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洲初集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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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子書精微廣大正議二表百世可師直補經傳所不及哉出處似伊尹忠誠似周公學問似顔子三代以下第一人之目明道君子鹹推之即以跻之臯萊望散之班吾未見其不可也是宜從祀至聖廟庭俎豆萬世乃千五百年之間未聞有議及此其亦不可解已然斯道斯人不容泯沒後當有舉而行之者
書王弇州完璧論後
蔺相如趙之能臣也歸璧一事餘亦無取弇州之論可謂先獲我心矣一璧何足為重輕而行險以徼幸耶孟子曰諸侯之寳三璧不與焉又曰寶珠玉者殃必及身趙豈未之聞與趙有璧而秦生窺伺之端璧之能為國禍也璧予秦猶之嫁禍于秦趙未為喪寶也使趙自度能支秦則璧可無予自度不能支秦璧何必不予而相如純以詭詐用事也何居雖秦虎狼之國不足言理義然君子不可使曲在我相如既使之齋戒設九賓又懷而逃之當是時秦未嘗明言不予城也業召有司按圖指十五都予趙雖詐也而詞實順是曲仍在趙也秦不得璧又不殺相如則秦寛?甚矣萬一秦王大怒立誅相如殺身無益于人國且有反覆之名亦足羞哉趙之有璧與有相如孰緩孰急何不思之甚也君子不貴幸成之功餘終不謂之智而謂之不知本
書伐魏檄後
平生最惡曹孟德毎聞三家村豎儒稱為魏武帝必征色發聲唾其面而奴之操雖觊觎漢鼎終其身未嘗為帝無端千百年後奉以武帝之稱何其善媚亂賊耶帝者天下之主豈可以此名為盜賊之所好而遂如其願而稱之在丕家臣仆以媚丕者媚操則然後世讀書君子何因而媚則王莽李自成之父皆将以帝稱之乎丕雖自帝亦莽自成之侪偶學者不帝莽自成而獨帝丕蓋狃于前人之誤未及改正不知紫陽綱目大書特書千載名分已定豈應複因循謬戾自居名教之罪人故以直則曰曹丕愛其詩文則稱曹子桓論其國事則稱魏主丕無仍稱文帝之理況操本未嘗自稱又何煩小輩之魏武之耶竊歎漢家不造昭烈之賢弗亞高光孔明天生王佐伊周呂召之徒又有關張熊虎諸将為之輔翼終不能興複一統僅存正朔于巴蜀南蠻之間則以中原地利皆為賊人所據無一得展手足耳忠臣義士百世下猶為傷心曹氏父子之罪不可恕也明矣陳琳一檄餘所最喜恨其時操惡未着僅詈及三分之一尚為千古憾事因思武侯出師仗義正名似當移檄州郡一數賊惡動海内臣民之心豈當時鞠躬盡瘁未遑及此耶讀史無聊戲拟伐魏一檄自知學殖淺陋不足為武侯續貂亦聊以補陳琳所未及使小儒知帝魏之不可雲
再書伐魏檄後
餘讀三國史戲拟武侯伐魏檄既成六日矣夜夢一丈夫自稱曹孟徳叩扉請見命之入見其濶面多須不冠不帶素衣而散發嫌其無禮不命坐戲之曰孟德公亦不冠耶又欲來作征西将軍曹侯耶今
聖明在上恐無地可以容君其人黙然無以應若有羞赧狀向餘連作五六揖餘笑曰不冠而揖仍是賊輩禮文耳指幾上檄使觀之閱數行面漸赤至操戈犯阙弑後妃于天子之前即肉顫手亂不敢卒讀欲懐之而逃餘擕其防止之曰無若茲吾稿必欲存也其人慌甚将已閱者扯碎僅存三分之二餘仰天大笑曰桓溫有言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君之謂與君作惡一生不畏天下人議論複何有于餘文哉且語雲欲人勿知莫若勿為君何不戒慎于生前而思掩飾于死後無乃惑乎吾文自能記憶吾稿必欲存也其人大慙而去餘亦蘧然驚覺取筆索燭而記之時康熙丁亥五月二十七日也嗚呼亂臣賊子所以敢悍然不顧者謂天下皆可欺耳使知千秋百世尚有人焉欲正其是非即形銷骨化而後且無所逃于鈇钺誰敢複為犯上作亂哉操而有知定當赧然沮喪勿以無稽之夢呓嗤餘也聞斯言者忠孝節義之心油然生矣
書潮志方輿卷後
按是編輿圖諸說提封阨塞疆界遠近既已靡所不周詳哉言矣尚何疆域形勝闗隘之紛紛乎舊志所存删之可也然曆來志書未嘗廢此三者今欲便于觀覽盡入圖說之内聚米畫沙原原委委雖可一望了然其體亦嫌于創未敢自以為然耳海宇升平非複向時之舊昔人所謂疆域形勝關隘者十已不符二三戰塲化為中閨兔窟栖于雞豚滄桑改易徑途亦異欲仍循故籍經畫防守以為遠猷難乎免于刻舟求劍之诮也書而弗削懼掩前徽列于小注示不可用以俟後之君子焉
書風俗志卷後
【臣】按放勲曰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即
聖谕廣訓書之意也夫風草之機捷于影響人非木石豈有不可訓化者哉宋儒謂無好人三字非有德者之言必謂俗刁民惡如蠻髦盜賊無可如何亦非有道者之言也古雲上以孝取人則勇者割股怯者廬墓又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濃眉四方且半額上有好者下必有甚變化之易自昔如斯今豈伊異人乎細民之則效士大夫之倡也化導之不勤弗能宣上徳意使人人遵路近光有司之責也潮俗已去太甚争趨淳美雖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