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賦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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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隆，盛也。
〕無相奪倫，以宣八風。
〔《尚書》曰：八音克諧，無相奪倫。
《呂氏春秋》曰：舜以夔為樂正，於是正六律，和均五聲，以通八風。
杜預《左氏傳注》曰：八風，八方之風。
金乾主磬，其風不周；石坎主鼓，其風廣莫；革良主笙，其風明庶；匏震主箫，其風條；竹巽主柷敔，其風清明；木離主瑟琴，其風景；絲坤主锺，其風涼；土允主壎，其風阊阖。
〕律呂既和，哀聲五降。
〔《左氏傳》醫和對晉平公曰：先王之樂，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
杜預曰：聲成五降而息也。
降，罷退也。
〕曲終阕盡，馀弦更興。
〔鄭玄《禮記注》曰：阕，終也。
〕繁手累發，密栉疊重。
〔《左氏傳》醫和曰：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不聽也，手煩不已，則雜聲并奏。
記傳所謂鄭衛之聲，謂此也。
《樂記》曰：關衛之音，亂世之音也。
又雜樂，奸聲以濫，溺而不止。
鄭音好濫淫志，衛音促速煩志。
言鄭衛之聲煩手雜也。
密栉，密如栉也。
《毛詩》曰：其比如栉。
〕踾踧攢仄，蜂聚蟻同。
〔踾踧，迫蹙貌。
攢仄，攢聚貌。
《埤蒼》曰：踾，蹋地聲也。
《字林》曰：踧踖，不進。
踾音複。
〕衆音猥積，以送厥終。
然後少息蹔怠，雜弄間奏，易聽駭耳，有所搖演。
〔言變易人之視聽也。
搖，動也。
演，引也。
言有所動引於心。
〕安翔骀蕩，從容闡緩。
〔毛苌《詩傳》曰：閒，代也。
《莊子》曰：惠施之材，骀蕩而不得。
骀蕩，安翔貌。
《蒼颉篇》曰：闡，開也。
《漢書》曰：闡諧慢易之音作。
〕惆怅怨怼，窳〈囗盍}窴〈赤皮〉。
〔《字林》曰：{封心}，怨也。
窳〈囗盍}，聲下貌。
窴〈赤皮〉，聲緩也。
〕聿皇求索，乍近乍遠。
〔聿皇，疾貌。
〕臨危自放，若頹複反。
蚡缊繙纡，緸冤蜿蟺。
〔蚡缊繙纡，聲相糾紛貌。
緸冤蜿蟺，盤屈搖動貌。
鄭玄曰：蜿，委也。
緸，音因。
蟺音善。
〕笢笏抑隐，行入諸變。
〔笢笏抑隐，手循孔之貌。
毛苌《詩傳》曰：行，往也。
鄭玄《周禮注》曰：變，猶更也。
樂成則更奏。
〕絞概汨湟，五音代轉。
〔絞概汨湟，音相切摩貌，言聲相絞概，如水之聲。
汨湟，水流貌。
湟音黃。
〕挼拏捘臧，遞相乘邅。
〔《說文》曰：挼，摧也。
《蒼颉篇》曰：拏，捽也，引也。
《廣雅》曰：捘，按之也。
臧，猶抑也。
邅，邅回也。
一雲邅當為蹍。
司馬彪《莊子注》曰：蹍，蹈也。
〕反商下徵，每各異善。
〔反商，猶變商也。
《淮南子》曰：變宮生徵，變徵生商，變商生羽。
《琴道》曰：下徵七弦，總會樞極。
沈約《宋書》曰：下徵調法，林锺為宮，南呂為商。
注雲：第三孔也。
本正聲黃锺之羽，今為下徵之商也。
〕 故聆曲引者，觀法於節奏，察變於句投，以知禮制之不可逾越焉。
〔《廣雅》曰：聆，聽也。
引，亦曲也。
蔡邕《琴操》曰：思歸引者，衛女之所作也。
琴引者，秦時倡屠門高之所作也。
《禮記》曰：文采節奏，聲之飾也。
《說文》曰：逗，止也。
投與逗古字通，音豆。
投，句之所止也。
〕聽簉弄者，遙思於古昔，虞志於怛惕，以知長戚之不能閒居焉。
〔簉弄，蓋小曲也。
《說文》曰：簉倅字如此。
毛苌《傳》曰：怛怛惕惕，憂勞也。
〕故論記其義，協比其象，徬徨縱肆，曠氵羹敞罔，老莊之概也。
〔老子已見《遊天台賦》。
《史記》曰：莊子者，蒙人也，名周。
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其言汪洋自恣，其適己也。
敞罔，大貌。
概，猶節也。
〕溫直擾毅，孔孟之方也。
〔《尚書》曰：臯陶曰：擾而毅，直而溫。
言正直而有溫和也。
溫和正直，柔而能毅也。
《史記》曰：孔子名丘，字仲尼，姓孔氏，魯昌平鄉陬邑人。
