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染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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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憤然道:“我為什麼要後悔?” “血女甘小梅”道:“這不能怪她!” “那應該怪誰?” “洪一敏!” “但她是幫兇?” “你錯了,下手炸洞的是洪一敏,不是她,她是個不幸的女子,她有善良的本性,但個性太柔弱,所以成了狼爪下的羔羊!” “我不懂!” “你當然不懂!” 陳秋心睜開失神的雙眼,望着甘小梅道:“你就是最近江湖盛傳的‘血女’?” “不錯!” “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說看?” “請就你所知有關我的情況,轉告家父!” “你呢?” “我……” 陳秋心幽幽歎了一口氣,又道:“你認為我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好死不如歹活,你應該勇敢的面對現實!” “與那狼子共處?” “他死有餘辜,你殺了他并不為過!” “可是……我……我辦不到呀!” “那你就不管你父終老?” 陳秋心黯然淚下道:“為時己晚了!” 周靖的殺機己在無形中消失,怔怔地聽着她們的對話。

     “血女甘小梅”慨然道:“陳秋心,洪一敏并非真的愛你,他愛你隻是奉命借此而誘使令尊加盟‘一統會’,他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雖然你己懷有他的孽種,可是并不能轉移他豺狼之性,他設計謀殺周靖是為了報他兄長‘蓋世太保’洪一民和‘天邪八妖’被毀之仇……” 陳秋心抽咽着道:“我明白了,所以才感到生不如死!” “死并不能解決問題。

    ” “可是我己無路可走?” “你不打算報複?” “我……” “你仍然愛他?” “我不知道,也許是的,我把全部的感情連同身體都奉獻給了他,我已一無所有,我…… 我……” “血女甘小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陳姑娘,你不該生為江湖兒女的,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你會幸福,你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亡羊補牢,猶未為晚,盼你好自為之!” 說完,轉向周靖道:“我們走吧!” 周靖點點頭,向陳秋心移近了兩步,道:“陳姑娘,那張白紙到底……” 陳秋心唱聲道:“周相公,你得到的那張是真的,方才我說的全是假話!” 周靖不由心裡一沉,那真的白紙,仍在“天邪洪謹”之手,不知對方是否已察知白紙之謎,如果是的話,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心念之中,又道:“陳姑娘,你對在下曾指示白紙之秘,在下仍然感激,不知姑娘是否已把這秘密告訴了第三者?” “這……倒沒有!” “包括洪一敏在内?” 陳秋心芳容一變,讪讪不能出聲。

     周靖心中己然明白,但仍追問道:“你告訴了他?” “是的!” “糟了!” “血女甘小梅”道:“什麼糟了?” “那日夜峰頂假‘通天教’之名,搶走白紙的正是洪一敏的父親‘天邪洪謹’!” “你說‘天邪院長’?” “不錯,他目前是‘一統會’副會長!” “我們立刻上‘天邪院’?” “那‘血谷’這方面的事呢?” “事有輕重緩急,‘血谷’方面,諒來無妨,當今天下恐怕還沒有人能與‘血谷主人’抗衡!” 陳秋心低垂喚首,似在沉思一件重要的事,有頃,倏地擡頭道:“兩位不必上‘天邪院’了!” 周靖一愕道:“為什麼?” “白紙之謎已解,是一幅簡單的地圖!” “地圖?” “不錯,‘天邪院長’目前已按圖索骥……” 周靖不由大為緊張,地圖所示,無疑的是“黑箱奇書”埋藏之所,如果奇書讓“天邪” 獲得,自己将何以對義父等在天之靈,同時後果也将不堪設想。

     當下急切的道:“陳姑娘,那圖上畫着些什麼?” 陳秋心略作思索道:“我可以畫出來!” “那好極了,陳姑娘就在地上畫吧!” 陳秋心揀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一列山峰,峰下幾條波狀的線條想來那是代表水,水邊一片圓圈,圓圈邊緣的水紋中,打了一個叉,想來關鍵就在這叉字形上。

     “完了,就是如此!” 甘小梅與周靖同時聚精會神地參詳着這幅圖。

     盞茶工夫之後…… 周靖實地大叫一聲道:“我看出來了!” 甘小梅竟頗激動地道:“你看出這圖是什麼地方?” “楓林渡,‘聖劍飛虹’易斌的居所,曲線是江,這些小圓圈是代表楓林,沿山麓分布,而這叉的記号,是在楓林盡頭,我們無妨據此一探……” “這大有可能,因為是易斌的居處!” “事不宜遲,我們走!”說着轉向陳秋心道:“陳姑娘,謝謝指示,将來必有以報,不過在下還有一句話事先陳明,我決不放過洪一敏!” 陳秋心芳容一變,唇瓣翕動了兩下,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血女甘小梅”沉聲道:“陳姑娘,事在人為,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的事,後會有期!” 話中之意,是忠告她不可尋短見輕生。

