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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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喬師傅人家隻賠不是，咱們快給人家解開吧！&rdquo說着松開了綁。
喬茂含愧拜謝，随後請問二人姓名。
女子道：&ldquo九股煙喬師傅，你不用問我，你回去打聽；有一個叫柳葉青的，那和我不是外人。
我們也很忙，你不是要趕回去，送信訪镖麼？你就請吧，我犯不上多事，不耽誤你的工夫了。
&rdquo女子且說且站起來，對少年說：&ldquo鄭捷，咱們走咱們的。
&rdquo 這女子很難說話，喬茂深深打了一躬，又謝少年鄭捷。
鄭捷道：&ldquo喬師傅不要過意，我們這位姑娘向來是這種一沖脾氣。
見了沈師傅，請你替我問好，就說白鶴鄭捷緻意了。
如果有用我們之處，請他賞個信，寄到鎮江城内大東街路南第五大門，交魯鎮雄魯大爺代轉。
我們現在還有點瑣事，咱們改日再會。
&rdquo說罷抱拳行禮，将右手一伸道：&ldquo喬師傅請吧！&rdquo 喬茂重複施禮，轉身要走。
隻聽那女子說：&ldquo鄭捷，拿出十兩銀子來。
&rdquo鄭捷道：&ldquo做什麼？&rdquo女子不耐煩道：&ldquo送給這位喬師傅，好做盤川呀。
省得他在路上，偷偷摸摸，再生枝節。
&rdquo鄭捷含笑答應，!果然拿出一錠銀子，追出樹林，送給喬茂。
喬茂接了，揣在懷内，又謝過了，低聲問鄭捷道：&ldquo鄭爺，這位姑娘貴姓？&rdquo鄭捷道：&ldquo你不用問，沈師傅自然知道。
&rdquo喬茂又歉聲說道：&ldquo鄭爺，不瞞你說，我真不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也不知我被囚之所，是哪家綠林道的垛子窯。
你老如果知道，還請費心指示一條明路。
&rdquo鄭捷道：&ldquo此地是洪澤湖東畔高良澗的一個小村。
我們也是打這裡路過，也不知道近處有何強人潛伏，你自己打聽吧。
&rdquo說完，轉身走入林中。
喬茂這才知道，自己竟被賊人擄出二三百裡以外。
當下将蒙頭手巾，往下扯了扯，約摸方向，向北走去。
找到一處村鎮，叫做苦水鋪的地方，尋着一家旅舍，入店投宿。
把附近地名打聽明白，方知被囚之處，大概是在李家集附近一帶。
又訪問了一些情形；恐被賊人碰見，喬茂立即取道北上，給胡孟剛送信去了。
那白鶴鄭捷隐身在林後，直望着喬茂低頭疾行，投北去遠；這才轉身，走到那少年女俠的面前，說道：&ldquo姑娘，咱們走吧。
&rdquo 女俠把頭一扭道：&ldquo哪裡走呀？你回去你的，我決計不回去了。
&rdquo白鶴鄭捷央告道：&ldquo姑娘不要怄氣了，你老隻顧跟楊姑爺生氣，豈不教師祖為難？況且這裡面很有些個情節，不盡是楊姑爺貪戀女色。
&rdquo 女俠臉一紅道：&ldquo啐！我才是傻子呢，就是你們精明！你們信他這些屁話，我才不信呢！你回去告訴你師祖，我這一輩子反正不嫁人了，我也犯不上為他姓楊的當尼姑去。
我隻仗着我這一柄劍，闖蕩到哪裡，就是哪裡。
多咱遇見能手，把我宰了，我這一生也就完結了，你去吧！&rdquo 白鶴鄭捷搓着手說道：&ldquo姑娘，姑娘！你老消消氣！你老請想，楊姑爺如果真是荒唐人，憑我師祖豈肯輕饒了他？這裡面實在真有别情。
那李家的女子，實在是個難女，被楊姑爺搭救出來的。
她已無家可歸，她自願為婢為妾。
楊姑爺他那樣氣傲，現在也很覺理虧，再三向師祖賠罪。
他如今很願面見姑娘，訴一訴衷情；姑娘怎麼說怎麼好，他一定照辦。
就是那李家女子，也跪在師祖面前，再三訴說楊姑爺本不欲娶她；是她不願失身于他人，所以才有這事。
她說姑娘如果憐惜她，就留下她，給你老做個侍婢。
如不願見她，她情願投到尼姑庵去；決不肯恩将仇報，破壞了楊姑爺和你老的美滿姻緣。
那話說得至情至理，很是可憐。
