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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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是生力馬，豁剌剌地跑下去。
俞、胡的馬一時竟趕不上。
這樣追趕，格不住時候長，一口氣直趕上二三裡地，胡孟剛的馬竟跟那人的馬相隔漸近，展眼隻隔一二箭地了。
騎馬的人回頭狂笑了一聲，猛然加鞭，不循正路，落荒而走；繞過一帶竹林，反而折向斜路。
這樣再追下去，便距苦水鋪越走越遠了。
鐵牌手胡孟剛跑得馬噴白沫人揮汗，回頭一看，俞劍平的馬在他身後三五丈以外，姜羽沖的馬又在俞劍平的身後三五丈以外。
胡孟剛大叫道：&ldquo前邊朋友留步！&rdquo那騎馬的回頭喝采道：&ldquo好馬，好騎術！賽賽啊！&rdquo越發地落荒跑下去，胡孟剛越發地拍馬追下去。
姜羽沖在後連連揮手道：&ldquo俞大哥，俞大哥，快叫胡二哥回來吧，别追了！&rdquo 鐵牌手勒馬回顧，姜羽沖狠狠加鞭，與俞劍平雙雙趕來。
鐵牌手把馬緩緩圈回，拭汗回顧，餘怒未息。
等到姜羽沖到來，便迎頭叫道：&ldquo姜五哥，咱們怎麼不把這小子留下？擠他狗養的一下，教他也嘗嘗咱們弟兄的手段！&rdquo 姜羽沖笑道：&ldquo胡二哥，你這大年紀，還這麼沖的火氣。
這隻不過是一個放哨的小賊罷了，值不得跟他伸量，倒耽誤了咱們的路程。
我們現在還是趕到苦水鋪，跟劫镖的賊頭正正經經地一較高低。
&rdquo俞劍平道：&ldquo這個東西多半是故意誘咱們走瞎道，追他無用。
&rdquo 幾個人調轉馬頭，仍回原路，加緊趱行；又走了一程，苦水鋪遠遠在望，隻是那前行的五輛車，由這一耽誤，不但沒有追及，一路上連影子也沒有看見。
九股煙勒馬回頭，對俞、胡說道：&ldquo二位镖頭，前面就到了。
我們是把闵、魏、周三位招呼出來，還是一直進店？&rdquo 姜羽沖略一尋思道：&ldquo我們的動靜太大，我猜想賊人已經得信。
我們還是一直進店，就給他們明來明往，用不着過分地掩飾了。
&rdquo十二金錢俞劍平點頭道：&ldquo賊人一定曉得我們來了。
&rdquo扭頭問道：&ldquo喬師傅，這苦水鋪有大店沒有？我們人多，還是分開了住。
隻是我們那五輛車哪裡去了？莫非&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裡咽住。
九股煙答道：&ldquo有大店，我們先住的集賢店就不小。
&rdquo奎金牛金文穆接答道：&ldquo五輛車許是走在我們頭裡，先進鎮甸了。
&rdquo姜羽沖低頭驗看轍迹。
信陽武師蛇焰箭嶽俊超插言道：&ldquo進苦水鋪就知道了。
别看咱們騎馬，在路上耽誤的工夫太大了。
&rdquo 這一群镖客由九股煙引領，進了苦水鋪，一徑投到集賢客棧大門之前。
九股煙翻身下馬，趟子手給他牽住牲口。
九股煙雄赳赳、氣昂昂地提馬鞭，走到門店内，尖着嗓子叫道：&ldquo夥計，夥計，有幹淨房間沒有？把上房騰出來！&rdquo立刻從櫃房中，應聲出來兩個店夥，一個像管帳先生模樣的人，把九股煙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高高矮矮二十幾個人。
三個店家竟不接牲口，也不讓客人，反而橫着身子，把門道擋住道：&ldquo客官，這裡沒有空房間了，你們幾位老爺往隔壁遷動遷動吧。
&rdquo 九股煙把一雙醉眼瞪道：&ldquo放屁！什麼沒有房間？&rdquo說話時，衆镖客已紛紛下馬，那海州捕快也跟了上來。
智囊姜羽沖和十二金錢俞劍平緊行一步，道：&ldquo店家，我們用不了許多房間，有個十間八間的自然很好；如果沒有，三間也行，我們可以遷就着住。