     周靖與甘小梅離開窄谷,撲弄楓林渡。

     這一天…… 日麗鳳和,傍午時分,距“楓林渡”渡口半裡之遙的楓樹林中,一個身着五彩錦袍的老者,和四個裝束詭異的中年人,圍坐在林空地上,喁喁小語。

     隻聽那錦袍老者道:“照秘圖所示,藏物的地點必是林緣的‘回龍潭’無疑?” 四中年之一道:“院主判斷不差,多虧‘聖劍飛虹’易斌想得到,把這物事沉入潭底,真是人不知鬼不覺,若非秘圖指示,神仙也猜不到!” 錦袍老者撫着光秃秃的下巴,道:“徐鄭兩堂主精通水性,負責下潭打撈,本院主在潭邊策應!” 四中年之中的兩個齊應了一聲:“遵院主谕!” “吳蔡兩位堂主負責外圍警戒,任何人不許接近,必要時最好滅口!” “遵谕!” “現在開始行動!” 那姓吳的堂主忽道:“禀院主……” “什麼事?” “如果有‘一統會’中的人闖來,是否也格殺不論?” “這……這不可能吧?” “屬下事先請示,以免臨時無法處置,據屬下推測,這次行動,恐怕已引起會内猜疑,說不定己派出高手盯蹤?” 錦袍老者面色倏沉,久久才獰聲道:“如果發現有會内高手跟蹤而至,你倆不必現蹤,以本門‘天邪彈’對付!” “遵谕!” 此時—— 在距五人不遠的濃技密葉之中,伏着兩條人影。

     他倆正是周靖和“血女”甘小梅。

     周靖俏聲道:“這錦袍老者就是‘天邪洪謹’?” “不錯!” “今天我非殺他不可!” “噤聲,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隻有相機行事,你我兩人未必會是對方之敵!” “哼!” 蓦地—— 兩條白影,捷逾鬼魅地趟入林中…… “天邪洪謹”立即警覺,一揚手示意堂主注意,他自己則閉自跌坐。

    四堂主各占了一個方位,靜靜而立。

     眨眼間,人影己到了跟前,赫然是兩個白衣壯漢。

     兩白衣壯漢與四堂主拱了拱手,然後直趨“天邪洪謹”身前,單膝一曲,道:“參見副會長!” “天邪洪謹”睜開雙目,一揮手道:“起來說話!” “謝副會長!” “有事嗎?” 兩個白衣壯漢五望了一眼之後,其中之一道:“屬下奉袁總管令谕,轉達會長之令,請副會長即返總壇,有要事相商!” “什麼要事?” “恕屬下不知!” “天邪洪謹”面色一連數變,道:“你倆先回去複令,本副會長随後就到!” “禀副會長,袁總管交代,務請副會長随屬下一起動身回程?” “天邪洪謹”勃然變色道:“袁化那老賊,他算什麼東西?” 兩白衣壯漢低垂了頭!不敢作聲。

     一股殺機,沖上了“天邪洪謹”的面龐,手起掌落…… 兩聲淩厲的慘号過處,兩白衣壯漢,立時死于非命,變做了兩堆肉醬。

     “埋了,利落一點!” 四堂主立即掘坑掩埋死屍,清除血迹。

     暗中—— 周靖栗聲小語道:“洪謹身為‘一統會’副會長,何以要殘殺會中人?” “血女甘小梅”冷冷地道:“洪謹投靠‘一統會’,定有什麼野心存在,如果他得到‘黑箱奇書’,練成無敵神功,大可取代一統會長的地位,所以他不惜殺人滅口,以争取時間!” “武林中無時不在勾心鬥角?” “本來是如此!” “我們如何行動?” “慢着,‘一統會’決不能讓他遂心的,好戲還在後頭!” 現場清理完畢,“天邪洪謹”,一揮手道:“開始行動!” 話聲方落,破空之聲倏傳。

     “天邪洪謹”眉峰一皺,向四堂主之二道:“你倆照常行動,此地有本院應付,動作要快。

    ” “遵令渝!” 兩堂主縱身急離。

     周靖不由心中一喜,這是個大好機會,自己與甘小梅對付兩個堂主,決無問題,當即向甘小梅道:“我們盯蹤那兩人去?” 随着話聲,一個白衣中年秀士,飄忽輕靈地現身出來。

     周靖一看,這現身的赫然是“一統會”師爺“妙手書生”斐莊,不由心中一震,“妙手書生”在會中地位不低,既在此現身,情形就不簡單了,但他明白的一點是“妙手書生”對自己并無敵意。

     “妙手書生”斐莊瞟了甘小梅一眼,然後趨近周靖身前,壓低了嗓音道:“參見少主!” 這一聲稱呼,使周靖大是惑然,怎麼“妙手書生”居然也如此稱呼自己,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世呢?不由皺眉道:“閣下莫非弄錯了?” “沒有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