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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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珠”取了出來,讓師兄姐們過自。

     “地靈夫人”輕笑一聲道:“好精緻的荷包,看樣子這‘酸秀才’必是個風流才子!” 周靖心頭一緊,面上有一種熱辣辣的感覺,他認定這荷包是易秀雲送與“酸秀才”定情之物,不然一個大男人,那來的脂粉味! 珠有龍眼大小,光瑩潔白。

     “逆旅怪客”點了點頭,贊歎地道:“今天也算開了眼界,據說這‘魚龍珠’乃稀世之珍,有活死人而肉白骨之效,無論新傷舊殘,甚至五體不全。

    經穴十毀其九,隻要心脈不斷,有一口氣在,吞下此珠,無不立愈!” “啊!” “三師兄見多識廣……” “道聽途說而已,是否如此還不知道!” “地靈夫人”道:“師弟準備如何處置此珠?” “當物歸原主!” “師弟居心正大,可敬可佩!” “師姐謬贊了!” “鬼影子”凝重地道:“師弟,你怎知他會施‘金剛指’?” “群雄奪珠,‘秀才’出手傷了‘通天教’四大護法之首的‘枯竹客’,被該教副教主喝破是‘金剛指’,我急起而追,可惜沒有追上!” “那目前還不能斷定他便是大師兄傳人?” “是的,有待查察,哦,我想起一件事了……” “什麼事?” “通天教副教主是個女的,她曾派門下暗中助我,更為我解‘玄天寒煞’,她竟也知道我右腳少一處的秘密!” “地靈夫人”顫聲道:“真的?” “是如此!” “年紀?” “與師姐不相上下,很美!” “那定是師姐黃尚香無疑,她沒有說出來麼?” “沒有!她說時機未至!” “定是她,奇怪,她會成了‘通天教’副教主?” “這和師姐做了‘地靈夫人’一樣的玄奇?” “哦,師弟取笑了,這我們必須證實!” “鬼影子”道:“各位請聽愚兄一言……” 四人異口同聲地道:“師兄請講!” “鬼影子”十分莊重地道:“師父的死因,據判斷可能與大師兄‘三指追魂馬鳴鳳’失蹤之謎有關,但也許不是,目前第一步當然是全力追出大師兄的生死下落……” 一頓之後,又道:“師父既己練就‘金剛不壞神功’,而兇手竟能聲息毫無地殺死師父,這下手的人,功力之高顯然己到不可思議之境,下手的動機,當然更無法推測,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等的真面目仍不宜在江湖顯露,各位以為然否?” “怪丐聶飛”搶着道:“二師身之言甚是!” 周靖也道:“這樣做是對的!” “鬼影子”又道:“一統會‘武林一君’,唆使群豪毀屍,追殺師母,死不足以償其罪,但此仇須待另一元兇伏誅之後再報,以免增加追兇的困難。

    ” 四人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逆旅怪客”目注周靖道:“師弟還是扮那周老丈吧,一則可以引出‘酸秀才’,再則也免群魔因‘黑箱奇書’而注目!” 周靖心念幾轉,道:“就這樣辦吧,另外我有點申明,所謂‘黑箱奇書’就是‘共工殘簡’,各位誼屬同門,理應共同參研,可惜此神動限于男性,而且必須是童貞之體!” 說着,掏了出來,向“鬼影子”一遞道:“請各位傳觀過目。

    ” “這……不必……” “看看無妨,不知那位師兄合于參修的條件?” 衆皆默然,“地靈夫人”不說,其餘的均已屆中年,誰還保持童貞之體。

     傳觀一遍之後,仍交還周靖收藏。

     周靖忽又想起一樁久懸的心事,向“逆旅怪客”道:“三師兄,‘妙手書生’斐莊與本門究竟是什麼關系?” “他是‘血谷’被逐出來的門人!” “哦,怪不得……還有,‘妙手書生’可曾提及另一個女人?” “這倒沒有!” 周靖心想,這有關“血谷”一門秘密,也就不再開口。

     “逆旅怪客”卻不願放過,追問道:“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中年女人,住在‘一統會’中一個隐秘的地方,曾因‘血心’之故而救我出險,她還收藏了空的‘黑箱’,所以我猜想,可能……” “可能與‘血谷’有關?” “是的!” “事關别派的秘密,不好查問!” “我會揭開這個謎的!” “鬼影子”從懷中取出一物道:“師弟,這是借自你的‘血心’,原物奉回!” 周靖雙手接了過來,睹物見人,想起異母手足甘江,不由一陣黯然,他也聯想到甘江的未婚妻子“鬼女”石蘭花,自上次傷心一别,就沒有了下落…… “地靈夫人”起身道:“各位折騰了一天,可以休息了!” 周靖環視了衆人一眼,道:“各位師兄姐,我想立即告辭!” “鬼影子”道:“什麼,你現在就走?” “是的,仇怨未了,小弟我如芒刺在背!” “也不必急在一時,倒是‘一統會’損兵折将,難保不卷土重來……” “地靈夫人”道:“鄭強已死,宮内機關暗道仍可恢複舊觀,沒有内應,外人休想涉足了!” 周靖點頭道:“這樣可免了後顧之憂,小弟還是告辭!” 衆人面面相觑,良久,“逆旅怪客”才道:“師弟既不肯久留,我們江湖道上再見了!” 周靖回到原先練功的靜室,重行易容為老者模樣,辭别衆師兄姐,離開“地靈宮”,撲上莽莽江湖。

