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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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坊置簽首理民事;制鄙為三十四裡,置鄉長,行鄉治之制。

    東甯初建,制度簡陋,乃教民燒瓦,建宮室衙署。

    禮待避亂搢紳。

    凡諸宗室,皆贍給之。

    分諸土地,又行寓兵于農之法,台灣以安。

    初,荷人既喪台灣,謀恢複,居于雞籠。

    成功命黃安逐之。

    既去,遂會清人攻兩島。

    及金、廈平,徙民入界,而率泰亦班師。

    六月,荷将波爾德入福州,與清軍盟,議伐台,率泰以兩蓬船援之。

    然台灣防守固,不易取,乃率舟北上,次普陀山,遇飓覆沒。

    及是而罷。

    九月,英人來求互市,許之。

    十二月,北路土番阿狗讓亂,命勇衛黃安平之。

     十九年春正月朔,經率文武賀帝于安平鎮。

    聞施琅疏請攻台,集諸将計議。

    洪旭曰:『前者,荷人失守,恃其炮火,馮其港道,而不防備澎湖,故我先王一鼓而下。

    夫澎湖為東甯門戶,無澎湖是無東甯也。

    今宜建築安平炮台,以炮船十艘防守鹿耳,别遣一将鎮澎湖,嚴軍固壘,以待其來,則敵不易渡也』。

    經曰:『善』。

    以楊祥守鹿耳門。

    顔望忠請自赴澎湖,經撫其背曰:『得公一行,吾無憂矣』。

    命旭調屯田軍十分之三,益以勇衛侍衛各半旅,合萬餘人,分配炮船二十艘,烏船趕缯各十艘,以戴捷、薛進思、林升、林應等率之。

    又慮北鄙空虛,命劉國軒以一旅守雞籠,何佑以一旅守大汕頭。

     三月,望忠至澎湖,駐軍媽宮,左右峙各修炮台,以戴捷、林升守之。

    四月,琅調投誠諸軍攻台。

    舟至外洋,為飓風飄散而還。

    清廷命琅及全斌歸北京。

    六月,經令望忠回東甯,以薛進思、林升守之。

    檄各鎮歸屯。

    七月,勇衛黃安卒,經大恸,厚塟之,以其子為婿。

    八月,以咨議參軍陳永華為勇衛。

    永華親視南北,鎮撫諸番,勸各鎮墾田,植蔗熬糖,煮海為鹽,以興貿易。

    而歲又大熟,民用殷富。

    請建聖廟,立學校,從之。

    擇地于甯南坊,面魁鬥山,旁建明倫堂。

     二十年春正月,聖廟成,經率文武行釋菜之禮,環泮宮而觀者數千人,雍雍穆穆,皆有禮讓之風焉。

    又命各社設學校,延師以課子弟;兩州三年一試。

    州試有名者移府,府試有名者移院,院試取進者入太學。

    三年再試,拔其尤者補六科内都事。

    三月,以永華為學院,葉亨為國子助教,教之、養之。

    台人自是始奮學。

    洪旭谏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今施琅雖出軍未定,而心不忘我。

    當訓勵将士,以待其變』。

    經曰:『居安思危,古之訓也;習勞講武,軍之則也。

    不谷受國厚恩,躬承先命,其敢以此自逸?願與諸公勉之』。

    檄各鎮屯墾之暇,以時操演。

    又命伐木造艦。

    旭以商船往販日本,購造銅炮刀劍甲胄,并鑄永曆錢。

    下至暹羅、安南、呂宋各處,以拓商務。

    歲又大有,國以富強。

    八月,呂宋總督遣使者來聘,且貢方物。

    令賓客司禮之。

    使者求設教,永華不可。

    經命以中國之禮入觐,且申通商之約,毋遏貢,毋虐我華人。

    使者唯唯。

    忠振伯洪旭卒,經親為治喪;以其子磊為吏官,永華之侄繩武為兵官,楊英為戶官,葉亨為禮官,柯平為刑官,謝賢為工官,劉國軒為左武衛,薛進思為右武衛,何佑為左虎衛。

    九月,永華以國内已治,商務當興。

    以江勝為水師一鎮,駐廈門,與邊将交驩,毋擾百姓。

    當是時,廈門荒廢,為陳白骨水牛忠所據,招集亡命,侵掠邊鄙。

    勝與邱輝破之。

    輝踞達濠,而勝事貿易,布帛無缺。

    凡貨入界者以價購之,婦孺無欺。

    自是内外相安,轉運毋遏,物價愈平。

    十二月,調戌澎之兵屯田。

     二十一年春正月朔,經賀帝于安平鎮。

    錫屯田之兵酒,台人大說,道不拾遺,市物者不飾價。

    五月,河南人孔元章來議撫,禮之,議照朝鮮事例。

    元章回,而施琅又疏請攻台。

     二十二年夏四月,清廷以琅為内大臣,裁水師提督,焚戰艦。

    以馬化骐為總兵,駐海澄。

    分投誠諸将于各省。

    六月,清水師提标遊擊锺瑞偕中軍守備陳升謀獻海澄,密告江勝。

    經命統領顔望忠率船援之。

    事洩,瑞走廈門入台,望忠數其叛獻銅山之罪,經不究,改其姓為金賜名漢臣。

    十月,水沙連番亂,殺參軍林圯,讨之。

     二十三年春二月,清廷下旨展界。

    七月,刑部尚書明珠、兵部侍郎蔡毓榮至福州,與靖南王耿繼茂、總督祖澤沛集泉州議和。

    命興化知府慕天顔赍诏書入台,經不肯接诏。

    唯閱明珠書曰:『嘗聞安民之謂仁,識時之謂知。

    古來豪傑知天命之有歸,信殃民之無益,決策不疑,委身天阙,慶衍黎庶,澤流子孫,名垂青史,常為美談。

    閣下通時達變,為世豪傑,比肩前哲,若易易爾。

    而姓名不通于上國,封爵不出于天朝,浮沉海外,聊且一時,不令有識之士為惋惜耶?今聖天子一旦恻然,念海濱之民瘡痍未複,其有去鄉離井漂流海嶼,近者十餘年,遠者二十餘載,骨肉多殘,生死茫然。

