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奧菲利亞的經曆及見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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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哪天有空就洗了。
&rdquo &ldquo難道就沒有别的地方用來放這些需要清洗的東西嗎？&rdquo &ldquo聖克萊爾老爺說這個櫃子就是用來裝這些東西的。
可我有時候喜歡在那上面和面做餅，或者放些東西，而且，這個櫃子開來開去也不太方便。
&rdquo &ldquo你為什麼不在揉面桌上做餅呢？&rdquo &ldquo小姐呀，那上邊全都是東西，不是碟子，就是這樣或那樣的東西，哪還有地方用來和面呀？&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不把碟子洗幹淨收起來？&rdquo &ldquo洗碟子？&rdquo黛娜提高了嗓門叫道，一改平時那種恭順的态度，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ldquo我想知道你們這些小姐太太們對幹活這類事情究竟懂多少？如果我一天到晚收拾、清洗盤子的話。
真不知道老爺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況且，瑪麗小姐也從來沒有吩咐我做這些事情。
&rdquo &ldquo那好，你再來看看這些洋蔥頭。
&rdquo &ldquo原來在這兒呀，我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那是我特意留着炖雞用的，我都忘了自己把它們放在這塊法蘭絨裡了。
&rdquo 奧菲利亞小姐抖落出那些包香料的破布包。
&ldquo我希望您不要再碰别的東西了。
我喜歡把東西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這樣我找起來會方便得多。
&rdquo黛娜口氣硬硬地說。
&ldquo可你總不希望這些紙破得都是洞吧。
&rdquo &ldquo這樣倒蠻方便的。
&rdquo &ldquo可這樣卻撒得滿抽屜都是。
&rdquo &ldquo誰說不是呢？如果像小姐這樣亂翻東西，肯定會撒得滿抽屜都是。
您撒得已經夠多了。
&rdquo黛娜邊說邊不放心地走了過去。
&ldquo您還不如現在上樓去。
等到大掃除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太太小姐們在這兒指手畫腳，我就什麼也幹不成了。
喂，山姆，别把糖碗給那孩子！你要是不聽話，看我打破你的腦袋！&rdquo &ldquo黛娜，我把廚房徹底清理一遍，把所有的東西都放整齊，僅此一次，希望你今後能保持。
&rdquo &ldquo天哪，小姐，這可不是太太小姐們該做的事呀。
我可從來沒見過太太小姐們做這種事，老太太和瑪麗都沒幹過，再說，我看也沒這個必要。
&rdquo黛娜說完，一臉不高興地走來走去。
奧菲利亞小姐則開始動手将盤子分門别類地放好，把分散在十幾隻碗裡的糖合放到一隻中，把要洗的餐巾、毛巾或台布都清理出來，親自動手清洗、整理，其動作之迅速令黛娜大為驚訝。
&ldquo天啦！如果北方的小姐太太們都來做這些事的話，那她們還算什麼小姐太太啊！&rdquo當奧菲利亞和她隔開一段距離，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時，黛娜對下手們說：&ldquo等大掃除時，我肯定會把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完全用不着太太小姐們在這兒指手畫腳，把東西弄得到處都是，讓我找也不好找。
&rdquo 說老實話，黛娜有時也會沖動一下，給廚房來次徹底的清掃，她把這個日子稱作&ldquo大掃除日&rdquo。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把抽屜和櫃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闆或桌子上，使得本來就很雜亂的房間更加亂成一團。
之後，她就點燃煙袋，悠然自得地慢慢整理起來，把東西翻來倒去，嘴巴裡還不住地唠叨着，吩咐小黑奴們使勁地擦拭錫器。
她會一直忙上幾個小時，而且無論碰上誰，她都會自鳴得意地解釋說自己在做&ldquo大掃除&rdquo。
她不能讓廚房老是那麼亂七八糟的，她要讓那幫小家夥們保持廚房的整潔幹淨。
黛娜總抱有這種幻覺，認為她自己是特别講究整潔的，如果有什麼不好的話，全是那幫小家夥和其他人的過錯。
等到所有的錫器都被擦淨，桌子刷幹淨，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塞到角落裡以後，黛娜便會把自己仔細打扮一番，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系上一條幹淨的圍裙，再紮上那又大、又長、又好看的馬德拉斯布頭巾，然後命令那些&ldquo小家夥們&rdquo們不要在廚房裡跑來跑去，因為她打算讓廚房保持那份幹淨、整潔。
