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議員也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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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ldquo我希望親眼見你這樣做，約翰&mdash&mdash我真希望！比如在個暴風雪的天氣裡把一個女人拒于門外，或者你把她送到監獄去，好嗎？如果這樣的話，你不久便會變得很善于做這種事的。
&rdquo &ldquo當然，履行此項職責是令人倍感痛苦的。
&rdquo博德先生以溫和的語氣說。
&ldquo職責！約翰，不要用這個詞！你知道這不能稱為職責&mdash&mdash它不是職責！如果人們想阻止他們的奴隸逃跑，那就請好好地對待他們&mdash&mdash這就是我的原則。
如果我擁有奴隸（但願永遠也沒有），我會冒險讓他們從你或我身邊逃走的。
我告訴你吧，人如果感到幸福的話，他們是不會逃跑的；如果他們逃跑，可憐的人兒！他們已經承受了足夠的饑寒和恐懼的痛苦，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輕視敵視他們。
而且，不管有沒有頒布法令，我還是不會那樣去做，所以請上帝幫助我吧！&rdquo &ldquo瑪莉，瑪莉，親愛的，聽我給你講一講道理。
&rdquo &ldquo約翰，我讨厭說教，尤其是就這件事進行的說教。
你們這些政客非常擅長于在非常簡明的事情上繞圈子，實際上呢，你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我了解你，約翰，你和我都不會相信，而且你也不會比我更着急去那樣做。
&rdquo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黑人管家卡喬在門口露了一下腦袋，希望&ldquo太太到廚房來一下&rdquo，議員這時才松了口氣，以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眼望着妻子出去，他便坐在扶手椅中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了博德太太的呼喚，聲音短促而急切&mdash&mdash&ldquo約翰！約翰！我希望你過來一下。
&rdquo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去了廚房，他立刻被呈現于眼前的情景所震驚而不禁呆住了&mdash&mdash一個身材瘦弱的年輕女子被放在了兩張椅子上，已經昏迷了。
她衣衫破爛，身體被凍得有些僵冷；她的一隻腳光着，襪子也被劃破了，腳上仍在流血。
在她的臉上，印有一個倍受欺壓的人種的記号，但人們還是不禁被她臉上所呈現出的悲慘、凄涼的美所打動。
她那張僵硬、冰冷，死人似的臉龐，令博德先生非常害怕。
他的呼吸變得緊促起來，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博德太太和他們唯一的黑仆蒂娜姨媽都在忙着救治她。
老卡喬把小男孩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幫他脫掉鞋襪，使勁揉搓着他那雙快要凍僵的小腳。
&ldquo真是太悲慘了！&rdquo老蒂娜同情地說：&ldquo好像因為這裡很暖和，所以她才昏迷過去了。
她剛進門時還好好的，并問我她是否可以在這兒暖和一下，我剛想問她是從哪兒來的，她就昏倒了。
她沒幹過什麼重活，這可以從她那雙手上猜出來。
&rdquo &ldquo可憐的人兒！&rdquo博德夫人憐惜地說着，此時那女人緩慢地睜開雙眼，一雙黑眼睛茫然地看着她，突然，那女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她跳了起來并喊道：&ldquo噢，我的哈裡！他們抓住他了嗎？&rdquo 聽到母親的聲音，小男孩從卡喬的膝頭上跳了下來，跑到母親身旁，舉起了兩隻小手。
&ldquo噢，他在這兒，在這兒！&rdquo女人叫喊着。
&ldquo夫人，&rdquo她瘋狂地向博德夫人叫喊着，&ldquo請你保護我們！别讓他們抓到我們！&rdquo &ldquo可憐的女人，這兒沒有人能傷害你們，&rdquo博德夫人鼓勵他們說，&ldquo你們很安全，不要害怕。
&rdquo &ldquo上帝保佑你！&rdquo女人說着便以手掩面哭了起來，男孩見媽媽哭了，便努力爬到了她的膝頭上。
在博德夫人那無人可以相媲美的溫柔的女性*的盡心呵護下，可憐的女人此時安靜了許多。
火爐邊的靠椅上，人們幫她搭了個臨時的床鋪，不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了。
那個孩子顯得很疲憊，此時也甜美地睡在母親的懷中，人們曾出于好心想把孩子從她身邊帶走，但這種企圖由于母親的憂慮和警覺而被拒絕了，即使在睡夢中，她的胳膊依舊緊緊抱着他，看來即使她已經睡着了，人們還是沒能使她放松警惕。
博德夫婦回到起居室。
奇怪的是，雙方誰也沒有再提到剛才的争論。
博德夫人忙着她的編織活兒，博德先生則假裝看報紙。