    以為均在覆載之中,孰非光複之責?稅車閩甸,會同靖藩、督、撫、提督,宣谕宸衷。

    禮當先之以信,端遣太常寺卿慕天顔、都督佥事李佺等聞于左右。

    閣下桑梓之地,無論聖天子痌瘝在抱,所當仰體不遑,即閩之黃童白叟,大都閣下桑梓之父老子弟,而忍令其長相離散耶?況我國家與人以誠,待人以信,德意鹹孚,遐迩畢達。

    是以車書一統之盛,振古無俦。

    窮荒絕域,尚不憚重譯來朝。

    閣下人中之傑,反自外于皇仁,此豈有損朝廷哉?但為閣下惜之爾。

    誠能翻然歸命,使海隅變為樂土,流離複其故鄉,閣下亦自海外而歸中原,不亦千古之大快,而事機不可再得者乎?我皇上推心置腹,具有玺書。

    閣下宣讀之餘,自當仰見聖主至仁至愛之心。

    伫候德音,臨穎神注』。

    經大會文武,語天顔曰:『本藩豈不能戰?因念生靈塗炭,故遠處海外。

    癸卯以來,業已息兵,又何必深求耶』?天顔曰:『朝廷頻頻招撫,亦憐貴藩忠誠,不忘舊君。

    若能翻然削發歸命,自當藩封,永為柱石。

    不然,豈少樓船甲兵哉』?經曰:『先王在日,前後招撫,祇差「薙發」兩字。

    本藩豈肯墜先王之志哉』?遣禮官葉亨、刑官柯平報聘,并複書曰:『蓋聞麟鳳之姿,非藩樊所能囿;英雄之志,豈遊說所能移。

    頃自遷界以來,五省流離,萬裡坵墟。

    是以不谷遠處海外,建國東甯,庶幾寝兵息民,相安無事。

    貴國尚未志情于我,以緻沿海之人,流亡失所,心竊憾之。

    閣下銜命以來,欲為生靈造福,流亡複業,海宇奠安,為德建善;而貴使諄諄以迎敕為辭。

    事必前定而後可以寡悔,言必先定而後可以踐迹。

    大丈夫相信于心,披肝見膽,磊磊落落,何必遊移其說哉?特遣刑官柯平、禮官葉亨等面商妥當。

    不谷躬承先訓,恪守丕基,必不棄先人之業,以圖一時之利。

    唯是生民塗炭,惄焉在懷。

    倘貴朝果以愛人為心,不谷不難降心以從,尊事大之禮。

    至通好之後,巡邏兵哨,自當吊回。

    若夫沿海地方,俱屬執事撫綏,非不谷所與焉。

    不盡之言,俱存敝使口中,唯閣下教之,俾實稽以聞』。

    議照朝鮮事例,明珠将許;而強令薙發,經不從。

    于是明珠再以書來,複命天顔偕二使入台。

    天顔曰:『貴藩遁迹荒居,非可與外國之賓臣者比』。

    經曰:『朝鮮亦箕子之後,士各有志,未可相強』。

    乃以書複之曰:『蓋聞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還,是以禍福無常倚,強弱無常勢,恃德者興,恃力者亡。

    曩者思明之役,不谷深憫民生疾苦,暴露兵革,連年不休,故遂會師而退,遠絕大海,建國東甯。

    于版圖疆域之外,别立乾坤。