又曰：孟轲，鄒人也。
序詩書，述仲尼之意。
〕激朗清厲，随光之介也。
〔激切明朗，清而能厲。
厲，列也。
《莊子》曰：湯将伐桀，因卞随而謀之。
卞随曰：非吾事也。
湯又因瞀光而謀之。
瞀光曰：非吾事也。
湯伐桀，克之，以讓卞随。
随曰：再來漫我，以其辱行。
乃自投桐水而死。
湯又讓瞀光，曰：無道之世，不踐其土，況尊我乎？乃負石而自沈盧水。
《高士傳》曰：湯伐桀，求道于卞随，随不應。
及滅，讓於卞随。
随曰：君以我為食天下。
遂投盧水而死。
湯又讓務光，光亦投水而死。
劉熙《孟子注》曰：介，操也。
〕牢剌拂戾，諸、贲之氣也。
〔牢剌，牢落乖剌也。
《說文》曰：剌，戾也。
《左氏傳》曰：吳公子光享王，鱄諸抽劍刺王。
《說苑》曰：勇士孟贲，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狼。
〕節解句斷，管商之制也。
〔《史記》曰：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任政於齊。
又曰：商君者，衛之諸庶孽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好刑名之學。
秦封之於商，号商君。
〕條決缤紛，申韓之察也。
〔言科條能分決，缤紛能整理也。
《史記》曰：申不害者，京人也。
學本於黃老而主刑名。
又曰：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之學。
見韓稍弱，數以書谏韓王，王不能用。
乃觀王者得失之變，作《孤憤》、《五蠹》、《說林》十萬言。
秦王見其書曰：嗟乎！寡人得見與之遊，死不恨。
〕繁缛駱驿，範蔡之說也。
〔辭旨繁缛，又相連續也。
《說文》曰：缛，彩飾也。
範睢、蔡澤，并辯士也。
範睢，已見《西京賦》蔡澤見《歸田賦》。
〕剺栎銚忄畫，晳龍之惠也。
〔剺栎銚忄畫，皆分别節制之貌。
剺音黎。
栎音曆。
《左氏傳》曰：鄭驷歂殺鄧晳，而用其竹刑。
杜預曰：鄧晳，鄭大夫也。
《史記》曰：公孫龍，趙人，為堅白同異之辨。
《晉太康地記》曰：汝南西平縣有淵水，可用淬刀劍，特利，故有堅白之論雲。
黃以為堅，白以為利也。
或辯之曰：白所以為不堅，黃所以為不利也。
〕上拟法於《韶箾》《南籥》〔《左氏傳》昭二十九年，吳公子劄來聘，魯人為奏四代樂，見舞韶箾者，曰：德至哉！杜預曰：舜樂也，音箫。
又曰：見舞象箾南籥者。
曰：美哉！杜預曰：象箾，舞者所執南籥。
舞也，文王樂也。
南，言文王化自北而南，謂從岐周被江漢也。
《爾雅釋樂》曰：大籥謂之産。
注：籥如笛，三孔而短小。
《廣雅》曰：七孔。
箾，音箫。
〕中取度於《白雪》《渌水》，〔宋玉《諷賦》曰：臣援琴而鼓之，作幽蘭《白雪》之曲。
《淮南子》曰：手會《渌水》之趣。
高誘曰：渌水，古詩。
〕下采制於延露巴人。
〔《淮南子》曰：歌采菱，發陽阿，鄙人聽之，不若《延露》以和。
宋玉對問曰：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裡巴人。
〕 是以尊卑都鄙，賢愚勇懼。
〔毛苌《詩傳》曰：子都，世之美好者。
鄙，陋也。
《呂氏春秋》曰：愚智勇懼，可得而知。
〕魚鼈禽獸聞之者，莫不張耳鹿駭，熊經鳥申，鸱眎狼顧，拊譟踴躍。
〔《鹽鐵論》曰：邊境無鹿駭狼顧之憂。
《淮南子》曰：鸱視而狼顧，熊經而鳥申，此養形之人也。
《莊子·音義》曰：熊經，若熊之舉樹而引氣也。
〕各得其齊，人盈所欲，〔《禮記》曰：樂者，樂也。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
齊，分限也。
〕皆反中和，以美風俗。
〔《禮記》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漢書》王尊曰：廣教化，美風俗。
〕屈平適樂國，介推還受祿。
〔言各反其常性也。
屈平，屈原也。
必適樂國而求仕，不沈湘流以殒身也。
《史記》：屈原者，名平。
楚人同姓，為懷王左司徒。
為上官大夫心害其能，讒平。
及懷王卒，襄王立，又為令尹子蘭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襄王，王怒而遷之。
