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洗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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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确是傾古淩今。

     “殘人院”屬下,一窩蜂湧入場中…… 周靖語冷如冰地道:“一統會的朋友,‘殘人院’死傷難以計數,各位自己向該院交代吧!” 這話,無疑地是告訴“殘人院”的高手,可以下手為死者報仇了。

     “三殘尊者”目光一掠全場之後,突地下令道,“殺!” 殘酷的場面,再度疊出。

     “殘人院”的門下,一個個目含怨毒,臉透殺機,撲向“一統會”的高手。

     栗人的樂章,破空而起。

     半盞茶的工夫之後,場面又趨于靜止。

     血! 屍體! 場中己失去了“一統會”衆高手的影子。

     “三殘尊者”從座椅上飛身而起,兩個起落,己到了周靖身前。

     這雙腿俱廢的“殘人院”主人,功力之高,也相當驚人。

     “谷主,久違了,數十年不見,谷主英風如昔,在下謹代表‘殘人院’全體門人,恭謝再造之恩!” 顯然,“三殘尊者”仍把周靖當作業己物化的“血谷主人”。

     上次周靖為了救春桃來此來取“起死丹”,“三殘尊者”曾托周靖向“血谷主人”緻意,諒來他們在數十年前必然有過住還。

     周靖不便說明身份,含糊地道:“小事不足挂齒!倒是院主的傷勢……” “哈哈哈哈,‘殘人院’起死丹功可活死人而肉白骨,區區之傷算得了什麼!” “那是在下過慮了!” “谷主大德,當永銘敝院門人肺腑,小弟當敕碑以紀此事,讓敝院後世弟子,均能感懷盛德!” “不敢當,院主切莫如此!” “谷主何以要改容易貌,若非‘血心’出現,小弟……” 周靖哈哈一笑,掩飾了尴尬之後道:“情非得已,院主請原諒,在下告辭!” “什麼,谷主不肯屈駕……” “後會有期,前此有周靖其人,蒙院主慨贈‘起死丹’,就此謝過!” “谷主言重了,今後但憑‘血心’,敝院上下,誓供驅策!” 周靖心中激動萬分,怕時間久了,言語之中露出破綻,匆匆道:“院主請料理善後吧,後會有期!” 說完抱拳一拱,電閃而逝。

     “三殘尊者”望着周靖的背影,喃喃道:“想不到真的是他,若非是他,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挽回這劫運!” 且說,周靖一口氣馳下了“接天峰”,内心感到舒暢無比。

     “疤面老祖”一死,“一統會”如鳥析翼,如虎斷爪,已無能興鳳作浪了。

     他想到“鬼影子”追蹤“酸秀才”,索探大師兄“三指追魂馬鳴川”的下落,不知結果如何,這關系着父親當年慘死之謎,不禁有些憂心沖沖。

     他無目的地順着官道并行。

     “血谷”中甘小梅母女凄怨消沉的面影,又浮現在他的腦際,每當他想及這一對命運相似的母女時,内心就像被利劍戮刺般劇痛。

     大母! 姐姐! 他不知該怎麼做才能使大母“血谷夫人”重振生機,使姐姐甘小梅窺見幸福。

     他想到幾乎與姐姐甘小梅做下逆倫的醜事時,禁不住冷汗涔涔,若非“鬼影子”适時示警,後果已不堪設想了,那真是萬死難贖,永沉恨海。

     正行之間,忽聽濤聲震耳,原來官道己轉向了江邊。

     滾滾江流,奔騰呼嘯,他想起了投江而死的黃小芳。

     黃小芳以“恨世魔姬”的面目出現江湖,對他可以說情重如山,恩深似海,如非為了血仇未報,他真想一死以酬紅顔知己。

     刹那之間,他有了一個決定,他必須要把她的死訊,傳給她的師父“水府洞天”的主人。

     于是—— 他兼程撲奔“楓林渡”。

     楓林渡—— 景物依舊,而人事卻己幾經滄桑了。

     他想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嶽父“聖劍飛虹”易斌。

     轉至昔日“聖劍飛虹”的故居遺址,累見廢墟之中,隆起一座石冢,墓碑之上,大字刻着:“顯考易公諱斌之墓,女秀雲立。

    ” 前塵往事,紛至杳來,周靖不由悲從中生,拜倒墓前,淚下如雨。

     突地,身後傳來一聲驚“噫!” 周靖大吃一驚,站起身來。

     一看眼前的人,使他下意識地一震,瞬息之間,轉了好幾個念頭。

     眼前,一個白發蒼蒼的矍爍老人,另一個赫然是未婚妻易秀雲。

     他可做夢也估不到易秀雲會在此時此地現身。

     那白發老者又是誰呢? 易秀雲驚詫莫名地向周靖道:“前輩何以要向先父的墳墓下拜?” 周靖無言以對,舉手扯落面具假發。

     易秀雲驚呼一聲道:“是你,靖哥,啊……你……” 周靖冷漠地道:“雲妹,你想不到吧?” 易秀雲激動不已地道:“的确想不到!” 周靖轉向白發老者,道:“前輩如何稱呼?” 易秀雲搶着道:“家師‘玄玄老人’!” “哦!” 周靖忙施了一禮,心中可大大地震顫了一下,想不到這老者就是武林中一代異人“玄玄老人”。