&ldquo我正在想她是誰，是幹什麼的。
&rdquo最後，博德先生放下手中的報紙說。
&ldquo當她蘇醒過來，休息一會兒後我們就會知道了。
&rdquo博德夫人回答說。
&ldquo我說，老伴兒！&rdquo博德先生看着報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ldquo嗯，親愛的。
&rdquo &ldquo她穿不了你的衣服，能否把裙子邊兒放長些或采取别的方法？看起來她比你高大多了。
&rdquo 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在博德夫人臉上快速閃過，她答道：&ldquo我們會想辦法的。
&rdquo 又停了一會兒，博德先生又說話了。
&ldquo我說，老伴兒！&rdquo &ldquo嗯，什麼事？&rdquo &ldquo咱們不是有件舊細紋黑衣服嗎，是你專為我睡午覺時披的那件，你可以拿去給她穿&mdash&mdash她沒有衣服可穿。
&rdquo 此時，蒂娜伸進頭來說那個女人醒了，想見見夫人。
博德夫婦走進了廚房，身後面是兩個年齡最大的兒子，那個小孩此時被穩妥地放在了床上。
那個女人正坐在爐火旁的椅子上。
她以一種平靜而極端傷心的表情凝視着火焰，這跟剛才的激動和瘋狂簡直判若兩人。
&ldquo你想見我，是嗎？&rdquo博德夫人溫和地問道，&ldquo希望你現在感覺舒服一些了，可憐的人兒！&rdquo 那女人發出一聲顫抖的歎息，那是她所做的唯一的答複，她擡起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以一種凄慘而惶恐的目光看着博德夫人，一汪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兒。
&ldquo不要怕，可憐的人兒。
在這個地方我們都是朋友，告訴我你是從哪兒來的，你需要什麼東西。
&rdquo博德先生說。
&ldquo我從肯塔基來。
&rdquo女人說。
&ldquo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rdquo博德先生繼續問道。
&ldquo今天晚上。
&rdquo &ldquo你怎麼來的？&rdquo &ldquo我從冰上過來的。
&rdquo &ldquo從冰上過來的？！&rdquo大家齊聲問道。
&ldquo是的，&rdquo女人緩聲說，&ldquo我确實是從冰上過來的。
上帝暗中助我從冰上過來，他們緊跟在身後追趕我，我沒有别的路可走了。
&rdquo &ldquo老天爺，&rdquo卡喬驚訝地說，&ldquo那些冰都是斷開的，漂在水面上。
&rdquo &ldquo我知道的，我知道的，&rdquo她急切地說，&ldquo我竟然過來了，我沒有想到我能過來&mdash&mdash我還以為自己過不來了。
但我沒考慮那麼多！因為如果我不這樣
&ldquo我希望親眼見你這樣做，約翰&mdash&mdash我真希望！比如在個暴風雪的天氣裡把一個女人拒于門外，或者你把她送到監獄去，好嗎？如果這樣的話，你不久便會變得很善于做這種事的。
&rdquo &ldquo當然，履行此項職責是令人倍感痛苦的。
&rdquo博德先生以溫和的語氣說。
&ldquo職責！約翰，不要用這個詞！你知道這不能稱為職責&mdash&mdash它不是職責！如果人們想阻止他們的奴隸逃跑，那就請好好地對待他們&mdash&mdash這就是我的原則。
如果我擁有奴隸（但願永遠也沒有），我會冒險讓他們從你或我身邊逃走的。
我告訴你吧，人如果感到幸福的話，他們是不會逃跑的；如果他們逃跑，可憐的人兒！他們已經承受了足夠的饑寒和恐懼的痛苦，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輕視敵視他們。
而且，不管有沒有頒布法令，我還是不會那樣去做，所以請上帝幫助我吧！&rdquo &ldquo瑪莉，瑪莉，親愛的，聽我給你講一講道理。
&rdquo &ldquo約翰，我讨厭說教，尤其是就這件事進行的說教。
你們這些政客非常擅長于在非常簡明的事情上繞圈子，實際上呢，你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我了解你，約翰，你和我都不會相信，而且你也不會比我更着急去那樣做。
&rdquo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黑人管家卡喬在門口露了一下腦袋，希望&ldquo太太到廚房來一下&rdquo，議員這時才松了口氣，以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眼望着妻子出去，他便坐在扶手椅中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了博德太太的呼喚，聲音短促而急切&mdash&mdash&ldquo約翰！約翰！我希望你過來一下。
&rdquo 他放下手中的報紙去了廚房，他立刻被呈現于眼前的情景所震驚而不禁呆住了&mdash&mdash一個身材瘦弱的年輕女子被放在了兩張椅子上，已經昏迷了。
她衣衫破爛，身體被凍得有些僵冷；她的一隻腳光着，襪子也被劃破了，腳上仍在流血。
在她的臉上，印有一個倍受欺壓的人種的記号，但人們還是不禁被她臉上所呈現出的悲慘、凄涼的美所打動。