原至江南，乃作《懷沙賦》。
於是懷石，因投汨羅以死也。
今言，屈平聞此笛聲，即還之楚國，不投汨羅而死。
下他皆放此。
《毛詩》曰：適彼樂國。
《左氏傳》僖二十四年，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不及。
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
惠懷無親，内外棄之。
天未絕晉，必将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而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封心}？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其母曰：能如是乎，與汝皆隐。
遂死。
而晉侯求之不獲，以綿上為之田。
〕澹台載屍歸，臯魚節其哭。
〔《博物志》曰：澹台滅明之子，溺死於江，弟子欲收而葬之。
明止之曰：蝼蟻何親？魚鼈何仇？弟子曰：何夫子之不慈乎？對曰：生為吾子，死非吾鬼。
遂不收葬。
《韓詩外傳》曰：孔子出行，聞有哭聲甚悲，則臯魚也。
披褐擁劍，哭於路左。
孔子下車而問其故，對曰：吾少好學，周流天下，以後吾親死，一失也；高尚其志，不事庸君，而晚仕無成，二失也；少擇交遊，寡親友，而老無所讬，三失也；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往而不可反者，年也；逝而不可追者，親也。
吾於是辭矣。
立哭而死。
孔子謂弟子曰：識矣！於是門人辭歸養親者一十三人。
〕長萬辍逆謀，渠彌不複惡，〔《左傳》曰：莊十二年。
長萬，南宮萬也，弑宋闵公於蒙澤。
蒙澤，宋地。
梁國有蒙縣。
南宮氏，長萬名也。
《左傳》曰：桓十二年《傳》雲：初，鄭伯将以高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谏不聽。
昭公立，懼其殺己。
辛卯，殺昭公而立公子亹。
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
公子達曰：高伯其為戮乎，複惡已甚矣。
注曰：公子達，魯大夫。
複，重。
本為昭公所惡，而複殺君，重也。
昭公，鄭莊公子忽，姓高，渠彌名也。
鄭家大将，欲為卿。
〕蒯聩能退敵，不占成節鄂。
〔《左傳》曰：定十四年，衛靈公逐太子蒯聩。
太子奔宋，至哀公二年，衛靈公卒，而立蒯聩之子辄為衛侯。
晉趙鞅乃納蒯聩于戚。
至哀三年，衛石姑帥師圍之，父子争國，為雠敵也。
《韓詩外傳》雲：不占，陳不占也，齊人。
崔杼弑莊公，陳不占聞君有難，将往赴之，食則失哺，上車失轼。
其仆曰：敵在數百裡外，而懼怖如是，雖往，其益乎？占曰：死君之難，義也；無勇，私也。
乃驅車而奔之，至公門之外，聞鼓戰之聲，遂駭而死。
君子謂不占無勇，而能行義，可謂志士矣。
愕，直也。
從邑者，乃地名也。
非此所施也。
《字林》曰：鄂，直言也。
謂節操蹇鄂，而不怯懦也。
〕王公保其位，隐處安林薄。
〔《楚辭》曰：露新夷死林薄。
王逸曰：草木交曰薄。
〕宦夫樂其業，士子世其宅。
〔《淮南子》曰：古者至德之時，農安其業，大夫安其職，而處士脩其道。
〕鱏魚喁於水裔，仰驷馬而舞玄鶴。
〔《韓詩外傳》曰：昔伯牙鼓琴，而淫魚出聽；瓠巴鼓琴，而六馬仰沫。
《淮南子》曰：瓠巴鼓瑟，而淫魚出聽。
注曰：瓠巴，楚人也，亦善於瑟，淫魚出頭於水而聽之。
《淮南子》：水濁則魚噞喁，政苛則人亂。
注：楚人噞喁，魚出頭也。
《淮南子》：伯牙鼓琴而鳴馬仰秣，即頭去謂馬笑。
《韓子》師曠援琴一奏，有玄鶴二八來集；再奏而列；三奏，延頸而鳴，舒翼而舞。
《尚書·大傳》曰：《虞舜歌樂》曰：和伯之樂舞玄鶴。
〕 于時也，綿駒吞聲，伯牙毀弦，〔《孟子》，淳于髡曰：昔綿駒處高唐，而齊右善歌。
伯牙，已見上。
〕瓠巴聑柱，磬襄馳懸。
〔《列子》曰：瓠巴鼓琴，而鳥舞魚躍。
《孫卿子》曰：昔瓠巴鼓琴，潛魚出聽。
江遽《文釋》曰：瓠巴，齊人也。
《說文》曰：聑，安也。
《論語》曰：擊磬襄入于海。
《周禮》曰：大憂令弛懸。
鄭玄曰：馳，釋下也。
懸，锺格也。
〕留視〈目棠〉眙，累稱屢贊。
〔《字林》曰：〈目棠〉，直視貌。
