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舞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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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正爬行過來,像三葉草的一根小枝。

    舞台像電椅般閃閃發光。

    克利奧來了。

    克利奧,諸神的寵兒,電椅女王。

     現在斯海弗甯恩的甯靜起着一種麻醉劑的作用。

    幕升起來,看《歌羅西書》第三章。

    克利奧從夜的子宮裡出來,肚子鼓鼓的,全是陰溝氣。

    榮耀!榮耀!我正爬上梯子。

    從夜的子宮裡升起了古老的布魯克林大橋,一個在泡沫和月光中蠕動的呆滞的夢。

    一種刮擦鐵片的嗡嗡聲和咝咝聲。

    一種綠玉髓的光輝,石腦油的搖曳火焰。

    夜是寒冷的,人們擠得緊緊地朝前走。

    夜是寒冷的,但是女王一絲不挂,隻有一個下體護身。

    女王在電椅的冷卻灰燼上跳舞。

    猶太人的寵兒克利奧正用她塗了指甲油的指甲尖跳舞;她眼睛轉動着,耳朵裡充滿了血。

    她正以合理的價格在整個寒冷的夜晚跳舞。

    她這個星期每天晚上将跳舞,為白金橋開路。

    哦,諸位,在&ldquo我歌唱人們&rdquo[6]後面,在十二進制和海濱航空公司的後面,站着坦慕尼協會[7]的女王。

    她赤腳站着,肚子裡滿是陰溝氣,鼓鼓的,她的肚臍發源于心髒收縮的六韻步詩行。

    女王克利奧比最純的瀝青還純,比最溫暖的電還溫暖,女王克利奧,諸神的寵兒,在電椅的石棉座上跳舞。

    早晨,她将動身前往新加坡、莫桑比克、仰光。

    她的三桅帆船停在溝裡。

    她的奴隸們正同虱子一起爬行。

    深陷在夜的子宮裡,她随拯救之歌翩翩起舞。

    我們全體都去男廁所,往高處站。

    去男廁所,那裡衛生、幹燥,像教堂墓地一樣傷感。

     現在,當幕布降下來的時候,請想象一下,這是一個暖和的晴天,蛤蜊的味道從海灣傳來。

    你穿着水泥套裝和金色後跟的短襪,健步行走在大西洋沿岸地區,滿耳是炒雜碎店的吼叫。

    偉大的白色大道[8]炫耀着人間精華。

    公共廁所開放。

    你試圖坐下來而不撐破你褲子的褲縫。

    你在純瀝青上坐下,讓孔雀使你的喉嚨發癢。

    溝裡流着香槟酒。

    唯一的氣味是從海灣傳來的蛤蜊味。

    這是一個暖和的晴天,所有的收音機都同時播放。

    你可以有一隻安裝在屁股上的收音機&mdash&mdash隻貴一點點。

    你在步行時可以收聽馬尼拉或檀香山的廣播。

    你可以吃冰水裡的冰,或者同時摘除兩個腎。

    如果你有牙關緊閉症,你可以讓人插一根管子在你的直腸裡,想象你是在吃東西。

    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就是說,如果這是一個暖和的晴天,蛤蜊的氣味從海灣傳來。

    因為什麼?因為美國是上帝造就的最美妙的國家,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國家,你可以他媽的滾出去,你從哪兒來就回到哪兒去。

    隻要你像個人一樣要求,世界上沒有一件事美國不會為你去做。

    你會坐在電椅裡,在電流被打開的時候,你可以閱讀關于你自己被處決的消息;在你等候處決的時候,你可以看一看你自己坐在電椅裡的照片。

     一場連續演出,從早晨一直到午夜。

    世上最放縱、最時髦的表演。

    這麼放縱,這麼時髦,使你絕望,使你孤獨。

     我回到布魯克林大橋,過橋後坐在我出生的那座房子對面的雪地裡。

    一種無邊無際、令人心碎的孤獨感支配了我。

    我還沒有看見自己站在皮嘉爾街的弗萊迪酒吧。

    我沒有看見那個一顆門牙也沒有的英國娘兒們。

    隻有一片空蕩蕩的白雪,在它的中心是我出生的那座小房子。

    在這座房子裡,我夢想成為一位音樂家。

     坐在我出生的房子前面,我感到絕對獨一無二。

    我屬于一個管弦樂隊,所有的交響樂都不是為這個樂隊而寫。

    一切都走調,包括《帕西法爾》在内。

    關于《帕西法爾》,現在&mdash&mdash這隻是一個較小的插曲,但是卻像那麼回事。

    它同美國,同我對音樂的愛好,同我荒誕的孤獨感有關&hellip&hellip 有一天夜裡站在大都會歌劇院的樓座裡。

    劇院的票已售完,我站在欄杆後面大約三排的地方,隻能看到一小塊舞台,就連這也是我拼命伸長脖子才做到的。

    但是我可以聽音樂,瓦格納的《帕西法爾》,我已通過留聲機唱片對它有了一點兒了解。

    歌劇的有些部分是沉悶的,比曾經寫出的任何曲子都沉悶,但是還有其他一些部分很出色。

    在那些出色部分演出期間,由于我被擠成了沙丁魚,我遇到了一件令人難堪的事情&mdash&mdash我的那玩意兒勃起了。

    我擠壓着的那個女人一定也被聖杯的出色音樂所鼓舞。

    我們都沖動起來,擠在一起像兩條沙丁魚。

    在幕間休息期間,那女人離開她站的地點,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我原地待着,很想知道她是否會回到老地方來。

    當音樂重新響起的時候,她回來了。

    她以這樣一種精确性回到她原來的地方,就是我們結了婚,也不可能比這更完美。

    在整個最後一幕期間,我們結合在天堂的極樂中。

    這很美,很崇高,更接近薄伽丘而不是但丁,但是同樣崇高,同樣美。

     坐在我出生地前面的雪地裡,我清晰地記起了這個插曲。

    為什麼,我不知道,隻知道它将雪、色彩的缺乏、音樂的欠缺同怪誕與空虛、同令人心碎的孤獨相聯系。

    人們總是迅速入睡。

    你以崇高開始,以在小巷裡玩着那玩意兒想好事而告終。

     例如,星期六下午,在比爾·伍德羅夫的附屬商店解開鍊條。

    整個下午解開鍊條,為了掙半個美元。

    有趣的工作!然後我們全回到比爾·伍德羅夫家,坐下來喝酒。

    天黑了,比爾·伍德羅夫會拿出看戲用的小型望遠鏡,我們輪流看院子那邊的女人,她常常拉上遮光簾以後脫衣服。

    看望遠鏡的事總是使比爾·伍德羅夫的老婆很生氣。

    為了報複他,她會穿着點綴有許多大窟窿眼的睡衣跑出來。

    他老婆是一個缺乏性感的婊子養的,但是這卻給予她極度的快感:她走到他的朋友之一跟前說&mdash&mdash&ldquo摸我的屁股!摸摸看它變得有多大。

    &rdquo比爾·伍德羅夫假裝不在意。

    &ldquo沒問題,&rdquo他會說,&ldquo去摸一摸。

    她像冰一樣冷。

    &rdquo就像那樣,她轉了一圈,每個人都抓她的屁股,使她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