現在楊姑爺已然追來了，李家女子也來了，師祖和我師父也都來了。
你老一回去，滿天風雨全完。
你老總不回去，那可教我怎樣交代？姑娘再不回去，我可就給你老磕頭了。
&rdquo 這女俠把身子一扭道：&ldquo磕頭就磕頭，姑娘還受得住你幾個頭。
告訴你吧，就教姓楊的一步磕一個頭，來請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我今夜就去探莊殺賊，遇見武藝高強的賊人，給我一刀，我就一了百了，不管他什麼李家張家的女子了。
再教我看他們的眉眼，我至死也不幹了。
&rdquo說着站起來便走，道：&ldquo你回去吧！&rdquo 白鶴鄭捷急得滿頭冒汗，又不敢攔阻，隻好搶行一步，跪下道：&ldquo姑娘可憐可憐我吧！楊姑爺得罪你老，我可沒有啊！你老回去一趟怕什麼？你老願意聽他們的話就聽，不願聽就不聽。
你老請想，師祖偌大年紀了，你老這一走，他老人家如何受得住？況且這門親又是他老人家給您定的，您這麼傷心，豈不教他老人家懊悔難堪麼？您還念在師祖他老人家年逾六旬，并沒有子嗣，隻有您一個。
你老一天不回去，他老一天不安心。
這幾天他老人家唉聲歎氣，連飯都吃不下去。
不是心疼你老，又心疼楊姑爺麼？&rdquo 女俠凄然歎息，眼含淚點；聽到末一句，忽又怫然道：&ldquo他老人家越老越悖晦了，讓他心疼姓楊的去吧！&rdquo 鄭捷咳道：&ldquo姑娘，您還教我說什麼？他老心疼楊姑爺，也是推女及婿呀！現在師祖和楊姑爺跟那李家女子，都等着你老哩。
人家說得好，一切由您主持，願意怎樣就怎樣。
臨來時，楊姑爺私自告訴我們幾個人，從前他少年氣盛，言語之間常與姑娘拌嘴，其實一顆心全在姑娘身上。
教我們尋見姑娘時，務必請回來。
他說對于這李家女子，隻是一種孽障；當時為情勢所拘，擺脫不開，搭救了她，她就賴上了。
其實這也是李氏女子貞烈之處；如今她已經剪斷頭發，決計出家修行。
隻要姑娘回去，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rdquo 女俠低頭說道：&ldquo他可舍得麼？&rdquo鄭捷道：&ldquo唉，姑娘！你老一回去就知道了。
楊姑爺對你老，實在是念念在心，哪能和李家女子相比呢？&rdquo 女俠長歎一聲，把鄭捷掖起道：&ldquo你這孩子真是我的一塊魔！這麼辦吧，我先同你回寶應縣；你若教我再回淮安府，你就宰了我，我也不去。
我豈能跑出來，反又跑回去，給他們賠不是不成？&rdquo 白鶴鄭捷還是再三央告。
這女俠眉峰一皺，面含怒氣道：&ldquo鄭捷，你還敢嗦麼？&rdquo一雙星眼直注着鄭捷，吓得鄭捷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了，低聲說道：&ldquo姑娘，咱們就先回寶應，可是咱們住在哪裡呢？&rdquo 女俠不耐煩道：&ldquo寶應縣沒有店是不是？&rdquo鄭捷忙道：&ldquo是，是，咱們住店，咱們住店。
&rdquo立刻兩人啟程，徑投寶應而去。
這個女俠，便是那威鎮兩湖、聲名赫赫的大俠鐵蓮子柳兆鴻的愛女，有名喚做江東女俠&ldquo柳葉青&rdquo的柳研青。
［宮注：原着從第九章起便是柳葉青的故事。
白羽寫道：&ldquo柳葉青父女本該奪镖正開始時，才讓她仗劍突然上場&hellip&hellip（現在）我卻等不及了，我自問于鋪設情節上、描摹人物上還行，起打比武卻怕出錯；因此按下奪镖的開打，敦請柳葉青姑娘先行出場。
女角挑簾，自易吸住讀者的眼光。
&hellip&hellip然而，這一來卻岔開了；直岔到第六卷（原書第三十章），大部分故事，幾乎全是楊柳情緣。
楊柳情緣本是我預先想好，要做别用的，如今胡亂搬出來了；所以金錢镖在結構上，竟被折成兩截。