《蒼颉篇》曰：〈目棠〉，直下視貌。
《字林》曰：眙，驚貌。
〕失容墜席，搏拊雷抃。
〔《廣雅》曰：搏，擊也。
《說文》曰：抃，撫手也。
雷抃，聲如雷也。
〕僬眇睢維，涕洟流漫。
〔僬眇睢維，目開合之貌。
《方言》曰：眇，小也。
《聲類》曰：睢，大視也。
《字林》曰：睢，仰目也。
《字林》曰：維，持也。
《周易》曰：赍咨涕洟。
王弼曰：赍咨，嗟歎之聲也。
《說文》曰：洟，鼻液也。
〕是故可以通靈感物，寫神喻意。
〔喻，曉也。
《禮記》曰：樂和，故萬物皆化。
言可以通於神靈，感緻萬物。
舒寫精神，曉喻志意也。
〕緻誠效志，率作興事。
〔緻，極也。
效，驗也。
《尚書》咎繇曰：率作興事，慎乃憲欽哉！孔安國曰：憲，法也。
天子率臣下為起治事，當慎汝法度，敬其職也。
〕溉盥汙濊，澡雪垢滓矣。
〔毛苌《詩傳》曰：溉，滌也。
本或為概，音義同。
《禮記》曰：食於質者。
盥，亦滌也。
《說文》曰：濊，水多也。
澡，洗手也。
《莊子》曰：澡雪而精神。
高誘《淮南子注》曰：雪，拭也。
《說文》曰：滓，澱也。
澱音殿。
〕 昔庖羲作琴，神農造瑟。
〔庖羲即伏羲也。
《琴操》曰：昔伏羲氏之作琴，所以修身理性，反天真也。
《淮南子》曰：神農之初作瑟，以歸神反望及其天心也。
〕女娲制簧，暴辛為埙。
〔《禮記》曰：女娲之笙簧。
《世本》曰：女娲作簧，暴辛為埙。
宋均曰：女娲，黃帝臣也。
暴辛，周平王時諸侯。
作埙，有三孔。
郭璞《爾雅注》曰：埙，燒土為之，大如雞卵。
〕垂之和鐘，叔之離磬。
〔《禮記》曰：垂之和鐘，叔之離磬。
鄭玄曰：垂，堯之共工也。
《世本》曰：叔舜時人。
和、離，謂次序其聲縣也。
〕或铄金砻，石華睆切錯，〔皆理器之名也。
《樂汁圖徵》曰：铄金為鐘，四時九乳。
铄金雖出樂緯，此金謂黃金。
總飾衆器，非止鐘也。
賈逵《注傳》曰：消，铄也。
《說文》曰：金有五色，黃為長。
铄與爍同。
《國語》張老曰：天子之室，斫其椽而砻之，加密石焉。
韋昭曰：砻，磨也。
《禮記》曰：華而睆，大夫之箦與。
鄭玄曰：華，畫也。
說者以睆為刮節目也。
《爾雅》曰：骨謂之切，犀謂之剒。
毛苌《詩傳》曰：治骨曰切。
《尚書》曰：錫貢磬錯。
孔安國曰：治玉曰錯。
〕丸挻彫琢，刻镂鑽笮。
〔《韓詩》曰：松柏丸丸。
薛君曰：取松與柏，然則丸，取也。
《漢書·音義》如淳曰：挻，擊也一作埏。
《老子》曰：埏埴以為器。
《河上公注》曰：埏，和也。
埴，土也。
和土為食飲之器也。
《淮南子》曰：陶人克埏埴。
許重曰：埏，抒也。
埴，土為也。
《爾雅》：玉謂之彫，石謂之琢。
郭璞曰：治玉石也。
《爾雅》曰：金謂之镂，木謂之刻。
郭璞曰：治器之名也。
《說文》曰：鑽，所以穿也。
又曰：鑿，穿木也。
《國語》臧文仲曰：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鑽笮。
韋昭注為笮，而賈逵注為鑿。
然笮與鑿音義同也。
〕窮妙極巧，曠以日月，然後成器，其音如彼。
〔《解嘲》曰：曠以日月。
〕唯笛因其天姿，不變其材，伐而吹之，其聲如此。
〔天姿，天然之姿也。
〕蓋亦簡易之義，賢人之業也。
〔《周易》曰：乾以易知，坤以簡能；易則易知，簡則易從。
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
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
此言簡易不煩劇也。
〕若然，六器者，猶以二皇聖哲黈益，〔六器：琴、瑟、簧、埙、鐘、磬。
《淮南子》曰：二皇鳳至於庭。
高誘曰：二皇伏羲、神農也。
聖哲，謂女娲、暴辛、垂叔之流。
黈，猶演也。
〕況笛生乎大漢，而學者不識，其可以裨助盛美，忽而不贊，悲夫！〔《說文》曰：裨，益也。
〕 有庶士丘仲，言其所由出，而不知其弘妙。
〔《尚書》曰：庶邦庶士。
《風俗通》曰：笛，武帝時丘仲所作。
〕其辭曰： 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
〔《風俗通》曰：笛，元羌出。
又有羌笛。
然羌笛與笛二器不同，長於古笛，有三孔，大小異，故謂之雙笛。
〕龍鳴水中不見己，截竹吹之聲相似。
〔己，謂龍也。
〕剡其上孔通洞之，裁以當簻便易持。