    自以為休兵息民,可相安于無事矣。

    不謂閣下猶有意督過之,驅我叛将,再起兵端。

    豈未聞陳轸蛇足之喻與養由基善射之說乎?夫苻堅寇晉,力非不強也;随炀征遼,志非不勇也;此二事者閣下之所明知也。

    況我之叛将逃卒,為先王撫養者二十餘年,今其歸貴朝者,非必盡忘舊恩而慕新榮也,不過憚波濤、戀故土,為偷安計爾。

    閣下所以驅之東侵而不顧者,亦非必以其才能為足恃、心迹為可信也,不過以若輩叵測,姑使前死,勝負無深論爾。

    今足下待之之意,若輩亦習知之矣,而況大洋之中,晝夜無期,風雲變态,波濤不測。

    閣下兩載以來,三舉征帆,其勞費得失,既已自知,蚩非天意之昭昭者哉?所引夷齊、田橫等事:夷齊千古高義,未易齒冷;即如田橫,不過三齊一匹夫爾,猶知守義不屈。

    而況不谷世受國恩,躬承先訓乎?倘以東甯不受羁縻,則海外列國,如日本、琉球、呂宋、越南,近接浙、奧,豈盡服屬?若虞敝哨出沒,實緣貴旅臨江,不得不遣舟偵邏。

    至于休兵息民,以免生靈塗炭,仁人之言,敢不佩服。

    若夫重爵厚祿,永襲藩封,海外孤臣,無心及此。

    敬披腹言,維祈垂鑒』。

    又複繼茂曰:『捧讀華翰,有「誠來誠往、延攬英雄」之語,雖不能從,然心異之。

    執事中國英豪,天人合征,金戈鐵馬之雄,固自有在;而諄諄所言,尚襲遊說之後談,豈猶是不相知者之論乎?東甯偏隅,遠在海外,與版圖渺不相涉。

    雖居落部曲,日與為鄰,正如張仲堅遠絕扶餘,以中土讓太原公子。

    執事亦知其意乎?所雲「貴朝寬仁無比」,遠者不論,以耳目所聞見言之,如方國安、孫可望,豈非盡忠貴朝者,今皆何在?往事可鑒,足為寒心。

    執事倘能以延攬英雄休兵為念,即靜饬部曲,慰安邊陲。

    羊陸故事,敢不勉承?若夫疆場之事,一彼一此,勝負之數,自有天在。

    得失難易,執事自知,亦毋庸贅也』。

    明珠知不可說,遂偕毓英歸北,而和議止。

    十月,邱輝介江勝以達濠歸命。

    經下六官議。

    永華曰:『招降納叛,自古已然。

    況輝能糾衆備船,獨踞達濠,此亦有為者。

    今傾心向化,理宜收錄,庶足以鼓豪傑之心,而拓邦家之土』。

    從之,以為義武鎮。

    自是達濠亦聽節制。

     二十四年春三月,經以廈門、銅山、達濠諸島均隸台灣,而舟山、南日尚乏守将,以前奇兵鎮黃應制之,命柳索、呂勝、藍盛、楊正各率舟協守。

    八月,鬥尾龍岸番反,經自将讨之。

    命右武衛劉國軒駐半線。

    十月,沙辘番亂,平之。

    大肚番恐,遷其族于埔裡社。

    國軒追之,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