但這樣糟的結構，竟意外邀得讀者同情&hellip&hellip&rdquo 葉洪生在&ldquo白羽小傳及分卷說明&rdquo一文中寫道：&ldquo然而不可諱言的，《十二金錢镖》雖是近代武俠小說史上的經典作品之一，卻因橫生兩大枝節而成為美中不足的敗筆&hellip&hellip本書從第九章（以喬茂脫身盜窟遇救事為引）起至第卅章止，用長達卅萬言的篇幅來描寫江東女俠柳研青與&lsquo玉幡杆&rsquo楊華之間的兒女私情；後更加入苦命女子李映霞而發展成纏綿悱恻的&lsquo三角戀愛&rsquo。
再由楊華負氣出走，偶得雲南獅林觀鎮山之寶&lsquo青镝寒光劍&rsquo而引起一連串奪劍風波。
作者意猶未盡，又為此劍的歸屬問題，另撰《毒砂掌》及《血滌寒光劍》，加以赓續；遂成舍本逐末、漫漶之局。
持平而論，白羽寫情之曲折多姿，亦為當世一絕。
本書前八章和後五十章原具有雄渾氣勢、陽剛之美；惟其插入楊華、柳研青這一對歡喜冤家及李映霞的似水柔情，方臻&lsquo剛柔并濟&rsquo之境。
揆諸作者本意，恐即在此。
但畢竟這場&lsquo三角戀愛&rsquo和&lsquo寒光劍&rsquo糾紛，拉得委實太長（約占全書四分之一），終究有損于這部小說整體結構的綿密性。
反不如将此一自成單元的故事獨立出來，與&lsquo錢镖&rsquo别傳的《毒砂掌》及《血滌寒光劍》合并。
若能如此，則本傳主陽剛、别傳主陰柔，一樣能收&lsquo剛柔并濟&rsquo之效，豈不美哉！&rdquo 在結構方面，葉君之高見，與白羽自評不謀而合。
此際，葉君可能尚未見《話柄》的自評；筆者應葉君之囑，!"#$年底，才在香港中文大學主辦的&ldquo國際武俠小說研讨會&rdquo上，将《話柄》複印件贈予葉君。
葉君此前之論，純系是從小說寫作技巧的分析，可謂白羽之知音也。
宮注：筆者正遵白羽之遺願，從原着第九章至第二十九章抽出，按白羽生前本人所拟之書名《楊柳情緣》，又接受葉君之意見，銜接《血滌寒光劍》、《毒砂掌》，略加整理，成為一書。
下文第九章即原着第三十章，筆者略加百數字，以與前文連接，仍為《十二金錢镖》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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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茂含愧拜謝，随後請問二人姓名。
女子道：&ldquo九股煙喬師傅，你不用問我，你回去打聽；有一個叫柳葉青的，那和我不是外人。
我們也很忙，你不是要趕回去，送信訪镖麼？你就請吧，我犯不上多事，不耽誤你的工夫了。
&rdquo女子且說且站起來，對少年說：&ldquo鄭捷，咱們走咱們的。
&rdquo 這女子很難說話，喬茂深深打了一躬，又謝少年鄭捷。
鄭捷道：&ldquo喬師傅不要過意，我們這位姑娘向來是這種一沖脾氣。
見了沈師傅，請你替我問好，就說白鶴鄭捷緻意了。
如果有用我們之處，請他賞個信，寄到鎮江城内大東街路南第五大門，交魯鎮雄魯大爺代轉。
我們現在還有點瑣事，咱們改日再會。
&rdquo說罷抱拳行禮，将右手一伸道：&ldquo喬師傅請吧！&rdquo 喬茂重複施禮，轉身要走。
隻聽那女子說：&ldquo鄭捷，拿出十兩銀子來。
&rdquo鄭捷道：&ldquo做什麼？&rdquo女子不耐煩道：&ldquo送給這位喬師傅，好做盤川呀。
省得他在路上，偷偷摸摸，再生枝節。
&rdquo鄭捷含笑答應，!果然拿出一錠銀子，追出樹林，送給喬茂。
喬茂接了，揣在懷内，又謝過了，低聲問鄭捷道：&ldquo鄭爺，這位姑娘貴姓？&rdquo鄭捷道：&ldquo你不用問，沈師傅自然知道。
&rdquo喬茂又歉聲說道：&ldquo鄭爺，不瞞你說，我真不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也不知我被囚之所，是哪家綠林道的垛子窯。
你老如果知道，還請費心指示一條明路。
&rdquo鄭捷道：&ldquo此地是洪澤湖東畔高良澗的一個小村。
我們也是打這裡路過，也不知道近處有何強人潛伏，你自己打聽吧。