每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會感到特别的不方便，因為黛娜變得格外珍愛那些擦得十分幹淨的錫器，而且規定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準使用，要用的話，必須得等到黛娜那股&ldquo大掃除&rdquo的熱情勁兒過去以後。
奧菲利亞小姐在幾天之内就對家中各個方面進行了全面徹底的整頓，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有條理。
可是由于黑奴們并不配合，所以她的一番努力隻是白費功夫，就如同西緒福斯和達那伊德斯姐妹服的苦役一樣。
終于有一天，她覺得自己的苦心付諸流水而心灰意冷，便向聖克萊爾訴說起自己的苦衷來。
&ldquo我覺得在這個家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秩序！&rdquo &ldquo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rdquo &ldquo我從來沒見到像這個家一樣如此混亂、糟糕的管理。
&rdquo &ldquo我相信也是這樣。
&rdquo &ldquo如果讓你來管理這個家，我想你不可能對目前這種狀況置之不理吧。
&rdquo &ldquo親愛的表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些當主人的大概分為兩類：壓迫者和被壓迫者。
像我們這樣脾氣好又不愛懲治别人的人，就隻好給自己帶來諸多不便了。
如果為了省心，我們養了一群懶惰而無知的黑奴，那我們就隻得自認倒黴。
當然，我也認識幾個特别有本事的主人，他們不必采取什麼嚴酷的手段就能把家治理得有條有理，可我就沒有這種能力。
所以，我早就決定讓一切順其自然，采取聽之任之的态度。
家裡的仆人們都知道我不願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所以，他們明白棍棒實際上是操縱在他們自己手中。
&rdquo &ldquo可是，整個家怎麼可以像這樣毫無章法，亂成一團呢？怎麼可以像這樣沒有時間和地點概念？&rdquo &ldquo親愛的表姐，你們這些北方人太看重時間了。
時間對于那些覺得時間太多而不知如何打發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至于說到條理，在這兒除了躺在沙發上看閑書外，真沒有别的事可做。
提前或推後一個小時吃飯也沒什麼關系。
隻要黛娜每頓飯能做出可口的飯菜、湯、烤雞、烤肉、冰淇淋，我們也就非常滿足了&mdash&mdash而這些都是在她那間雜亂的廚房裡做出來的，她還真是了不起。
如果我們到廚房去，看到那兒的油煙，看到那幫人做飯時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們怎麼可能還會有胃口去吃飯！好堂姐，你就别自尋煩惱了。
這真是比天主教徒的苦行還困難，而且還吃力不讨好。
自己搞得心情不好，生一肚子悶氣，還弄得黛娜不知如何是好。
幹脆就由她去吧，她看怎麼幹就怎麼幹。
&rdquo &ldquo可
&rdquo &ldquo難道就沒有别的地方用來放這些需要清洗的東西嗎？&rdquo &ldquo聖克萊爾老爺說這個櫃子就是用來裝這些東西的。
可我有時候喜歡在那上面和面做餅，或者放些東西，而且，這個櫃子開來開去也不太方便。
&rdquo &ldquo你為什麼不在揉面桌上做餅呢？&rdquo &ldquo小姐呀，那上邊全都是東西，不是碟子，就是這樣或那樣的東西，哪還有地方用來和面呀？&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不把碟子洗幹淨收起來？&rdquo &ldquo洗碟子？&rdquo黛娜提高了嗓門叫道，一改平時那種恭順的态度，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ldquo我想知道你們這些小姐太太們對幹活這類事情究竟懂多少？如果我一天到晚收拾、清洗盤子的話。
真不知道老爺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況且，瑪麗小姐也從來沒有吩咐我做這些事情。
&rdquo &ldquo那好，你再來看看這些洋蔥頭。
&rdquo &ldquo原來在這兒呀，我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那是我特意留着炖雞用的，我都忘了自己把它們放在這塊法蘭絨裡了。
&rdquo 奧菲利亞小姐抖落出那些包香料的破布包。
&ldquo我希望您不要再碰别的東西了。
我喜歡把東西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這樣我找起來會方便得多。
&rdquo黛娜口氣硬硬地說。
&ldquo可你總不希望這些紙破得都是洞吧。
&rdquo &ldquo這樣倒蠻方便的。
&rdquo &ldquo可這樣卻撒得滿抽屜都是。
&rdquo &ldquo誰說不是呢？如果像小姐這樣亂翻東西，肯定會撒得滿抽屜都是。
您撒得已經夠多了。
&rdquo黛娜邊說邊不放心地走了過去。
&ldquo您還不如現在上樓去。
等到大掃除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太太小姐們在這兒指手畫腳，我就什麼也幹不成了。
喂，山姆，别把糖碗給那孩子！你要是不聽話，看我打破你的腦袋！&rdquo &ldquo黛娜，我把廚房徹底清理一遍，把所有的東西都放整齊，僅此一次，希望你今後能保持。
&rdquo &ldquo天哪，小姐，這可不是太太小姐們該做的事呀。
