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史卷十八 弘光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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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簽正不勝紀,若六時之牛酒不乏,雖八公之草木可驅。

    隻坐一悭,遂成胥溺,豈不冤哉?欲圖穩著,須問前車,誠清夜而念上恩,雖何曾之萬錢,有難下咽,更援古以籌時象,豈王衍之三窟,便可藏身同舟即一家,破巢無完卵,可不思之思之又重思之也哉?法等智不足以效謀,憤何辭于即死?實切執殳之願,辄通托缽之呼,人理苟存,我求必應。

    如或纏情阿堵,絕念封疆,睢陽之援竟停,則霁雲抽誓言之矢,荊州之粟獨擁,則溫峤有回指之旗,封章尚達于北辰,備筆敢驽于南史,是為過計,亦屬癡衷。

    見起君親,約昭天日,法等無任斫地呼天,捶心瀝血之至。

     ○追發大痛疏 草莽孤臣劉宗周,泣血謹奏為追發先帝大痛以伸大仇事。

    嗟乎!國破君亡,何代筏有?惟是宇宙之所以嘗存而不毀者,止此綱常名教,子以之事其父,臣以之事其君,不可不明于世耳。

    先帝身殉社稷,正命考終,凜然著春秋之大義。

    燕贻之善,遂遺我皇上以中興大業,踐祚伊始,知無刻不以讨賊複仇為事,而獨怪廷臣中謀國無能。

    旬月以來,絕無一舉一動可以慰先帝之靈。

    撫今追昔,有不能令人不發指者,臣請得而迫訟之。

    國難之有勤王也,自己巳以來四矣,何獨寬于今日?乃賊兵入秦逾晉,漸逼畿南,京師坐困,遠近洶洶,然大江以南,宴然無恙也。

    而二三督撫,曾不聞遣一人一騎,北進以壯聲援,賊遂得長驅犯阙,坐視君父之危亡而不之救,如曰兵不成兵,饷不成饷,将平日料理之謂何?平日既無料理,勢不得不以君父為孤注,則封疆諸臣之坐誅者一,既而大行之兇聞确矣。

    敷天痛憤,諸臣奮戈而起,決一戰以贖前愆,又當不俟朝食,而方且仰聲息于南中,争言固圉之策,卸兵權于關外,首圖定策之功,仍複安坐地方,不移一步。

    此時總督尚有張國維親承先帝之命,盡得便宜,率諸撫臣鼓行而前,淮揚上下早已廓清,勢如破竹,而國維反滞家園,意在卸擔,委君命于草莽而不顧,他又無暇問已,則封疆諸臣之坐誅者二。

    夫諸臣不驟言進兵,猶曰事無禀承,迨新朝既立之後,臣謂第一義必遣北伐之師矣。

    不然,而亟馳一介使,赍蠟丸,問道北進,或檄燕中父老,或起塞上夷王,共激仇恥,哭九廟之靈,奉安梓宮,兼訪諸皇子所在的耗。

    苟效包胥之義,雖逆賊未始無良心,而諸臣計不出此也。

    又不然,而亟起閩帥鄭芝龍以海師直搗燕都,令九邊督鎮,卷甲銜枚,出其不意,事或可幾,而諸臣又不出此也。

    紛紛制作,盡屬迂回天假之靈,僅令吳鎮諸逋臣一奏燕京之捷,将置我南中面目于何地?則舉朝謀國不忠之坐洙者三,而更有難為解者。

    先帝既已升遐,發喪有日矣。

    頒行喪诏,系何等大典,而遲滞日久?距今月餘,未至臣鄉在浙如此,遠省可知。

    時移事換,舛謬錯出,即成服祗成名色,是先帝終無服于天下也。

    小功不稅,君子譏之,況三年之通喪乎?則今日典禮諸臣之坐誅者四,至罪廢諸臣,量從昭雪,自應援先帝遺诏而及之,乃廷臣不能仰宣陛下德意,一概徑用新恩。

    即先帝誅珰鐵案,前後诏書蒙混,勢必彪虎之類,盡從平反而後已。

    君父一也,三年無改之謂何?嗟乎已矣。

    先皇帝十七載之憂勤,念念可以對皇天而泣後土。

    一旦身殉社稷,罹古今未有之慘,而食報于臣工乃如此之薄,又何怪從逆諸人,累累若若朝君臣而暮寇仇也?昔人雲死者可作,生者不愧。

    仰惟陛下再發哀痛之诏,将先皇帝一十七載遺事,大書特書,布告天下,而乃共興問罪之師,請自中外諸臣之不職者始。

    春秋所謂先自治而後治人,從此大義一伸,人心競勸,将兵不血刃,而天下服矣。

    臣言及此,雖死無恨,臣無任痛絕呼号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