&rdquo店家翻眼睛，露出很古怪的神色道：&ldquo你們諸位是從哪裡來的？可是海州來的麼？&rdquo九股煙挺着腰闆道：&ldquo哼，你這家夥倒有眼力！&rdquo 姜羽沖吃了一驚，&ldquo店家，你說什麼？&rdquo店家賠笑道：&ldquo爺台，我沒說什麼。
我說我們這裡實在沒有空房子了，我們可不敢把财神爺往外推；無奈，這裡連半間房子也沒有了，都被人家包去了。
&rdquo 店家盡管這麼說。
姜羽沖和俞劍平互使眼色，心知有事，正要開言；幾個青年镖客都耐不住了。
這時正在午後，驕陽酷熱，人們個個渴得咽喉冒煙，恨不得進店歇息；早有七八個人亂哄哄的，牽馬硬往裡鑽去。
店家急攔不疊，仍在支吾道：&ldquo爺台，沒房子，真是沒房子。
&rdquo 不想幾個青年镖客直入店院，立刻尋着正房五間，西房三間，都空閑着沒人住；隔窗孔往内看，也沒見放着鋪蓋行李。
幾個青年頓時大嘩。
九股煙尤其英勇，揚着長鞭，呼喝道：&ldquo開店的，快給爺們騰房！你說沒房，這是他*的龜窩不成！瞎了眼的王八蛋，你拿爺爺當冤種麼？&rdquo店家忙道：&ldquo乜乜乜，你老别罵人，那是人家早花錢包下的。
都有個先來後到，我們可哪敢往外騰啊！&rdquo 喬茂道：&ldquo奶奶個皮，你說什麼！有房憑什麼不讓爺們住？爺們欠下了你媽的宿錢了麼？&rdquo把店家罵得翻白眼，齊聲說道：&ldquo我說，你老有話好說，别罵人。
都是出門在外，誰家都有爺爺奶奶&hellip&hellip&rdquo 一言未了，&ldquo啪&rdquo的一聲，九股煙的一馬鞭，抽在一個店夥的臉上。
店家鬼号一聲，抱着臉大叫道：&ldquo你怎麼打人？我們沒有房，我還能給你們硬往外趕别人不成？你幹什麼罵人，打人？&rdquo這店家也是個強漢，隻是被十幾個镖客圍住，也不敢還罵了。
那另一個店家卻還認得喬茂，不由說道：&ldquo你老是熟客！&rdquo九股煙罵道：&ldquo熟客，還是你媽
俞、胡的馬一時竟趕不上。
這樣追趕，格不住時候長，一口氣直趕上二三裡地，胡孟剛的馬竟跟那人的馬相隔漸近，展眼隻隔一二箭地了。
騎馬的人回頭狂笑了一聲，猛然加鞭，不循正路，落荒而走；繞過一帶竹林，反而折向斜路。
這樣再追下去，便距苦水鋪越走越遠了。
鐵牌手胡孟剛跑得馬噴白沫人揮汗，回頭一看，俞劍平的馬在他身後三五丈以外，姜羽沖的馬又在俞劍平的身後三五丈以外。
胡孟剛大叫道：&ldquo前邊朋友留步！&rdquo那騎馬的回頭喝采道：&ldquo好馬，好騎術！賽賽啊！&rdquo越發地落荒跑下去，胡孟剛越發地拍馬追下去。
姜羽沖在後連連揮手道：&ldquo俞大哥，俞大哥，快叫胡二哥回來吧，别追了！&rdquo 鐵牌手勒馬回顧，姜羽沖狠狠加鞭，與俞劍平雙雙趕來。
鐵牌手把馬緩緩圈回，拭汗回顧，餘怒未息。
等到姜羽沖到來，便迎頭叫道：&ldquo姜五哥，咱們怎麼不把這小子留下？擠他狗養的一下，教他也嘗嘗咱們弟兄的手段！&rdquo 姜羽沖笑道：&ldquo胡二哥，你這大年紀，還這麼沖的火氣。
這隻不過是一個放哨的小賊罷了，值不得跟他伸量，倒耽誤了咱們的路程。
我們現在還是趕到苦水鋪，跟劫镖的賊頭正正經經地一較高低。
&rdquo俞劍平道：&ldquo這個東西多半是故意誘咱們走瞎道，追他無用。
&rdquo 幾個人調轉馬頭，仍回原路，加緊趱行；又走了一程，苦水鋪遠遠在望，隻是那前行的五輛車，由這一耽誤，不但沒有追及，一路上連影子也沒有看見。
九股煙勒馬回頭，對俞、胡說道：&ldquo二位镖頭，前面就到了。
我們是把闵、魏、周三位招呼出來，還是一直進店？&rdquo 姜羽沖略一尋思道：&ldquo我們的動靜太大，我猜想賊人已經得信。
我們還是一直進店，就給他們明來明往，用不着過分地掩飾了。
