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集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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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類,明洪武至崇祯,東裡集> 欽定四庫全書 東裡續集卷四十七   明 楊士奇 撰書 啟 手簡 與朱與言書 某來承政務之暇鈞候起處多福良慰懷思且具道足下所以愛厚之意尤非尋常面交苟為從臾者所可跂及銘感尤深但所怪自北而南者籍籍譽道某人有輔翼之功某人有薦引之德某善政出某人某善令出某人而都無片語及仆若欲勉進於仆者甚善甚善當敬佩服仆素闇劣學術智識一無可取其不能分毫有益於時者仆誠自知不待人言彼言者之不見及亦仆實事不足怪不足怪但人之流言智者察焉今皇上仁聖大德日新兩宮聖人體天之心行天之道以覆育天下過於漢明德宋宣仁遠矣故凡今一切仁施義舉皆出於上雖政事之臣一不過奉行朝命而已況仆之闇劣又非處政事之地其能有所效乎而亦匪獨仆為然矣如必曰某事某人之功某事某人之德孔子雲吾誰欺欺天乎欺天而竊天之功不有陽責必有陰誅吾為之懔檩懼矣若彼媚竈小人傳虛張妄獲罪於天誅責又當甚焉其不我及誠我之幸然彼妄愚譬之蒙瞽伥伥冥行亦可憫恻古謂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于君爾乃順之於外曰我君之德此臣職之當然也王文正韓忠獻薦人未嘗自言人莫之知王沂公為相範文正曰明揚士類在公獨少沂公曰恩若已出怨将誰歸歐陽文忠以為名言書之簡冊此皆大臣君子實有其事尚推而弗居況實無之而敢竊冒哉此妄愚之人所可憫恻者也仆之實無天日臨鑒不敢自欺顧殘疾之軀今年七十有二無禆於世而尚玷班行不圖引退夙夜自思深用愧赧但以躬受三朝厚恩今皇上新嗣大寶念其舊人撫存加厚故未敢即言退者大義之所系也然久病且衰亦終不能少效分寸豈敢久孤寵祿且區區此心已非一日宣德九年仆時六十有九嘗豫陳緻仕之情先帝笑曰未可遽言緻仕朕來春還南京亦命卿鄉裡一行時竊幸喜謂賜歸有漸退即豫作歸田詞四首今錄奉觀之亦可知其素志也感足下厚意不覺煩聒惟心照小兒旦夕遣歸先墓事尤乞指教不具 與仲亨兄書 奂來辱惠書兼審高年納福之勝慰悅無限某雖幸苟安但老景侵廹日甚一日而欲退未能耳茲因奂歸颛有奉凟陳年存日與稷契厚其第二女子許配長孫昱未定盟而年即世惟陳楊世婚姻家而某受外氏恩甚厚今不敢以沒存異心欲昭告海桑先生孔碩先生而定盟言尊兄陳氏宗老又楊氏親戚之長煩與年之子一言而主張之祝文及薄資以具祭告之儀者皆附奂納上千萬留意侍教未期惟善保以迓壽福 與蕭孟亷書 仆初歸承過訪昨經仙裡又辱力疾出迓於道愛厚之私感刻感刻颛此奉謝且有凟事寒家先墓一所在四十六都梅塘之上其地舊名楊家山至今土人稱其處為楊家地下蓋宋鹹淳七年所葬也有石刻表識具存仆四十年前屢陪寒宗老長展省周曆此山先茔前後悉無附葬者昨日重造墓下則見廹近墓之兩旁不遠尺許皆有新墓其左則不肖子孫曰表曰褒者葬其父之望已責褒遷厝矣其右則詢諸墓隣知為令先君鵬舉先生之藏即敬下拜既而竊歎先生之存也恒愛我以君子之道今其沒也我不能以君子之道報之俛默愧汗弗能已矣蓋又竊聞初非其家之欲然也大抵惑於俗巫邪說而為富貴利逹之謀夫鵬舉先生之家其富貴利逹所自有者蓋其積善累仁相承德義非一世矣天道固應厚報之也何待地理哉如必曰地理能富貴利逹人則楊曾餘廖之子孫皆為侯為王皆富過晉楚矣此其最足徵也又聞墳近老者雲數有相地人過此盤旋審視而與人言惟古墓一穴合葬法兩旁新附者皆乖戾其中也不勝弊矣仆昨目睹褒所發其父之藏為水蟻叢蝕其棺且盡其遺骸又有不忍言者然則鵬舉先生之藏其吉與否亦可推見孝子慈孫獨能不動於心乎仆於使府承累世交契之厚且比年加有重姻疊娅之好或者有謂仆於斯事可以不問夫先祖之藏數百年至此一旦厄於侵廹而不寜為其後者目擊不問天地鬼神臨之在上不孝之罪孰大焉況鵬舉先生平素清介之操明於玉雪一毫非義不取也一毫非理不處也沒而有靈其不能安於此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