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十四回 文煥怒斬殷破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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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幸老将軍諒之。

    ”子牙命賜坐,殷破敗遜謝,坐而言曰:“末将嘗聞,天子之尊,上等于天,天可滅乎?又法典所載:‘有違天子之制而擅專征伐者,是為亂臣。

    亂臣者,殺無赦。

    有構會群黨謀為不軌,犯上無君者,此為逆臣。

    逆臣者,則族誅。

    天下人人得而讨之。

    ’昔成湯以至德,沐風栉雨,伐夏以有天下,相傳至今,六百餘年,則天下之諸侯、百姓,皆世受國恩,何人不非纣這臣民哉!今不思報本,反倡為亂首,率天下諸侯相為叛亂,殘賊生靈,侵王之疆土,覆軍殺将,逼王之都城,為亂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

    千古之下,欲逃篡弑之名,豈可得乎?末将深為元帥不取也!以末将愚見:元帥當屏退諸侯,各還本國,各修德業,毋令生民塗炭。

    天子亦不加爾等之罪,惟厥修政事,以樂天年,則天下受無疆之福矣。

    不識元帥意下如何?” 子牙笑曰:“老将軍之言差矣!尚聞:‘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故天命無常,惟眷有德。

    昔堯帝有天下而讓于舜;虞帝複讓于禹;禹相傳至桀而荒怠朝政,不修德業,遂墜夏統。

    成湯以大德得承天命,于是放桀而有天下,傳至于今。

    豈意纣王罪甚于桀,荒淫不道,殺妻誅子,剖賢人之心,砲烙谏官,虿盆宮女,囚奴正士,醢戮大臣,斮朝涉之胫,刳剔孕婦,三綱盡絕,五倫有乖,天怒民怨,自古及今,罪惡昭著未有若此之甚者。

    語雲:‘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

    殘賊之人,謂之一夫。

    ’乃天下所共棄者,又安得謂之君哉!今天下諸侯共伐無道,正為天下洗此兇殘,救民于水火耳,實有光于成湯。

    故奉天之罰者,謂之天吏,豈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殷破敗見子牙一番言詞,鑿鑿有理,知不可解,自思:“不若明目張膽,慷慨痛言一番,以盡臣節而已。

    ”乃大言曰:“元帥所說,乃一偏之言,豈至公之語!吾聞:君父有過,為臣子者必委曲周旋谏诤之,務引其君于當道;如甚不得已,亦盡心苦谏,雖觸君父之怒,或死,或辱,或緘默以去,總不失忠臣孝子之令名。

    未聞暴君之過,揚父之惡,尚稱為臣子者也。

    元帥以至德稱周,以至惡歸君,而尚謂之至德者乎?昔汝先王被囚羑裡七年,蒙赦歸國,愈自修德,以達君父知遇之恩,未聞有一怨言及君。

    至今天下共以大德稱之。

    不意傳之汝君臣,構合天下諸侯,妄稱君父之過,大肆猖獗,屠城陷邑,覆軍殺将,白骨盈野,碧血成流;緻民不聊生,四民廢業,天下荒荒,父子不保,夫妻離散;此皆汝等造這等惡業,遺羞先王,得罪于天下後世,雖有孝子慈孫,焉能蓋其篡弑之名哉。

    況我都城,尚有甲兵十餘萬,将不下數百員,倘背城一戰,勝負尚未可知;汝等豈就藐視天子,妄恃己能耶?”左右諸侯聽殷破敗之言,俱各大怒。

    子牙未及回言,隻見東伯侯姜文煥帶劍上帳,指殷破敗大言曰:“汝為國家大臣,不能匡正其君,引之于當道;今已限之于喪亡,尚不自恥,猶敢鼓脣弄舌于衆諸侯之前耶?真狗彘不若,死有餘辜!還不速退,免爾一死!”子牙急止之曰:“兩國相争,不禁來使。

    況為其主,何得與之相争耶?”姜文煥尚有怒色。

    殷破敗被姜文煥數語,罵得勃然大怒,立起罵曰:“汝父構通皇後,謀逆天子,誅之宜也。

    汝尚不克修德業,以蓋父愆,反逞強恃衆,肆行叛亂,真逆子有種。

    吾雖不能為君讨賊,即死為厲鬼,定殺汝等耳!”姜文煥被殷破敗之罵,一腔火起,滿面煙生,執劍大罵曰:“老匹夫!我思吾父被醢,國母遭害,俱是你這一班賊子播弄國政,欺君罔上,造此禍端!不殺你這老賊,吾父何日得洩此沉冤于地下也!”罵罷,手起一刀,揮為兩段。

    及至子牙止之,已無濟矣。

    衆諸侯齊曰:“東伯姜君侯斬此利口匹夫,大快人意!”子牙曰:“不然。

    殷破敗乃天子大臣,彼以禮來講好,豈得擅行殺戮,反成彼之名也。

    姜文煥曰:“這匹夫敢于衆諸侯之前鼓脣搖知,說短論長,又叱辱不才,情殊可恨。

    若不殺之,心下郁悶。

    ”子牙曰:“事已至此,悔之無及。

    ”命左右将破敗之屍擡出,以禮厚葬,打點進兵。

    不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