&rdquo說完，轉身走入林中。
喬茂這才知道，自己竟被賊人擄出二三百裡以外。
當下将蒙頭手巾，往下扯了扯，約摸方向，向北走去。
找到一處村鎮，叫做苦水鋪的地方，尋着一家旅舍，入店投宿。
把附近地名打聽明白，方知被囚之處，大概是在李家集附近一帶。
又訪問了一些情形；恐被賊人碰見，喬茂立即取道北上，給胡孟剛送信去了。
那白鶴鄭捷隐身在林後，直望着喬茂低頭疾行，投北去遠；這才轉身，走到那少年女俠的面前，說道：&ldquo姑娘，咱們走吧。
&rdquo 女俠把頭一扭道：&ldquo哪裡走呀？你回去你的，我決計不回去了。
&rdquo白鶴鄭捷央告道：&ldquo姑娘不要怄氣了，你老隻顧跟楊姑爺生氣，豈不教師祖為難？況且這裡面很有些個情節，不盡是楊姑爺貪戀女色。
&rdquo 女俠臉一紅道：&ldquo啐！我才是傻子呢，就是你們精明！你們信他這些屁話，我才不信呢！你回去告訴你師祖，我這一輩子反正不嫁人了，我也犯不上為他姓楊的當尼姑去。
我隻仗着我這一柄劍，闖蕩到哪裡，就是哪裡。
多咱遇見能手，把我宰了，我這一生也就完結了，你去吧！&rdquo 白鶴鄭捷搓着手說道：&ldquo姑娘，姑娘！你老消消氣！你老請想，楊姑爺如果真是荒唐人，憑我師祖豈肯輕饒了他？這裡面實在真有别情。
那李家的女子，實在是個難女，被楊姑爺搭救出來的。
她已無家可歸，她自願為婢為妾。
楊姑爺他那樣氣傲，現在也很覺理虧，再三向師祖賠罪。
他如今很願面見姑娘，訴一訴衷情；姑娘怎麼說怎麼好，他一定照辦。
就是那李家女子，也跪在師祖面前，再三訴說楊姑爺本不欲娶她；是她不願失身于他人，所以才有這事。
她說姑娘如果憐惜她，就留下她，給你老做個侍婢。
如不願見她，她情願投到尼姑庵去；決不肯恩将仇報，破壞了楊姑爺和你老的美滿姻緣。
那話說得至情至理，很是可憐。
現在楊姑爺已然追來了，李家女子也來了，師祖和我師父也都來了。
你老一回去，滿天風雨全完。
你老總不回去，那可教我怎樣交代？姑娘再不回去，我可就給你老磕頭了。
&rdquo 這女俠把身子一扭道：&ldquo磕頭就磕頭，姑娘還受得住你幾個頭。
告訴你吧，就教姓楊的一步磕一個頭，來請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我今夜就去探莊殺賊，遇見武藝高強的賊人，給我一刀，我就一了百了，不管他什麼李家張家的女子了。
再教我看他們的眉眼，我至死也不幹了。
&rdquo說着站起來便走，道：&ldquo你回去吧！&rdquo 白鶴鄭捷急得滿頭冒汗，又不敢攔阻，隻好搶行一步，跪下道：&ldquo姑娘可憐可憐我吧！楊姑爺得罪你老，我可沒有啊！你老回去一趟怕什麼？你老願意聽他們的話就聽，不願聽就不聽。
你老請想，師祖偌大年紀了，你老這一走，他老人家如何受得住？況且這門親又是他老人家給您定的，您這麼傷心，豈不教他老人家懊悔難堪麼？您還念在師祖他老人家年逾六旬，并沒有子嗣，隻有您一個。
你老一天不回去，他老一天不安心。
這幾天他老人家唉聲歎氣，連飯都吃不下去。
不是心疼你老，又心疼楊姑爺麼？&rdquo 女俠凄然歎息，眼含淚點；聽到末一句，忽又怫然道：&ldquo他老人家越老越悖晦了，讓他心疼姓楊的去吧！&rdquo 鄭捷咳道：&ldquo姑娘，您還教我說什麼？他老心疼楊姑爺，也是推女及婿呀！現在師祖和楊姑爺跟那李家女子，都等着你老哩。
人家說得好，一切由您主持，願意怎樣就怎樣。
臨來時，楊姑爺私自告訴我們幾個人，從前他少年氣盛，言語之間常與姑娘拌嘴，其實一顆心全在姑娘身上。
教我們尋見姑娘時，務必請回來。
他說對于這李家女子，隻是一種孽障；當時為情勢所拘，擺脫不開，搭救了她，她就賴上了。
其實這也是李氏女子貞烈之處；如今她已經剪斷頭發，決計出家修行。
隻要姑娘回去，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rdquo 女俠低頭說道：&ldquo他可舍得麼？&rdquo鄭捷道：&ldquo唉，姑娘！你老一回去就知道了。