&rdquo十二金錢俞劍平點頭道：&ldquo賊人一定曉得我們來了。
&rdquo扭頭問道：&ldquo喬師傅，這苦水鋪有大店沒有？我們人多，還是分開了住。
隻是我們那五輛車哪裡去了？莫非&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裡咽住。
九股煙答道：&ldquo有大店，我們先住的集賢店就不小。
&rdquo奎金牛金文穆接答道：&ldquo五輛車許是走在我們頭裡，先進鎮甸了。
&rdquo姜羽沖低頭驗看轍迹。
信陽武師蛇焰箭嶽俊超插言道：&ldquo進苦水鋪就知道了。
别看咱們騎馬，在路上耽誤的工夫太大了。
&rdquo 這一群镖客由九股煙引領，進了苦水鋪，一徑投到集賢客棧大門之前。
九股煙翻身下馬，趟子手給他牽住牲口。
九股煙雄赳赳、氣昂昂地提馬鞭，走到門店内，尖着嗓子叫道：&ldquo夥計，夥計，有幹淨房間沒有？把上房騰出來！&rdquo立刻從櫃房中，應聲出來兩個店夥，一個像管帳先生模樣的人，把九股煙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高高矮矮二十幾個人。
三個店家竟不接牲口，也不讓客人，反而橫着身子，把門道擋住道：&ldquo客官，這裡沒有空房間了，你們幾位老爺往隔壁遷動遷動吧。
&rdquo 九股煙把一雙醉眼瞪道：&ldquo放屁！什麼沒有房間？&rdquo說話時，衆镖客已紛紛下馬，那海州捕快也跟了上來。
智囊姜羽沖和十二金錢俞劍平緊行一步，道：&ldquo店家，我們用不了許多房間，有個十間八間的自然很好；如果沒有，三間也行，我們可以遷就着住。
&rdquo店家翻眼睛，露出很古怪的神色道：&ldquo你們諸位是從哪裡來的？可是海州來的麼？&rdquo九股煙挺着腰闆道：&ldquo哼，你這家夥倒有眼力！&rdquo 姜羽沖吃了一驚，&ldquo店家，你說什麼？&rdquo店家賠笑道：&ldquo爺台，我沒說什麼。
我說我們這裡實在沒有空房子了，我們可不敢把财神爺往外推；無奈，這裡連半間房子也沒有了，都被人家包去了。
&rdquo 店家盡管這麼說。
姜羽沖和俞劍平互使眼色，心知有事，正要開言；幾個青年镖客都耐不住了。
這時正在午後，驕陽酷熱，人們個個渴得咽喉冒煙，恨不得進店歇息；早有七八個人亂哄哄的，牽馬硬往裡鑽去。
店家急攔不疊，仍在支吾道：&ldquo爺台，沒房子，真是沒房子。
&rdquo 不想幾個青年镖客直入店院，立刻尋着正房五間，西房三間，都空閑着沒人住；隔窗孔往内看，也沒見放着鋪蓋行李。
幾個青年頓時大嘩。
九股煙尤其英勇，揚着長鞭，呼喝道：&ldquo開店的，快給爺們騰房！你說沒房，這是他*的龜窩不成！瞎了眼的王八蛋，你拿爺爺當冤種麼？&rdquo店家忙道：&ldquo乜乜乜，你老别罵人，那是人家早花錢包下的。
都有個先來後到，我們可哪敢往外騰啊！&rdquo 喬茂道：&ldquo奶奶個皮，你說什麼！有房憑什麼不讓爺們住？爺們欠下了你媽的宿錢了麼？&rdquo把店家罵得翻白眼，齊聲說道：&ldquo我說，你老有話好說，别罵人。
都是出門在外，誰家都有爺爺奶奶&hellip&hellip&rdquo 一言未了，&ldquo啪&rdquo的一聲，九股煙的一馬鞭，抽在一個店夥的臉上。
店家鬼号一聲，抱着臉大叫道：&ldquo你怎麼打人？我們沒有房，我還能給你們硬往外趕别人不成？你幹什麼罵人，打人？&rdquo這店家也是個強漢，隻是被十幾個镖客圍住，也不敢還罵了。
那另一個店家卻還認得喬茂，不由說道：&ldquo你老是熟客！&rdquo九股煙罵道：&ldquo熟客，還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