〔粗者曰撾，細者曰枚。
言裁笛以當簻，故便而易持也。
簻，馬策也。
裁或為材。
〕易京君明識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
君明所加孔後出，是謂商聲五音畢。
〔《漢書》曰：京房，字君明，漢武帝時人也。
修易，尤好鐘律，知五聲。
然京房修易，故曰易京。
笛本四孔，京加一孔於下，為商聲，故謂五音畢。
沈約《宋書》曰：笛，京房備其五音。
言易京者，猶如莊周蒙人謂蒙莊，及磬襄、宋翟之比。
〕 【琴賦》(并序)】
〔《屍子》曰：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人之愠，是舜歌也。
《白虎通》曰：琴者，禁也。
禁人邪惡，歸於正道，故謂之琴。
〕 ※嵇叔夜〔臧榮緒《晉書》曰：嵇康，字叔夜，谯國人。
幼有奇才，博覽無所不見。
拜中散大夫，以呂安事誅。
〕 餘少好音聲，長而玩之。
〔杜預《左氏傳注》曰：玩，習也。
〕以為物有盛衰，而此無變；〔《文子》曰：夫物盛則衰。
〕滋味有厭，而此不倦。
〔《莊子》曰：聲色滋味之於人心，不待學而樂之。
《左氏傳》閻沒女寬曰：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
屬厭而已。
《說文》曰：厭，從甘田犬，會意字也。
〕可以導養神氣，宣和情志。
〔《管子》曰：導血氣而求長年。
《淮南子》曰：古之人，神氣不蕩乎外。
〕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音聲也。
〔《孟子》曰：柳下惠遺佚而不怨，厄窮而不憫。
〕是故複之而不足，則吟詠以肆志；吟詠之不足，則寄言以廣意。
〔《毛詩序》曰：
〕無相奪倫，以宣八風。
《呂氏春秋》曰：舜以夔為樂正，於是正六律，和均五聲，以通八風。
杜預《左氏傳注》曰：八風，八方之風。
金乾主磬，其風不周；石坎主鼓，其風廣莫；革良主笙，其風明庶；匏震主箫，其風條；竹巽主柷敔，其風清明；木離主瑟琴，其風景；絲坤主锺，其風涼；土允主壎，其風阊阖。
〕律呂既和，哀聲五降。
杜預曰：聲成五降而息也。
降，罷退也。
〕曲終阕盡，馀弦更興。
〕繁手累發，密栉疊重。
記傳所謂鄭衛之聲，謂此也。
《樂記》曰：關衛之音，亂世之音也。
又雜樂，奸聲以濫，溺而不止。
鄭音好濫淫志，衛音促速煩志。
言鄭衛之聲煩手雜也。
密栉，密如栉也。
《毛詩》曰：其比如栉。
〕踾踧攢仄，蜂聚蟻同。
攢仄，攢聚貌。
《埤蒼》曰：踾，蹋地聲也。
《字林》曰：踧踖，不進。
踾音複。
〕衆音猥積，以送厥終。
然後少息蹔怠，雜弄間奏，易聽駭耳，有所搖演。
搖，動也。
演，引也。
言有所動引於心。
〕安翔骀蕩，從容闡緩。
《莊子》曰：惠施之材，骀蕩而不得。
骀蕩，安翔貌。
《蒼颉篇》曰：闡，開也。
《漢書》曰：闡諧慢易之音作。
〕惆怅怨怼，窳〈囗盍}窴〈赤皮〉。
窳〈囗盍}，聲下貌。
窴〈赤皮〉，聲緩也。
〕聿皇求索，乍近乍遠。
〕臨危自放，若頹複反。
蚡缊繙纡，緸冤蜿蟺。
緸冤蜿蟺，盤屈搖動貌。
鄭玄曰：蜿，委也。
緸，音因。
蟺音善。
〕笢笏抑隐，行入諸變。
毛苌《詩傳》曰：行，往也。
鄭玄《周禮注》曰：變，猶更也。
樂成則更奏。
〕絞概汨湟，五音代轉。
汨湟，水流貌。
湟音黃。
〕挼拏捘臧，遞相乘邅。
《蒼颉篇》曰：拏，捽也，引也。
《廣雅》曰：捘，按之也。
臧，猶抑也。
邅，邅回也。
一雲邅當為蹍。
司馬彪《莊子注》曰：蹍，蹈也。
〕反商下徵，每各異善。
《淮南子》曰：變宮生徵，變徵生商，變商生羽。
《琴道》曰：下徵七弦，總會樞極。
沈約《宋書》曰：下徵調法，林锺為宮，南呂為商。
注雲：第三孔也。
本正聲黃锺之羽，今為下徵之商也。
〕 故聆曲引者，觀法於節奏，察變於句投，以知禮制之不可逾越焉。
引，亦曲也。
蔡邕《琴操》曰：思歸引者，衛女之所作也。
琴引者，秦時倡屠門高之所作也。
《禮記》曰：文采節奏，聲之飾也。
《說文》曰：逗，止也。
投與逗古字通，音豆。
投，句之所止也。
〕聽簉弄者，遙思於古昔，虞志於怛惕，以知長戚之不能閒居焉。
《說文》曰：簉倅字如此。
毛苌《傳》曰：怛怛惕惕，憂勞也。
〕故論記其義，協比其象，徬徨縱肆，曠氵羹敞罔，老莊之概也。
