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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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将事情複雜化。

     尤其是蘿莉哀求的對象并不是她,即使她有心為她出頭也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問她需不需要律師還被瞪,紅絲密布的綠眸溢滿對她的恨意,好像她才是謀殺她肚裡孩子的兇手。

     好人做到被人嫌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走遠點省得大家翻臉,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真要發起火來,她家的卡車司機全滾得遠遠的,怕掃到風台尾。

     “不要怪他對蘿莉小姐無情,他也是出于無奈。

    ”英國上流社會容不下婚前出軌的婦女,她不把孩子拿掉隻會惹人非議。

     “哼!無奈。

    ”冷嗤一聲不發表言論,她選擇沉默。

     高登語氣平順的說起往事,希望能化解她的不滿,菲爾德的主人并非天生冷情,這是有由來的,他從十三前說起,也就是格蘭斯十七歲那年發生的事…… “……他原本是個樂觀上進的年輕人,相信愛情也善待身邊的女孩,若非為了挽救老夫人而甘願典當愛情,換取她的性命,如今他的心中也是有情的。

    ” “典當愛情?”愛情也能當嗎?真是太光怪陸離了,很難取信于人。

     “他對你的在意已超過他所能付出的,請給他一個機會不要太快否決他,他不是沒有愛情的人,隻是還沒想到辦法拿回來。

    ”他相信有當有贖,隻要有那份決心。

     “拿?”聽起來更怪異,愛情可以任意取舍嗎? 他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去問你的好朋友吧!” 她會知道怎麼做。

     這時台灣的夜晚忽然變冷,睡到一半的小男孩突然打了個噴嚏,心口騷動的睜開眼審視他的花兒們,一朵豔得照人的紅色石竹正幽幽的吐露芬芳。

     *  *  * 夜,是一切罪惡的開端。

     睡得正香濃的歐含黛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睡意酣然不甚清醒,第一個閃進她腦海中的念頭是地震了,生長于地震帶上的台灣,她已經習以為常,以為頂多搖晃個幾秒鐘就會停止,地震隻是釋放地底能源,這是專家們唯一的解釋。

     可是在她翻了個身後還在繼續搖,那種感覺就有點毛了,讓她不得不睜眼瞧瞧一室的黑,她不習慣在睡覺時點燈。

     蓦地,她感到一絲不對勁。

     地震應該是上下擺動,或是左右搖晃才對,怎麼好像有人在扯她的床單,企圖把她從床上拉下,不讓她有好眠的一再騷擾,非要她醒來面對現實,否則不肯善罷甘休。

     這下她不醒都不成,帶着一臉疑惑揉揉惺忪的眼,努力集中精神讓眼睛适應幽暗的光線,她想應該不會有…… “啊!鬼呀!” 披頭散發的“女鬼”一見她醒來,冷笑的松開拉扯的手。

     “安茜夫人要見你。

    ” 誰是安茜夫人? 驚魂未定的歐含黛拍拍差點得心髒病的胸口,小口的呼氣吐氣平複心緒。

    哪有人半夜三更的溜到人家房裡,一言不發的站在床尾存心吓人,要是膽子小的人早被她吓死了。

     她記得睡前明明有鎖門呀!為了防止格蘭斯那頭豬爬上她的床,她還特意用椅子擋在門口系上鈴铛,不論誰想進來都會驚動“警報系統”,繼而吵醒所有的人。

     可是,她為什麼能來去無聲,擋門的椅子還好端端的擺在靠門的位置,難道菲爾德莊園也有所謂的秘道,她被高登給騙了? 不容她多想,一股略帶瘋狂的力量硬将她扯下床,不讓她披上任何禦寒衣服的往她背上一推,硬是把她推出溫暖的房間。

     多霧是倫敦的特色,剛一接觸冷霧濃密的空氣,寒意忽地竄進四肢,哈了一口氣頓成白煙,她才知道英國的夜晚是寒冷的,而且她非常可憐的被迫去見什麼安茜夫人。

     而當看到約有十層樓高的高塔時,她的雙腳已經發軟了,暗叫聲我的媽呀地猛找電梯,不常運動的她怎麼可能爬得上去,簡直是一種折磨嘛! 就在她想打退堂鼓往回走時,月光照亮蘿莉手上那把指着她的槍,微愕的她為了活命也隻有當個笨蛋任其擺布,暗罵自己蠢,居然相信她是無害的,還為了她和那頭豬吵了一架。

     “你就是格蘭斯從台灣帶回來的黃種女人?” 再度被蓦然響起的聲音給吓了一跳,撫着狂奔的心她幾乎要跪地膜拜。

    他們菲爾德的人未免太古怪了,老愛裝神弄鬼的吓人,沒把她吓成鬼的同類似乎很不甘心。

     歐含黛本來以為她是在和空氣交談,除了身後的蘿莉,她根本沒瞧見第三個人,一直到她發現一隻老鼠跑過腳底,低頭尖叫時才發覺寬闊空間的角落多了一張床,一個看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凸起物躺在上頭一動也不動。

     “說話,你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