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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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亦皆主於史蓋非獨佚也溧陽之後其必有所據乎溧陽出漢史恭其始繇魯之濟北徙京兆杜陵恭三子高曾玄皆以外戚為侯高之子丹累封武陽侯玄之子任任子習習子崇皆襲平台侯崇建武中累遷右将軍青冀二州刺史以軍功封溧陽侯遂即所封以居此溧陽史氏之始也嗟乎史氏之功德遠矣漢之時恭及其母貞君保育宣帝於危微之際卒以安漢至丹秉誠輔國慷慨激烈於伏蒲涕泣之言其扶颠濟傾偉然仁義之功而豈尋常外戚之賢之倫哉夫盛德必百世祀其自居溧陽以來千四百年子孫曰盛若賢而貴忠存於國家德被於生民代未嘗無人溧陽之人亦至於今廟祀崇祠宇巋然而環祠之傍皆史氏此豈偶然者哉其族故有譜及慶傳録今譜因而續之前為譜圖以着代序後為譜録以詳仕宦葬娶據其所知而阙其所不可知可謂敬慎不苟者也推仲和甫尊祖敬宗之心如此固史氏賢子孫而常舉進士為行人九年陞建甯知府方顯用於時是又将亢其宗者欤史氏之澤其未艾哉其未艾哉 送蕭省身詩序 河南布政使吾友蕭省身以事留京師數月将歸素所交遊者重别離之意相與拟古樂府為謌詩贈之而餘尤重省身之别者也夫古之君子其量與其學俱進也故所存靜而虛所持端而恭所發公而恕靜則有養虛則無我端則由乎道恭則蹈夫禮公無間於人已恕克盡於物情而渾厚闳博之度雍容謙遜之風望之而不可測效之而不能及孰不歆慕而願親之哉孔門惟顔子有之其友曾子稱之曰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曾子動求諸已此豈徒慕悅稱道之而已哉後世如黃叔度庶幾乎顔者也當時所與遊者稱其汪汪如千頃陂又曰數日不見黃生鄙吝之心複萌非嘗得於薰炙之益而能為此言哉省身識明才裕懷端潔之操恂恂溫溫渾涵有容人莫得窺其際蓋庶幾今之叔度也與餘交二十餘年如一日貴賤夷險不見其有毫發異緻吾與之處常因之而自省則其於别也豈能已於情乎士非量無以任重而緻遠夫受百川之輸者江海也故自古名臣皆負偉量弘度然後有以光大功業而峙譽望而非淺中易動者所能與也吾於省身又有以豫蔔之矣遂書以為贈行詩序 贈蔣主孝序 太醫院判儀真蔣公儒者也博學而有文清修而雅尚於餘往還二十年數過其靜學齋未嘗不置酒樂客客與公東西坐則其四子以序立侍色甚溫儀甚恭也客喜求其所以名曰主善主敬主孝主忠蓋有以知公所以愛其子者有道也前三年之冬餘與公同侍儲君自南京入朝公春秋已七十率中夜以起擁裘上馬沖北風馳騁氷雪之途時主敬侍行每下馬即次主敬必先至展位布席列酒殽紅爐之上公必挽其同行者與俱主敬左手持盤右手捧觞而跪進之而下至於傔從無不屬厭者蓋不使公有幾微道路辛苦之意及至北京居一室廣不踰尋而靓幽明爽纎塵不侵書冊琴瑟圖畫尊俎公無曰不與賓客樂而所以緻其樂者主敬也踰年而主孝至凡所以緻養親之樂一如其兄而見諸動作詞氣之表尤使人愛而親之公之子何若是之皆良哉然學者之於道無窮也學之愈力則其行愈進事親行之所先也由此而推之其事衆其道遠為公之子其可以遂己乎博而求諸聖賢之方冊以充吾之知達吾之材可也矧蔣氏之先德深矣而公繼之亦宜後之複有繼也主孝今以父命還南京父之執胡敏德屬餘贈以言餘亦其父執也故推其所本者而遠大望之 劉氏倡和詩序 吾友劉仲良甫其子鹹為河南按察佥事屬授衣之月思父母在故鄉不得躬眎寒燠而市緜以寄仲良甫得之喜作七言近體詩一章示鹹其寫情體物和平微婉蓋有得於詩人止乎禮義之意太子少保金公及翰林諸學士倚而和者數人鹹稡以示餘求序嗚呼流俗之為父兄者其子弟幸沾一命方憑藉聲勢騁其貪得之心無厭足也而豈暇計有禮義仲良甫卓然不滓於流俗非知道而能然哉昔歐陽文忠公從子通理官廣西欲買朱砂奉公公以書報雲吾不阙此物汝於官下宜守廉何得買官下物蘇文忠公見書歎曰人惟考諸其私乃見真僞此歐陽公家書也仲良甫此詩非私示其子者乎世率謂古今人相遠豈名言也哉而諸公和者之意亦豈異蘇公之歎哉惟鹹勉圖所以稱賢父之志推類而廣之可也 贈太醫院判蔣用文序 永樂二十年春驸馬都尉廣平侯袁公得疾日劇禮緻太醫院判蔣用文治之數月以瘳公德之既厚其報又以為非文無以達意也遂屬筆於士奇蓋嘗觀於世之高爵重祿者其有資於人不權事之輕重率自大而指使之而士之懷負藝能者於人之求之也不度事之緩急恒自重而固閟之以是不相下而不相濟二者蓋均失之矣如求之者忘其勢而将之以禮應人之求者樂其誠而志於行道則必相得而克相成也公之為人溫溫謙恭以禮下士凡於德必報而有始終之義蓋未嘗一毫挾貴富自大也此有以見盛時公卿之厚德矣用文其業精於理其志急於濟物不以貴富賤貧而或異不以艱難倉卒而苟怠惟其施之效而人德之與否不計也又有以見仁人君子之所存矣則其所以相得而克相成者夫豈偶然之故哉然公為國大臣獲緻安其身上以為國家重下以系衆人所瞻者此其功豈可以尋常槩論哉則公之所報用文之所受皆當夫義餘安得不為喜譚而樂道之也 東裡文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