她那張僵硬、冰冷，死人似的臉龐，令博德先生非常害怕。
他的呼吸變得緊促起來，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博德太太和他們唯一的黑仆蒂娜姨媽都在忙着救治她。
老卡喬把小男孩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幫他脫掉鞋襪，使勁揉搓着他那雙快要凍僵的小腳。
&ldquo真是太悲慘了！&rdquo老蒂娜同情地說：&ldquo好像因為這裡很暖和，所以她才昏迷過去了。
她剛進門時還好好的，并問我她是否可以在這兒暖和一下，我剛想問她是從哪兒來的，她就昏倒了。
她沒幹過什麼重活，這可以從她那雙手上猜出來。
&rdquo &ldquo可憐的人兒！&rdquo博德夫人憐惜地說着，此時那女人緩慢地睜開雙眼，一雙黑眼睛茫然地看着她，突然，那女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她跳了起來并喊道：&ldquo噢，我的哈裡！他們抓住他了嗎？&rdquo 聽到母親的聲音，小男孩從卡喬的膝頭上跳了下來，跑到母親身旁，舉起了兩隻小手。
&ldquo噢，他在這兒，在這兒！&rdquo女人叫喊着。
&ldquo夫人，&rdquo她瘋狂地向博德夫人叫喊着，&ldquo請你保護我們！别讓他們抓到我們！&rdquo &ldquo可憐的女人，這兒沒有人能傷害你們，&rdquo博德夫人鼓勵他們說，&ldquo你們很安全，不要害怕。
&rdquo &ldquo上帝保佑你！&rdquo女人說着便以手掩面哭了起來，男孩見媽媽哭了，便努力爬到了她的膝頭上。
在博德夫人那無人可以相媲美的溫柔的女性*的盡心呵護下，可憐的女人此時安靜了許多。
火爐邊的靠椅上，人們幫她搭了個臨時的床鋪，不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了。
那個孩子顯得很疲憊，此時也甜美地睡在母親的懷中，人們曾出于好心想把孩子從她身邊帶走，但這種企圖由于母親的憂慮和警覺而被拒絕了，即使在睡夢中，她的胳膊依舊緊緊抱着他，看來即使她已經睡着了，人們還是沒能使她放松警惕。
博德夫婦回到起居室。
奇怪的是，雙方誰也沒有再提到剛才的争論。
博德夫人忙着她的編織活兒，博德先生則假裝看報紙。
&ldquo我正在想她是誰，是幹什麼的。
&rdquo最後，博德先生放下手中的報紙說。
&ldquo當她蘇醒過來，休息一會兒後我們就會知道了。
&rdquo博德夫人回答說。
&ldquo我說，老伴兒！&rdquo博德先生看着報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ldquo嗯，親愛的。
&rdquo &ldquo她穿不了你的衣服，能否把裙子邊兒放長些或采取别的方法？看起來她比你高大多了。
&rdquo 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在博德夫人臉上快速閃過，她答道：&ldquo我們會想辦法的。
&rdquo 又停了一會兒，博德先生又說話了。
&ldquo我說，老伴兒！&rdquo &ldquo嗯，什麼事？&rdquo &ldquo咱們不是有件舊細紋黑衣服嗎，是你專為我睡午覺時披的那件，你可以拿去給她穿&mdash&mdash她沒有衣服可穿。
&rdquo 此時，蒂娜伸進頭來說那個女人醒了，想見見夫人。
博德夫婦走進了廚房，身後面是兩個年齡最大的兒子，那個小孩此時被穩妥地放在了床上。
那個女人正坐在爐火旁的椅子上。
她以一種平靜而極端傷心的表情凝視着火焰，這跟剛才的激動和瘋狂簡直判若兩人。
&ldquo你想見我，是嗎？&rdquo博德夫人溫和地問道，&ldquo希望你現在感覺舒服一些了，可憐的人兒！&rdquo 那女人發出一聲顫抖的歎息，那是她所做的唯一的答複，她擡起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以一種凄慘而惶恐的目光看着博德夫人，一汪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兒。
&ldquo不要怕，可憐的人兒。
在這個地方我們都是朋友，告訴我你是從哪兒來的，你需要什麼東西。
&rdquo博德先生說。
&ldquo我從肯塔基來。
&rdquo女人說。
&ldquo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rdquo博德先生繼續問道。
&ldquo今天晚上。
&rdquo &ldquo你怎麼來的？&rdquo &ldquo我從冰上過來的。
&rdquo &ldquo從冰上過來的？！&rdquo大家齊聲問道。
&ldquo是的，&rdquo女人緩聲說，&ldquo我确實是從冰上過來的。
上帝暗中助我從冰上過來，他們緊跟在身後追趕我，我沒有别的路可走了。
&rdquo &ldquo老天爺，&rdquo卡喬驚訝地說，&ldquo那些冰都是斷開的，漂在水面上。
&rdquo &ldquo我知道的，我知道的，&rdquo她急切地說，&ldquo我竟然過來了，我沒有想到我能過來&mdash&mdash我還以為自己過不來了。
但我沒考慮那麼多！因為如果我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