楊姑爺對你老，實在是念念在心，哪能和李家女子相比呢？&rdquo 女俠長歎一聲，把鄭捷掖起道：&ldquo你這孩子真是我的一塊魔！這麼辦吧，我先同你回寶應縣；你若教我再回淮安府，你就宰了我，我也不去。
我豈能跑出來，反又跑回去，給他們賠不是不成？&rdquo 白鶴鄭捷還是再三央告。
這女俠眉峰一皺，面含怒氣道：&ldquo鄭捷，你還敢嗦麼？&rdquo一雙星眼直注着鄭捷，吓得鄭捷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了，低聲說道：&ldquo姑娘，咱們就先回寶應，可是咱們住在哪裡呢？&rdquo 女俠不耐煩道：&ldquo寶應縣沒有店是不是？&rdquo鄭捷忙道：&ldquo是，是，咱們住店，咱們住店。
&rdquo立刻兩人啟程，徑投寶應而去。
這個女俠，便是那威鎮兩湖、聲名赫赫的大俠鐵蓮子柳兆鴻的愛女，有名喚做江東女俠&ldquo柳葉青&rdquo的柳研青。
［宮注：原着從第九章起便是柳葉青的故事。
白羽寫道：&ldquo柳葉青父女本該奪镖正開始時，才讓她仗劍突然上場&hellip&hellip（現在）我卻等不及了，我自問于鋪設情節上、描摹人物上還行，起打比武卻怕出錯；因此按下奪镖的開打，敦請柳葉青姑娘先行出場。
女角挑簾，自易吸住讀者的眼光。
&hellip&hellip然而，這一來卻岔開了；直岔到第六卷（原書第三十章），大部分故事，幾乎全是楊柳情緣。
楊柳情緣本是我預先想好，要做别用的，如今胡亂搬出來了；所以金錢镖在結構上，竟被折成兩截。
但這樣糟的結構，竟意外邀得讀者同情&hellip&hellip&rdquo 葉洪生在&ldquo白羽小傳及分卷說明&rdquo一文中寫道：&ldquo然而不可諱言的，《十二金錢镖》雖是近代武俠小說史上的經典作品之一，卻因橫生兩大枝節而成為美中不足的敗筆&hellip&hellip本書從第九章（以喬茂脫身盜窟遇救事為引）起至第卅章止，用長達卅萬言的篇幅來描寫江東女俠柳研青與&lsquo玉幡杆&rsquo楊華之間的兒女私情；後更加入苦命女子李映霞而發展成纏綿悱恻的&lsquo三角戀愛&rsquo。
再由楊華負氣出走，偶得雲南獅林觀鎮山之寶&lsquo青镝寒光劍&rsquo而引起一連串奪劍風波。
作者意猶未盡，又為此劍的歸屬問題，另撰《毒砂掌》及《血滌寒光劍》，加以赓續；遂成舍本逐末、漫漶之局。
持平而論，白羽寫情之曲折多姿，亦為當世一絕。
本書前八章和後五十章原具有雄渾氣勢、陽剛之美；惟其插入楊華、柳研青這一對歡喜冤家及李映霞的似水柔情，方臻&lsquo剛柔并濟&rsquo之境。
揆諸作者本意，恐即在此。
但畢竟這場&lsquo三角戀愛&rsquo和&lsquo寒光劍&rsquo糾紛，拉得委實太長（約占全書四分之一），終究有損于這部小說整體結構的綿密性。
反不如将此一自成單元的故事獨立出來，與&lsquo錢镖&rsquo别傳的《毒砂掌》及《血滌寒光劍》合并。
若能如此，則本傳主陽剛、别傳主陰柔，一樣能收&lsquo剛柔并濟&rsquo之效，豈不美哉！&rdquo 在結構方面，葉君之高見，與白羽自評不謀而合。
此際，葉君可能尚未見《話柄》的自評；筆者應葉君之囑，!"#$年底，才在香港中文大學主辦的&ldquo國際武俠小說研讨會&rdquo上，将《話柄》複印件贈予葉君。
葉君此前之論，純系是從小說寫作技巧的分析，可謂白羽之知音也。
宮注：筆者正遵白羽之遺願，從原着第九章至第二十九章抽出，按白羽生前本人所拟之書名《楊柳情緣》，又接受葉君之意見，銜接《血滌寒光劍》、《毒砂掌》，略加整理，成為一書。
下文第九章即原着第三十章，筆者略加百數字，以與前文連接，仍為《十二金錢镖》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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