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回 恩州驿狐狸死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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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荒荒起戰場,緻生讒佞亂家邦;忠言不聽商容谏,逆語惟知費仲良。

    色納狐狸友琴瑟,政猶豺虎逐凰;甘心亡國為污下,赢得人間一捏香。

     話說宜生接了回書,竟往西岐不題。

    且說崇黑虎上前言曰!“仁兄大事已定,可作速收拾行裝,将令愛送進朝歌,連恐有變;小弟回去,放令郎進城,并與家兄收兵回國,具表先達朝廷,以便仁兄朝商謝罪。

    不得又有他議,緻生禍端。

    ”蘇護曰:“蒙賢弟之愛,與西伯之德;吾何愛此一女,而自取滅亡哉?即時打點無疑,賢弟放心。

    隻是我蘇護止此一子,被令兄囚禁行營,賢弟可速放進城,以慰老妻懸望,舉室感恩不淺!”黑虎曰:“仁兄寬心,小弟出去,即時就放他來,不必挂念!”二人彼此相謝。

    黑虎出城,行至崇侯虎行營。

    兩邊來報:“啟老爺!二老爺已至營門。

    ”侯虎急忙傳令,講黑虎進營,上帳坐下。

    侯虎曰:“西伯侯姬昌,好生可惡,今按兵不舉,坐觀成敗;昨遣散宜生來下書,說蘇護進女朝商,至今未見回報。

    賢弟被擒之後。

    吾日差人打聽,心甚不安;今得賢弟回來,不勝萬千之喜!不知蘇護果肯朝王謝罪?賢弟自彼處來,一定知蘇護端的,幸道其詳。

    ”黑虎厲聲大叫曰:“長兄!想我兄弟二人,自始祖一脈,相傳六世,俺兄弟系同胞一本。

    古語有雲:‘一樹之□,有酸有甜;一母之子,有賢有愚。

    ”長兄你聽我說:蘇護反商,你先領兵征伐,故此損折軍兵;你在朝廷,也是一鎮大諸侯,你不與朝廷幹些好事,專誘天子近於佞臣,故此天下人人怨惡。

    你五萬之師,總不如一紙之書。

    蘇護已許進女朝王謝罪,你折兵損将,愧也不愧?辱我崇門。

    長兄!從今與你一别,我黑虎再不會你!兩邊的,把蘇公子放了!”兩邊不敢違令,放了全忠,上帳謝黑虎曰:“伯父天恩,赦小侄再生,頂戴不盡。

    ”崇黑虎曰:“賢侄可與令尊說,叫他作速收拾朝王,毋得遲滞。

    我與他上表轉達天子,以便你父子進朝謝罪。

    ”全忠拜謝,出營上馬,同冀州不提。

    崇黑虎怒發如雷,領了叁千人馬,上了金睛獸,自回曹州去了。

    且說崇侯虎愧莫敢言,隻得收拾人馬,自回本國,具表請罪不提。

    單言蘇全忠進了冀州,見了父母,彼此感恩。

    蘇護曰:“姬伯前日來書,真是救我蘇氏滅門之禍,此德此恩,何敢有忘?我兒!我想君臣之義至重,君叫臣死,不敢不死;我安敢愛惜一女,以自取敗亡哉?今隻得将你妹子送進朝歌,面君贖罪,你可權鎮冀川,不得生事擾民,我不日就回。

    ”全忠拜領父言。

    蘇護随進内,對夫人楊氏,将姬伯來書,勸我朝王一節,細說一遍。

    夫人放聲大哭,蘇護再叁安慰。

    夫人含淚言曰:“此女生來嬌柔,恕不谙侍君之禮,反又惹事。

    ”蘇護曰:“這也沒奈何,隻得聽之而已。

    ”夫妻二人,不覺傷感一夜。

    次日點叁千人馬,五百家将,整備氈軍,令妲己梳洗起程。

    妲己聞令,淚下如雨;拜别母親長兄,婉轉悲啻,百千媚态,真如芍棄籠煙。

    梨花帶雨,子母怎生割舍?隻見左右侍兒吾勸,夫人方哭進府中,小姐也合淚上車,兄全忠送至五裡而回。

    蘇護後保妲己前進,隻見前面打貴人,一路上饑餐渴飲,朝登紫陌,暮踐紅麈。

    過了些綠楊古道,紅杏園林;見了些啼鴉喚春,杜鵑啼月。

    在路行程,非止一兩日。

    逢州過縣,涉水登山。

    那日抵暮,已至恩州,隻見恩州驿驿丞接見。

    護曰:“驿丞收拾廳堂,安置貴人。

    ”驿丞啟老爺:“此驿叁年前出一妖精,以後凡有一應過往老爺,皆不在裡面安歇,可請貴人權在行營安歇。

    庶保無慮,不知老爺尊意如何?”蘇護大喝曰:“天子貴人,那怕甚麽妖魅;況有館驿,豈有暫居行營之裡。

    快去打掃驿中廳堂内室,毋得遲誤取罪。

    ”驿丞忙叫衆人打點廳堂内室,準備鋪陳,注香掃,一應收拾停當。

    蘇護将妲己安置在後面内室裡,有五十名侍兒左右伏侍;将叁千人馬,俱在驿外邊圍繞;五百家将,在館驿門首屯劄。

    蘇護正在廳上坐着,點上蠟燭。

    蘇護暗想:“方驿丞言此處有妖怪,此乃皇華駐節之所,人煙湊集之處,焉有此事?然亦不可不防。

    ”将一根豹尾鞭,放在案桌之傍,剔燈展玩兵書。

    隻聽得恩州城中戌鼓初敲,已是一更時分。

    蘇護終是放心不下,乃手提鐵鞭,悄步後堂,於左右室内,點視一番。

    見諸侍兒并小姐寂然安寝,方放心。

    再看兵書,不覺又是二更,不一時将交叁更。

    可煞作怪,忽然一陣風響,透人肌膚,将燈吹滅而複明。

    怎見得? 非幹虎嘯,豈是龍吟。

    淅凜凜寒風撲面,清冷冷惡氣侵人;到不能開花謝柳,多暗藏水怪山精。

    悲風影裡露雙睛,一似金燈在慘霧之中;黑夜叢中探四爪,渾如鋼鈎出紫霞之外。

    尾擺頭搖如狴犴,猙獰雄猛似狻猊。

     蘇護被這陣怪風,吹得毛骨聳然,心下正疑惑之間;忽聽後廳侍兒一聲喊叫:“有妖精來了!”蘇護聽得後面有妖精,急忙提鞭在手,搶人後廳,左手執燈,右手執鞭,将轉大廳背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