《史記》曰：莊子者，蒙人也，名周。
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其言汪洋自恣，其適己也。
敞罔，大貌。
概，猶節也。
〕溫直擾毅，孔孟之方也。
言正直而有溫和也。
溫和正直，柔而能毅也。
《史記》曰：孔子名丘，字仲尼，姓孔氏，魯昌平鄉陬邑人。
又曰：孟轲，鄒人也。
序詩書，述仲尼之意。
〕激朗清厲，随光之介也。
厲，列也。
《莊子》曰：湯将伐桀，因卞随而謀之。
卞随曰：非吾事也。
湯又因瞀光而謀之。
瞀光曰：非吾事也。
湯伐桀，克之，以讓卞随。
随曰：再來漫我，以其辱行。
乃自投桐水而死。
湯又讓瞀光，曰：無道之世，不踐其土，況尊我乎？乃負石而自沈盧水。
《高士傳》曰：湯伐桀，求道于卞随，随不應。
及滅，讓於卞随。
随曰：君以我為食天下。
遂投盧水而死。
湯又讓務光，光亦投水而死。
劉熙《孟子注》曰：介，操也。
〕牢剌拂戾，諸、贲之氣也。
《說文》曰：剌，戾也。
《左氏傳》曰：吳公子光享王，鱄諸抽劍刺王。
《說苑》曰：勇士孟贲，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狼。
〕節解句斷，管商之制也。
又曰：商君者，衛之諸庶孽子也，名鞅，姓公孫氏，好刑名之學。
秦封之於商，号商君。
〕條決缤紛，申韓之察也。
《史記》曰：申不害者，京人也。
學本於黃老而主刑名。
又曰：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之學。
見韓稍弱，數以書谏韓王，王不能用。
乃觀王者得失之變，作《孤憤》、《五蠹》、《說林》十萬言。
秦王見其書曰：嗟乎！寡人得見與之遊，死不恨。
〕繁缛駱驿，範蔡之說也。
《說文》曰：缛，彩飾也。
範睢、蔡澤，并辯士也。
範睢，已見《西京賦》蔡澤見《歸田賦》。
〕剺栎銚忄畫，晳龍之惠也。
剺音黎。
栎音曆。
《左氏傳》曰：鄭驷歂殺鄧晳，而用其竹刑。
杜預曰：鄧晳，鄭大夫也。
《史記》曰：公孫龍，趙人，為堅白同異之辨。
《晉太康地記》曰：汝南西平縣有淵水，可用淬刀劍，特利，故有堅白之論雲。
黃以為堅，白以為利也。
或辯之曰：白所以為不堅，黃所以為不利也。
〕上拟法於《韶箾》《南籥》
又曰：見舞象箾南籥者。
曰：美哉！杜預曰：象箾，舞者所執南籥。
舞也，文王樂也。
南，言文王化自北而南，謂從岐周被江漢也。
《爾雅釋樂》曰：大籥謂之産。
注：籥如笛，三孔而短小。
《廣雅》曰：七孔。
箾，音箫。
〕中取度於《白雪》《渌水》，
《淮南子》曰：手會《渌水》之趣。
高誘曰：渌水，古詩。
〕下采制於延露巴人。
宋玉對問曰：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裡巴人。
〕 是以尊卑都鄙，賢愚勇懼。
鄙，陋也。
《呂氏春秋》曰：愚智勇懼，可得而知。
〕魚鼈禽獸聞之者，莫不張耳鹿駭，熊經鳥申，鸱眎狼顧，拊譟踴躍。
《淮南子》曰：鸱視而狼顧，熊經而鳥申，此養形之人也。
《莊子·音義》曰：熊經，若熊之舉樹而引氣也。
〕各得其齊，人盈所欲，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
齊，分限也。
〕皆反中和，以美風俗。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漢書》王尊曰：廣教化，美風俗。
〕屈平適樂國，介推還受祿。
屈平，屈原也。
必適樂國而求仕，不沈湘流以殒身也。
《史記》：屈原者，名平。
楚人同姓，為懷王左司徒。
為上官大夫心害其能，讒平。
及懷王卒，襄王立，又為令尹子蘭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襄王，王怒而遷之。
原至江南，乃作《懷沙賦》。
於是懷石，因投汨羅以死也。
今言，屈平聞此笛聲，即還之楚國，不投汨羅而死。
下他皆放此。
《毛詩》曰：適彼樂國。
《左氏傳》僖二十四年，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不及。
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
