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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尼爾思慮重重地望着她——但他看不出她臉上有規避的表情。

    他說: “噢,還有一件事,佛特斯庫小姐。

    你知不知道你繼母有沒有立過遺囑?” 愛蘭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我猜有。

    大家通常都立遺囑的,對不對?” “應該如此——可是不見得。

    你自己有沒有立過遺囑呢,佛特斯庫小姐?” “不——不——我沒有——到目前為止我沒有東西可以傳給别人——現在,當然——” 他由對方的眼神發現她已體會出身分的改變。

     他說:“五萬英鎊是很大的責任哩——佛特斯庫小姐,很多事情會因此而改變。

    ” 愛蘭?佛特斯庫跨出房門後,尼爾督察若有所思地瞪着前面好幾分鐘。

    說真的,他有了思考的新材料。

    瑪麗?窦夫說她在四點三十五分左右看見有人在花園裡,這一來産生幾種新的可能性——當然啦,這是指瑪麗?窦夫說實話而言。

     尼爾督察向來不習慣肯定人家說實話。

    但他檢讨她的供辭,看不出她有什麼理由要說謊。

    瑪麗?窦夫說她看見花園裡有人,他覺得這是真話,她以為花園裡的人是蘭斯?佛特斯庫,并提出理由,這在當時的情況下是相當自然的,不過那人顯然不是他。

     那人不是蘭斯?佛特斯庫,卻是一個高度及體型很像蘭斯?佛特斯庫的人,而那個時間若有人在花園鬼鬼祟祟行動,又在紫杉樹籬後面潛行,當然值得深思。

     除了這句話,她還說她聽見樓上有人走動,此事跟另一條線索有關系。

    尼爾曾在阿黛兒?佛特斯庫閨房的地闆上發現一小塊泥巴。

    尼爾督察想起那個房間裡的漂亮小書桌。

    小小的仿制古董,裡面有個顯眼的秘密抽屜;抽屜中擺着維維安?杜博斯寫給阿黛兒?佛特斯庫的三封信。

    尼爾督察辦案,曾經手過許多不同類的情書。

    對于熱情的信、愚蠢的信、多愁善感的信和唠唠叨叨的信,他都很熟悉。

    有些信寫得很小心。

    尼爾督察把上述三封情歸為“謹慎”型。

    這些信就算在離婚法庭上宣讀,也會被判為純友誼函件,不能作數。

    不過這回督察暗想:“純友誼個鬼喲!”當初尼爾發現這些信,立刻送往蘇格蘭場,因為當時的主要問題是公訴所認不認為有足夠的證據來指控阿黛兒?佛特斯庫一個人或者阿黛兒?佛特斯庫和維維安?杜博斯兩個人。

    樣樣都顯示雷克斯?佛特斯庫是被妻子毒死的,奸夫是否同謀則無法确定。

    這些信雖然謹慎,卻點明維維安?杜博斯是她的情夫;不過就尼爾督察看來,措辭倒沒有鼓勵犯罪的迹象。

    也許他們交談曾有煽動之意,但是維維安?杜博斯為人謹慎,絕不會把這種話寫在紙上。

     尼爾督察猜維維安?杜博斯曾叫阿黛兒?佛特斯庫把信給毀掉,阿黛兒?佛特斯庫也自稱毀掉了。

     算啦,現在他們手頭又多了兩樁命案,可見阿黛兒?佛特斯庫并未殺害親夫。

     除非——尼爾督察想起一種新的假設——除非阿黛兒?佛特斯庫想嫁給維維安?杜博斯,但維維安?杜博斯要的不是阿黛兒,而是她丈夫死後阿黛兒繼承的十萬英鎊。

    他也許以為雷克斯?佛特斯庫會被視為自然死亡——中風或急病發作之類的。

    畢竟去年人人都為雷克斯?佛特斯庫的健康擔憂啊(對了,尼爾督察自言自語說,他得調查這個問題。

    他潛意識總覺得此事也許很重要)。

    後來雷克斯?佛特斯庫的死亡和計劃中不同,醫生及時診斷是中毒,而且把毒藥名稱也說出來了。

     假如阿黛兒?佛特斯庫和維維安?杜博斯犯了罪,那他們的處境如何呢?維維安?杜博斯會心慌,阿黛兒則會失去理智。

    她可能做出蠢事或說出蠢話來。

    她也許會打電話給他,沒頭沒腦亂說話,而他知道“紫杉小築”的人可能會聽見。

     那維維安?杜博斯接下來會幹什麼? 現在回答這個問題還太早,不過尼爾督察立刻想要上高爾夫旅社去打聽杜博斯四點十五分到六點之間在不在旅館裡。

     維維安?杜博斯和蘭斯?佛特斯庫一樣,個子高高的,皮膚黑黑的。

    他可能由花園溜到側門,走到樓上,然後呢?找那幾封信,發現不見了?也許在那邊等待時機,等茶會結束,現場隻有阿黛兒的時候,就下樓到圖書室? 不過這一切進展得太快了——尼爾已盤問過瑪麗?窦夫和愛蘭?佛特斯庫;現在他要看看柏西瓦爾?佛特斯庫的太太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