     “玄玄老人”面露喜色,道:“你就是周靖?” “晚輩正是!” “這倒巧,老夫師徒今天剛到,你也才來!” 周靖淡淡地一笑,不說什麼。

     “玄玄老人”一頓,接着道:“娃兒,老夫有話問你!” 周靖一愕,道:“前輩有話請講?” “你與雲兒的婚事是雙方父命所定?” 易秀雲緩緩背過身去。

     周靖心頭飄過一抹憤慨的情緒,道:“是的!” “現在你倆都成了孤兒,當着你嶽父的墓,你對雲兒如何交代?” 周靖意有所指地道:“易叔叔在天之靈有知,他會原諒我的!” “玄玄老人”白眉一軒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靖冷冷地道:“雲妹心裡非常明白!” 易秀雲滿面皮怨地回頭道:“我明白什麼?” “這不須我說明!” “哼,周靖,你放明白些,我是為了先父遺命,才……” “雲妹,這大可不必,何必委曲自己呢?” “你……” 易秀雲雙目滾淚,重新背轉嬌軀。

     周靖冷漠地注視着她的背影,暗忖,她究竟是屬于那一類的女人,既戀着“酸秀才”,又想投向自己,可是我周靖頂天立地的奇男子,豈前因對易叔叔一點感恩圖報之心,而接納一個無恥的女子,贻終生之悔。

     心念之中,脫口道:“雲妹,祝你幸福,我走了!” “慢着!” “玄玄老人”滿面怒容,揮手阻住周靖。

     周靖隻好止住腳步。

     “娃兒,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晚輩該怎麼做?” “雲兒的事如何交代?” “她心中非常明白!” 易秀雲突地轉過身來,在眼圓睜,厲聲道:“周靖,你欺人太甚!” 周靖冷哼了一聲道:“雲妹,看在易叔叔的份上,我己經夠容忍了!” “你走吧,從現在起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事實早己是這樣了!” “你滾,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我會走的!” “玄玄老人”暴喝一聲道:“好一個忘恩負義之徒,老夫劈了你!” 一道撼山勁氣,挾着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撞向了周靖。

     “波!”的一聲巨響,周靖身形晃了一晃。

     這一掌乃是“玄玄老人”獨門神功“天雷法掌”,以八成功勁發出,放眼武林,能接這一掌的。

    簡直鳳毛鱗角,而周靖僅隻晃了一晃,“玄玄老人”不由為之動容。

     “轟!” “玄玄老人”第二字又告出手,功力又加兩成。

     周靖面色微變,退了一個大步。

     易秀雲不由驚得呆了。

     “玄玄老人”氣憤交加,劈出了第三掌。

     這一掌,挾以百年修為功勁而發,勢如萬鈞雷霆,雷鳴之聲,響徹霄漢,數十年來,這一代異人從未以畢生動力與任何人交過手,事實上武林中能接得他十成功勁的一擊,己難找得出一二人。

     地動山搖之中,周靖俊面泛起一片赤霞,退了三個大步,激動地道:“前輩,晚輩尊敬前輩的為人,禮讓三掌,失陪了!” 了字聲落,人已如一縷淡煙般消失。

     “玄玄老人”愣在當場,全身簌簌而抖,久久,才歎了一口氣道:“雲兒,婚姻大事,全憑一個緣字,相強不來的,為師的從現在起将永絕江湖了,想不到百年清名,毀于一旦!” 易秀雲失聲而位道:“師父,是雲兒的不是,這仇……” “傻丫頭,你說什麼?” “我要報仇!” “報仇?向誰報仇?” “周靖!” “你與他何仇?” “他侮辱了徒兒,也冒犯了你老人家!” “你錯了,他不是邪惡之輩,實承為師三掌而口無惡言,這證明他是一個厚道的人,至于他拒絕與你重歸于好,可能是青年人的傲性使然,唉,如果确屬緣定三生,讓時間去改變他吧,切不可胡來,再說,以他目前的身手而論,放眼天下已無敵手,這仇你又如何報起? 事實上怎麼能談得上報呢?” ‘師父……” “雲兒,走吧!” 且說,周靖懷着悲怆的心情,離開了易秀雲師徒,奔向“回龍潭”。

     十裡距離,顧盼之間便已來到。

     那才無休止的逆浪回波,發出有節奏的呼轟之聲。

     周靖站在潭邊,幾乎忍不住滴下淚來,綠衣女莫绮華,贈他“辟水珠”,并為他布奇陣阻敵,好使他從容入潭取“黑箱奇書”,恰巧,喬裝“恨世魔姬”的黃小芳,是“水府主人” 的愛徒,得以能化險為夷,如願以償。

     曾幾何時,物是人非。

     莫绮華,死了! 黃小芳,死了! 他不禁有些英雄氣短。

     他考慮着,如何把黃小芳的死訊報給“水府主人”,因為黃小芳是為他而死的,而最難交代的是黃小芳投江而死,連屍首都無法尋獲落土安葬。

     正在沉思之際,忽聽一陣異風傳自身後,回頭望去,一條人影己馳近身前不及五丈之地。

     來的,正是周靖初入“水府洞天”,對“水府主人”自稱老奴的那枯瘦老者王叔。

     周靖忙上前施了一禮,道:“前輩請了!” 王叔端詳了周靖一眼,道:“你是周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