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年磨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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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湖南長沙一帶的土夫子或者是嶺南的南蠻子,再遠點就是北邊的侉瓢子以及最有名的關中地仙官,這些都是行當裡對不同地方盜墓賊的稱呼。

     這些人若是來西南踩盤子,不管是大墓小墓都先得給葉九卿送上拜帖拜山,葉九卿得點了頭才能在他地界上動土,出了貨不管好壞,支鍋的金主還得客氣的孝敬幾樣,這叫上貢。

     否則亂了規矩就得自個掂量掂量葉九卿這三個字的分量,指不定來的時候容易回去怕就沒那麼簡單,俗話說的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葉九卿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條蛇。

     葉九卿在城東外有一處風水極佳的宅子但很少回去,在宅子的後面有土丘,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是一處古墓,葉九卿的宅子在那兒,即便知道是古墓也沒人敢動。

     那古墓我去看過規模還不小,葉九卿當然不會幹吃窩邊草的事,能在這個圈立足到現在除了圈裡人給面子,白道上也得要有關系,人家不動你那是給你面,暗地裡幹什麼人家不管,可台面上總不能伸手打别人臉,真要是把這墓給刨了還不落下話柄招惹是非。

     這道理葉九卿懂,行當裡的人當然也清楚,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墓一旦被刨開,事後都得算到葉九卿頭上,這不是存心打葉九卿的臉,搞不好還會牽扯到四方當鋪來。

     蔡全說圍繞墓檢查了一圈發現有盜洞,但還沒有打通到墓室,說明盜墓的人還沒得手,現場有掩埋的痕迹估計晚上還會去,他們打算先告之葉九卿聽候指示,當鋪裡說話管用的人都不在,隻能眼巴巴等着人回來。

     這都欺負到家門口了哪兒還能等,萬一讓人得手跑了葉九卿好面估計這張臉挂不住,我讓張平他們帶我去,兩人愣在原地沒動,知道他們是怕擅作主張回來會被葉九卿責罰。

     我瞪了他們兩人一眼不以為然的說,天塌下來還有小爺頂着,我一個簽了斷當的人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張平和蔡全對視一眼,估計也知道這事拖不得,點頭帶我去。

     到城東土丘已經是晚上,蔡全把我帶到他發現的盜洞,往下瞅了一眼,盜洞已經打穿墓壁,旁邊的樹上還系着繩子。

     看來人已經下到墓裡,在周圍竟然沒有發現把風和接應的人,張平在四周查探一番回來告訴我,隻發現一個人的腳印。

     我眉頭一皺重新看看那盜洞,是從古墓墓室旁邊三米的地方直直打下去,可見這盜墓賊早就精準的探出主墓室的位置,而這種打盜洞的方法在西南很少見,像将軍挖墓都是從夯土頂層斜着打盜洞,直接打到主墓室,誤差絕對不會超過半米。

     而眼前的盜洞叫豎井,是平行着墓室,豎着挖下去然後再橫着挖通墓室,這是南蠻子慣用的手法,這樣的手藝絕非一般人能掌握,看來墓裡的這個南蠻子還是老手。

     我招呼蔡全和張平去附近把風警戒,既然繩子還在上面這人準跑不了,過了幾個小時我看見下面盜洞裡有光亮估計是得手打算開溜,往下望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盜洞下面,發現繩子不見了多半也是慌了神,剛一擡頭我就撥亮手電光線剛好照在那人臉上。

     光亮中盜洞下面擡頭的是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年輕人,我和他幾乎同時愣住,看這盜洞的手法我尋思這南蠻子怎麼也該四五十歲才對,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年輕人,而且當土耗子的都是晝伏夜出,和四方當鋪那幫歪瓜裂棗的糟老爺們一樣賊眉鼠眼才對。

     可下面的這個年輕人剛毅的面容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兩道濃秀的劍眉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翹着的嘴角像是一直帶着笑意,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整個人透着一股不羁的放蕩,可卻看不出一絲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