惠懷無親，内外棄之。
天未絕晉，必将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而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封心}？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其母曰：能如是乎，與汝皆隐。
遂死。
而晉侯求之不獲，以綿上為之田。
〕澹台載屍歸，臯魚節其哭。
明止之曰：蝼蟻何親？魚鼈何仇？弟子曰：何夫子之不慈乎？對曰：生為吾子，死非吾鬼。
遂不收葬。
《韓詩外傳》曰：孔子出行，聞有哭聲甚悲，則臯魚也。
披褐擁劍，哭於路左。
孔子下車而問其故，對曰：吾少好學，周流天下，以後吾親死，一失也；高尚其志，不事庸君，而晚仕無成，二失也；少擇交遊，寡親友，而老無所讬，三失也；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往而不可反者，年也；逝而不可追者，親也。
吾於是辭矣。
立哭而死。
孔子謂弟子曰：識矣！於是門人辭歸養親者一十三人。
〕長萬辍逆謀，渠彌不複惡，
長萬，南宮萬也，弑宋闵公於蒙澤。
蒙澤，宋地。
梁國有蒙縣。
南宮氏，長萬名也。
《左傳》曰：桓十二年《傳》雲：初，鄭伯将以高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谏不聽。
昭公立，懼其殺己。
辛卯，殺昭公而立公子亹。
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
公子達曰：高伯其為戮乎，複惡已甚矣。
注曰：公子達，魯大夫。
複，重。
本為昭公所惡，而複殺君，重也。
昭公，鄭莊公子忽，姓高，渠彌名也。
鄭家大将，欲為卿。
〕蒯聩能退敵，不占成節鄂。
太子奔宋，至哀公二年，衛靈公卒，而立蒯聩之子辄為衛侯。
晉趙鞅乃納蒯聩于戚。
至哀三年，衛石姑帥師圍之，父子争國，為雠敵也。
《韓詩外傳》雲：不占，陳不占也，齊人。
崔杼弑莊公，陳不占聞君有難，将往赴之，食則失哺，上車失轼。
其仆曰：敵在數百裡外，而懼怖如是，雖往，其益乎？占曰：死君之難，義也；無勇，私也。
乃驅車而奔之，至公門之外，聞鼓戰之聲，遂駭而死。
君子謂不占無勇，而能行義，可謂志士矣。
愕，直也。
從邑者，乃地名也。
非此所施也。
《字林》曰：鄂，直言也。
謂節操蹇鄂，而不怯懦也。
〕王公保其位，隐處安林薄。
王逸曰：草木交曰薄。
〕宦夫樂其業，士子世其宅。
〕鱏魚喁於水裔，仰驷馬而舞玄鶴。
《淮南子》曰：瓠巴鼓瑟，而淫魚出聽。
注曰：瓠巴，楚人也，亦善於瑟，淫魚出頭於水而聽之。
《淮南子》：水濁則魚噞喁，政苛則人亂。
注：楚人噞喁，魚出頭也。
《淮南子》：伯牙鼓琴而鳴馬仰秣，即頭去謂馬笑。
《韓子》師曠援琴一奏，有玄鶴二八來集；再奏而列；三奏，延頸而鳴，舒翼而舞。
《尚書·大傳》曰：《虞舜歌樂》曰：和伯之樂舞玄鶴。
〕 于時也，綿駒吞聲，伯牙毀弦，
伯牙，已見上。
〕瓠巴聑柱，磬襄馳懸。
《孫卿子》曰：昔瓠巴鼓琴，潛魚出聽。
江遽《文釋》曰：瓠巴，齊人也。
《說文》曰：聑，安也。
《論語》曰：擊磬襄入于海。
《周禮》曰：大憂令弛懸。
鄭玄曰：馳，釋下也。
懸，锺格也。
〕留視〈目棠〉眙，累稱屢贊。
《蒼颉篇》曰：〈目棠〉，直下視貌。
《字林》曰：眙，驚貌。
〕失容墜席，搏拊雷抃。
《說文》曰：抃，撫手也。
雷抃，聲如雷也。
〕僬眇睢維，涕洟流漫。
《方言》曰：眇，小也。
《聲類》曰：睢，大視也。
《字林》曰：睢，仰目也。
《字林》曰：維，持也。
《周易》曰：赍咨涕洟。
王弼曰：赍咨，嗟歎之聲也。
《說文》曰：洟，鼻液也。
〕是故可以通靈感物，寫神喻意。
《禮記》曰：樂和，故萬物皆化。
言可以通於神靈，感緻萬物。
舒寫精神，曉喻志意也。
〕緻誠效志，率作興事。
效，驗也。
《尚書》咎繇曰：率作興事，慎乃憲欽哉！孔安國曰：憲，法也。
天子率臣下為起治事，當慎汝法度，敬其職也。
〕溉盥汙濊，澡雪垢滓矣。
本或為概，音義同。
《禮記》曰：食於質者。
盥，亦滌也。
《說文》曰：濊，水多也。
澡，洗手也。
《莊子》曰：澡雪而精神。
高誘《淮南子注》曰：雪，拭也。
