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國家開寳中錢文曰宋通元寳至寳元中則曰皇宋通寳近世錢文皆着年号惟此二錢不然者以年号有寳字故也 改元幹徳 太祖建隆六年議改元語宰執勿用前世舊号改元幹徳後于内人鏡背有幹徳之号學士陶谷曰此僞蜀年号也太祖由是益重儒士 人生何處不相逢 冦忠愍公凖累貶雷州司戶時丁晉公馮相拯同在中書丁當秉筆欲貶崖州忽自疑曰崖州再渉鲸波如何馮唯唯而已丁乃拟雷州及丁之貶也馮遂拟崖州時語曰若見雷州冦司戶人生何處不相逢 出文稿數箧 楊文公億在學士院忽夜召見從容出文稿數箧曰卿識朕書手迹皆是自起草未嘗命臣下代作大年知必為人所谮佯狂奔于陽翟 恩欲歸己怨使誰當 王文正公曾常謂大臣不當收恩嘗曰恩欲歸己怨使誰當 措大索事分 陶谷為學士嘗晚召對太祖禦便殿谷見上将前佯卻者再四太祖大笑曰措大索事分顧左右取袍帶來上已束帶谷趍入 黃絁衾褥 仁宗不豫大臣日至寝閣見上用素漆唾壺磁盞禦榻上衾褥皆黃絁已故暗宮人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黃絁也 手熟 陳康肅公堯咨善射有賣油翁曰無他手熟耳公怒曰爾安敢輕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取一葫蘆以錢覆其口以杓酌油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為手熟耳公笑而遣之 文富二相 至和初并用文富二公為相上遣黃門于百官班中聽其論議朝士往往相賀上曰古者用人或以夢蔔苟不知人當從人望蔔豈足憑乎予作文公批答曰永惟商周之所記至以夢蔔而求賢孰若用缙紳之公言從中外之人望也 隣壤交歡 楊大年答契丹書雲隣壤交歡真宗批雲朽壤糞壤大年改為隣境明旦引唐故事不稱職求罷上曰楊億不通商量真有性氣 紫宸殿學士 丁度罷參政為紫宸殿學士即文明殿學士也以文明真宗諡号遂更紫宸近世學士皆以殿名為官稱議者以紫宸非人臣宜稱更曰觀文乃隋炀帝殿名理宜避之當時不知然則朝廷之士不可不學也 五鳳齊飛入翰林 太宗時宋白賈黃中李至呂防正蘓易簡五人同拜翰林學士承防扈防贈詩曰五鳳齊飛入翰林其後皆為名臣 禦史言事須白中丞 禦史台故事三院禦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劉子儀為中丞始榜台中禦史有所言不須先白至今如此 晉公齋僧疏 丁晉公南遷作齋僧疏雲補仲山之衮雖曲盡于巧心和傅說之羮實難調于衆口有詩雲草解忘憂憂底事花名含笑笑何人 張公食物 張仆射齊賢每食肥豬肉數斤天壽院風藥黒神丸常人不過服一彈丸公以五七兩為大劑夾以胡餅食之罷相知安州與客食廚吏置大桶竊視公所食如其物投桶中至暮浸漬滿桶晏元獻清瘦如削毎析半餅以筯卷之抽筯内撚頭一莖此亦異于人也 好一江水 曹侍中利用在樞府務革僥幸中官尤被裁抑其後曹芮被誅曹再貶房州至襄陽渡監送内臣楊懐敏謂曰侍中好一江水葢欲其自投也再三言之曹不喻至襄陽驿遂逼其自缢 恩澤三執不行 澶淵之役曹侍中使契丹議定盟好章獻明肅太後時以勳舊自處太後亦嚴憚之呼侍中而不名凡内降恩澤皆執不行所執既多故有三執又降出者不得已行之遂為小人所側目凡三降不行者請者必又啓後曰臣已告得侍中宅妳婆或其親信為言之許矣于是又降出曹但以三執不得已行之太後大怒遂及曹芮之禍乃知大臣功髙權重禍患非知慮所能及也 二宋 宋鄭公庠初名郊與弟祁名動天下号二宋仁宗欲大用有谮謂姓符國号名應郊天郊者交也宋郊其言不祥上命改之公不得已改之公後更踐二府以司空緻仕兼享福壽谮者竟不見用 奉勅江南勾當公事回 曹武惠王彬勳業甚盛嘗曰吾為将未嘗以喜怒辄戮一人所居堂敝壊子弟欲葺公曰方冬牆壁瓦石間百蟲所蟄不可傷其生其愛物如此既平江南回諸閣門入見牓子稱奉勅江南勾當公事回其不伐又如此 鑄鼎象物賦 真宗雖以文詞取士然必視其器識每賜進士及第必召髙第三四人并列于庭更察其形神磊落者始賜第或取其所試文詞有理趣者徐奭鑄鼎象物賦雲足惟下正讵聞公餗之敧傾铉乃上居實取王臣之威重遂以為第一蔡齊置器賦安天下于覆盂其功可大遂以為第一 瑚筆格 錢思公性儉約子弟非時不能取一錢公有瑚筆格平生珍惜子弟有欲錢竊取之公乃榜于家庭以十千購之子弟佯為求得以獻公欣然以十千與之一嵗中率五七如此公終不悟 花蠟燭 鄧州花蠟燭雲是冦萊公法公自少富貴不?油燈雖厠溷間燭淚成堆杜祁公在官未嘗燃官燭油燈一炷與客相對二公皆名臣奢儉不同如此然祁公壽考終吉萊公有南遷之禍雖其不幸亦可為戒 學士着姓 故事學士在内中院吏朱衣雙引太祖朝李昉為學士太宗在南衙朱衣一人前引昉回去其一往時學士入劄子不着姓但雲學士臣某盛度丁度并為學士遂着姓以别之後皆着姓 王張相嘲 晏元獻罷副相為南京留守時年三十八嵗幕下王琪張亢亢體絶大琪目為牛琪瘦骨立亢目為猴琪嘲曰張亢觸牆成八字亢曰王琪望月呌三聲 徳邁九皇 楊文公戒門人為文宜避俗語既而公作表雲伏惟陛下徳邁九皇門人鄭戬曰未審何時得賣生菜公笑而易之 奉使契丹表 夏英公竦父官河北契丹犯河北殁于陣後公丁母憂起奉使契丹公表雲父殁王事身丁母憂義不戴天難下穹廬之拜禮當枕塊敢謀客館之安時以為四六對偶精絕 骊山詩 孫僅為陜西轉運使作骊山詩二篇後篇雲秦帝墓成陳勝起明皇宮就祿山來時方建玉清昭應宮有惡僅者錄詩以進真宗讀前篇雲朱衣吏引上髙台遽曰僅小器也此何足誇遂棄不讀而陳勝祿山之語卒不得聞人以為幸 善言富貴 晏元獻曰老覺腰金重慵便枕玉涼未是富貴語不如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台此善言富貴者也 名畫 近時名畫李成巨然山水包鼎虎趙昌花果成官至尚書郎其山水寒林人多有之巨然惟玉堂北壁獨存包氏宣州人畫虎名家鼎為妙子孫曾不得彷佛昌寫生逼真而筆法軟俗殊無古人格緻 對屬 冦萊公戲雲水底日為天上日楊大年曰眼中人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