我可從來沒見過太太小姐們做這種事，老太太和瑪麗都沒幹過，再說，我看也沒這個必要。
&rdquo黛娜說完，一臉不高興地走來走去。
奧菲利亞小姐則開始動手将盤子分門别類地放好，把分散在十幾隻碗裡的糖合放到一隻中，把要洗的餐巾、毛巾或台布都清理出來，親自動手清洗、整理，其動作之迅速令黛娜大為驚訝。
&ldquo天啦！如果北方的小姐太太們都來做這些事的話，那她們還算什麼小姐太太啊！&rdquo當奧菲利亞和她隔開一段距離，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時，黛娜對下手們說：&ldquo等大掃除時，我肯定會把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完全用不着太太小姐們在這兒指手畫腳，把東西弄得到處都是，讓我找也不好找。
&rdquo 說老實話，黛娜有時也會沖動一下，給廚房來次徹底的清掃，她把這個日子稱作&ldquo大掃除日&rdquo。
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把抽屜和櫃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闆或桌子上，使得本來就很雜亂的房間更加亂成一團。
之後，她就點燃煙袋，悠然自得地慢慢整理起來，把東西翻來倒去，嘴巴裡還不住地唠叨着，吩咐小黑奴們使勁地擦拭錫器。
她會一直忙上幾個小時，而且無論碰上誰，她都會自鳴得意地解釋說自己在做&ldquo大掃除&rdquo。
她不能讓廚房老是那麼亂七八糟的，她要讓那幫小家夥們保持廚房的整潔幹淨。
黛娜總抱有這種幻覺，認為她自己是特别講究整潔的，如果有什麼不好的話，全是那幫小家夥和其他人的過錯。
等到所有的錫器都被擦淨，桌子刷幹淨，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塞到角落裡以後，黛娜便會把自己仔細打扮一番，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系上一條幹淨的圍裙，再紮上那又大、又長、又好看的馬德拉斯布頭巾，然後命令那些&ldquo小家夥們&rdquo們不要在廚房裡跑來跑去，因為她打算讓廚房保持那份幹淨、整潔。
每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會感到特别的不方便，因為黛娜變得格外珍愛那些擦得十分幹淨的錫器，而且規定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準使用，要用的話，必須得等到黛娜那股&ldquo大掃除&rdquo的熱情勁兒過去以後。
奧菲利亞小姐在幾天之内就對家中各個方面進行了全面徹底的整頓，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有條理。
可是由于黑奴們并不配合，所以她的一番努力隻是白費功夫，就如同西緒福斯和達那伊德斯姐妹服的苦役一樣。
終于有一天，她覺得自己的苦心付諸流水而心灰意冷，便向聖克萊爾訴說起自己的苦衷來。
&ldquo我覺得在這個家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秩序！&rdquo &ldquo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rdquo &ldquo我從來沒見到像這個家一樣如此混亂、糟糕的管理。
&rdquo &ldquo我相信也是這樣。
&rdquo &ldquo如果讓你來管理這個家，我想你不可能對目前這種狀況置之不理吧。
&rdquo &ldquo親愛的表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些當主人的大概分為兩類：壓迫者和被壓迫者。
像我們這樣脾氣好又不愛懲治别人的人，就隻好給自己帶來諸多不便了。
如果為了省心，我們養了一群懶惰而無知的黑奴，那我們就隻得自認倒黴。
當然，我也認識幾個特别有本事的主人，他們不必采取什麼嚴酷的手段就能把家治理得有條有理，可我就沒有這種能力。
所以，我早就決定讓一切順其自然，采取聽之任之的态度。
家裡的仆人們都知道我不願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所以，他們明白棍棒實際上是操縱在他們自己手中。
&rdquo &ldquo可是，整個家怎麼可以像這樣毫無章法，亂成一團呢？怎麼可以像這樣沒有時間和地點概念？&rdquo &ldquo親愛的表姐，你們這些北方人太看重時間了。
時間對于那些覺得時間太多而不知如何打發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至于說到條理，在這兒除了躺在沙發上看閑書外，真沒有别的事可做。
提前或推後一個小時吃飯也沒什麼關系。
隻要黛娜每頓飯能做出可口的飯菜、湯、烤雞、烤肉、冰淇淋，我們也就非常滿足了&mdash&mdash而這些都是在她那間雜亂的廚房裡做出來的，她還真是了不起。
如果我們到廚房去，看到那兒的油煙，看到那幫人做飯時手忙腳亂的樣子，我們怎麼可能還會有胃口去吃飯！好堂姐，你就别自尋煩惱了。
這真是比天主教徒的苦行還困難，而且還吃力不讨好。
自己搞得心情不好，生一肚子悶氣，還弄得黛娜不知如何是好。
幹脆就由她去吧，她看怎麼幹就怎麼幹。
&rdquo &ldquo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