     神功己成,心中的感受,又是一番光景。

     為了引出“酸秀才”,一路之上曉行夜宿,按站而行。

     這一天,正投逆旅,隻見後小二笑嘻嘻地趨近前來道:“您老姓周?” 周靖大感愣愕,惑然道:“不錯,小二哥……” “您老請進,上房有客相候!” 周靖心中一動,暗忖,莫非是“酸秀才”不成,跟着小二,來到裡院上房,隻見兩個少年迎了出來,長揖道:“周老丈,愚兄弟敬候多時了!” 周靖幾乎笑出聲來,對方赫然是甄名隐、甄名南昆仲,奇怪的是他倆怎會事先迎候呢? 難道自己的喬裝,己被他倆識破,當下不動聲色地道:“兩位小哥認識老夫嗎?” “哦,老丈,請進屋再談!” 周靖毫不客氣地跨了進去。

     甄名隐嘻嘻一笑道:“周兄,我們又相見了!” “兩位怎知……” “周兄别忘了我兄弟倆與‘逆旅怪客’前輩并不生份呢!” “響,原來如此!” “周兄欲将何住?” “這個……在找一個人!” “誰?” “酸秀才!” 暮地—— 一個娜娜身影,疾弄後院而來。

     周靖一見來人,頓時心如鹿撞,以目光向甄氏兄弟示意。

     這女子竟然是朝這間上房走來,大聲道:“周老丈,山不轉路轉,幸會了!” 來的,正是周靖的未婚妻易秀雲。

     周靖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是易姑娘!” 易秀雲臉罩寒霜,一腳跨入房間,目光二掃甄氏兄弟道:“兩位是誰?” 周靖急道:“老朽的兩位忘年交,姓甄!” 甄氏兄弟,雙雙作了一揖,道:“姑娘請坐!” 易秀雲冷冰冰地點了點頭,目光狠狠地盯住周靖道,“周老丈今天有所交代吧?” 周靖哈哈一笑道:“老話一句,老夫必須面交那位小哥!” “非這樣不可!” “不錯!” ‘加此,二更天關帝廟見!” “關帝廟?” “不錯,鎮外十裡!” “這是姑娘訂的約還是那位小哥?” “兩人都是!” “他一準到?” “當然!” “好,老夫按時赴約!” 易秀雲再度瞥了甄氏兄弟一眼,道:“老丈,隻您一人?” “當然,難道老朽還有随從不成!” “一言為定,晚上見!” 易秀雲轉身柳概而去。

     周靖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甄名南訝然道:“周身,易姑娘怎麼回事?” 周靖苦在心裡,淡淡地道:“她代‘酸秀才’索讨一件東西!” “周身何時與易姑娘并賦關睢,小弟想讨杯喜酒喝?” “這……這……恐怕會讓兩位賢弟失望!” “為什麼?” 周靖當然說不出口,未婚妻移情别戀,當初,一時誤會而提出解除婚約,這對一個無辜少女而言,打擊是不輕的,所以他一直為此而感到歉疚,尤其他每一想到“聖劍飛虹”易斌為自己而死,恩比天高,欲報無門,故對于易秀雲他毫無怨怼之心,聞言之下,苦笑一聲道: “世事滄海桑田,誰也無法逆料!” 甄名隐眉頭一皺道:“周兄這話必非無因而發?” “以後再談吧!” “周兄今晚單獨赴約?” “是的!” “周兄神功無敵,當然不須我弟兄擔心。

    不過,仍請小心為是。

    ” “謝謝關懷!” “周兄可前容我弟兄追随左右?” “這……豈敢以盡兄私事勞兩位跋涉……” “周兄這話不見外了!” 甄氏兄弟與他結識之後,數度為他的事出生主死,這種友誼,可說世間少有,他是永懷有一腔感激的,當然無法峻拒,但想及自己是為了父仇母恨而奔走,兇險在所不免,既不能讓别人涉險,更不願假手别人來了斷恩仇…… 心念之中,歉然道:“盛情心領,請恕愚兄台誓以一己之力了斷私事!” 甄氏兄弟互望了一眼之後,甄名南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周兄是決不會答應的了?” “請恕愚兄不得已的私衷!” “我弟兄反正無事,東飄西蕩,追随左右既然不蒙接納,随時見面諒來是不會拒絕的了?” “當然!當然!不過愚兄對兩位确實是内疚于心!” “人之相知,貴相知心,周身言重了,今晚共渡一宵,把酒清談,明天再言分手如何?” “愚兄今夜有約!” “那不礙事,時辰尚早,叫店家擺上酒萊吧!” 說着,叫小二擺來酒菜,三人對坐而酌,周靖心事重重,雖然強言歡笑,内心是沉重的,甄氏兄弟卻談笑風生,天南地北,無所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