《說文》曰：滓，澱也。
澱音殿。
〕 昔庖羲作琴，神農造瑟。
《琴操》曰：昔伏羲氏之作琴，所以修身理性，反天真也。
《淮南子》曰：神農之初作瑟，以歸神反望及其天心也。
〕女娲制簧，暴辛為埙。
《世本》曰：女娲作簧，暴辛為埙。
宋均曰：女娲，黃帝臣也。
暴辛，周平王時諸侯。
作埙，有三孔。
郭璞《爾雅注》曰：埙，燒土為之，大如雞卵。
〕垂之和鐘，叔之離磬。
鄭玄曰：垂，堯之共工也。
《世本》曰：叔舜時人。
和、離，謂次序其聲縣也。
〕或铄金砻，石華睆切錯，
《樂汁圖徵》曰：铄金為鐘，四時九乳。
铄金雖出樂緯，此金謂黃金。
總飾衆器，非止鐘也。
賈逵《注傳》曰：消，铄也。
《說文》曰：金有五色，黃為長。
铄與爍同。
《國語》張老曰：天子之室，斫其椽而砻之，加密石焉。
韋昭曰：砻，磨也。
《禮記》曰：華而睆，大夫之箦與。
鄭玄曰：華，畫也。
說者以睆為刮節目也。
《爾雅》曰：骨謂之切，犀謂之剒。
毛苌《詩傳》曰：治骨曰切。
《尚書》曰：錫貢磬錯。
孔安國曰：治玉曰錯。
〕丸挻彫琢，刻镂鑽笮。
薛君曰：取松與柏，然則丸，取也。
《漢書·音義》如淳曰：挻，擊也一作埏。
《老子》曰：埏埴以為器。
《河上公注》曰：埏，和也。
埴，土也。
和土為食飲之器也。
《淮南子》曰：陶人克埏埴。
許重曰：埏，抒也。
埴，土為也。
《爾雅》：玉謂之彫，石謂之琢。
郭璞曰：治玉石也。
《爾雅》曰：金謂之镂，木謂之刻。
郭璞曰：治器之名也。
《說文》曰：鑽，所以穿也。
又曰：鑿，穿木也。
《國語》臧文仲曰：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鑽笮。
韋昭注為笮，而賈逵注為鑿。
然笮與鑿音義同也。
〕窮妙極巧，曠以日月，然後成器，其音如彼。
〕唯笛因其天姿，不變其材，伐而吹之，其聲如此。
〕蓋亦簡易之義，賢人之業也。
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
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
此言簡易不煩劇也。
〕若然，六器者，猶以二皇聖哲黈益，
《淮南子》曰：二皇鳳至於庭。
高誘曰：二皇伏羲、神農也。
聖哲，謂女娲、暴辛、垂叔之流。
黈，猶演也。
〕況笛生乎大漢，而學者不識，其可以裨助盛美，忽而不贊，悲夫！
〕 有庶士丘仲，言其所由出，而不知其弘妙。
《風俗通》曰：笛，武帝時丘仲所作。
〕其辭曰： 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
又有羌笛。
然羌笛與笛二器不同，長於古笛，有三孔，大小異，故謂之雙笛。
〕龍鳴水中不見己，截竹吹之聲相似。
〕剡其上孔通洞之，裁以當簻便易持。
言裁笛以當簻，故便而易持也。
簻，馬策也。
裁或為材。
〕易京君明識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
君明所加孔後出，是謂商聲五音畢。
修易，尤好鐘律，知五聲。
然京房修易，故曰易京。
笛本四孔，京加一孔於下，為商聲，故謂五音畢。
沈約《宋書》曰：笛，京房備其五音。
言易京者，猶如莊周蒙人謂蒙莊，及磬襄、宋翟之比。
〕 【琴賦》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人之愠，是舜歌也。
《白虎通》曰：琴者，禁也。
禁人邪惡，歸於正道，故謂之琴。
〕 ※嵇叔夜
幼有奇才，博覽無所不見。
拜中散大夫，以呂安事誅。
〕 餘少好音聲，長而玩之。
〕以為物有盛衰，而此無變；
〕滋味有厭，而此不倦。
《左氏傳》閻沒女寬曰：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
屬厭而已。
《說文》曰：厭，從甘田犬，會意字也。
〕可以導養神氣，宣和情志。
《淮南子》曰：古之人，神氣不蕩乎外。
〕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音聲也。
〕是故複之而不足，則吟詠以肆志；吟詠之不足，則寄言以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