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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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皮希科下令讓他躺在一輛繳獲的馬車上,這些馬車原來是裝運車輪車軸給前來救應城堡的援軍的。

    他自己騎上了另一匹馬,就同瑪茨科一起去繼續追趕逃逸的日耳曼人。

    這趟追擊很容易,因為日耳曼人的馬匹都跑得不夠快,特别是奔馳在讓春雨淋軟了的地面上,這對于瑪茨科更是特别有利,他現在騎了一匹原來是陣亡的侖卡維崔的“弗羅迪卡”的又輕又快的牡馬。

    奔馳了好幾個富爾浪以後,幾乎超過了所有的時母德人。

    很快追上了第一個日耳曼騎兵,并按照當時流行的騎士習慣,立即向他挑戰,要他或是投降,或是決鬥。

    但這日耳曼人假裝聾子。

    他甚至扔掉了盾牌來減輕馬的載重量,在馬上把身子向前一怄,策馬狂奔。

    于是老騎士用一把闊斧在他肩胛骨上析了一下,他就跌倒在地上了。

     瑪茨科就這樣在這個逃跑的日耳曼人身上報複了他曾經受到的背信負義的一箭。

    他們像受驚的鹿群似的在他前面奔跑。

    他們再也無心戀戰或自衛,一心隻想逃過這個可怕的騎士。

    有十個日耳曼人沖進了森林、但是有一個在河流附近陷了下去不能動彈,時母德人就用一根缰繩把他勒死了。

    于是為了追捕這群逃進樹林的逃亡者,便開始了一場追獵野獸似的戰鬥。

     森林深處響徹了追獵者的叫喊聲和被獵者的尖叫聲,直到日耳曼人被消滅為止。

    此後波格丹涅茨的老騎士由茲皮希科和捷克人陪同着,回到了躺滿着被亂刀砍死的日耳曼步兵屍體的戰場上。

    屍體都已經被剝得精光。

    有的被複仇心重的時母德人斫得支離破碎了。

    這是一場重大的勝利,士兵們都歡天喜地。

    自從上一次斯寇伏羅在高茨韋堆附近吃了敗仗之後,時母德人情緒消沉,尤其因為答應要來的威托特公爵的救兵還沒有盡快如期到來。

    可是現在希望複活了,好像閃閃爍爍的餘燼裡添上了木柴,火又旺起來了。

    被打死的日耳曼人和有待埋葬的時母德人的屍體,數目都很大。

    茲皮希科下令特别為侖卡維崔的兩個“弗羅迪卡”掘一個墓,因為他們對這次勝利的貢獻非常之大。

    他們被埋在松樹中間,茲皮希科用劍在樹幹上刻了一個十字,然後吩咐捷克人看守住還沒有恢複知覺的德·勞許;又鼓動人馬趕緊向斯寇伏羅的那條路進發,以便在危急關頭可以給他以必要的幫助。

     但是走了很久,他突然看到一片荒涼的戰場,同剛才的戰場一樣,遍地都是日耳曼人和時母德人的屍體。

    茲皮希科一下子就判斷出嚴酷的斯寇伏羅也已經在對敵戰鬥中取得了一場同等重要的勝利,因為如果他打敗了,茲皮希科就不會沒遇見向城堡進軍的勝利的日耳曼人。

    但這必定是一次付出了血的代價的勝利,因為在相當長一段路上,到處都是屍體。

    經驗豐富的瑪茨科立刻就推斷出,有些日耳曼人在被打敗以後還是突圍逃跑了。

     很難說斯寇伏羅是否正在追趕他們,因為足迹混雜,難以分辨。

    瑪茨科還斷定,這一仗打得相當早,也許比茲皮希科的仗打得早,因為屍體都發青發腫了,有些屍體被狼撕得七零八碎,狼群是在茲皮希科的人馬到來時向樹林深處四散而去的。

     面對着這種情勢,茲皮希科決定不等斯寇伏羅,管自回到原來安全的營地去。

    到那裡已經是深夜,發現時母德人的統帥已經先到了。

    他那張一向陰沉沉的臉,現在卻是滿面春風,歡樂中帶着兇猛。

    他立刻詢問戰果;一聽說打勝了,便像一隻烏鴉似的叽叽呱呱說道: “我為你的勝利感到高興,也為我自己的勝利感到高興。

    他們暫時不會派救兵來了,等到大公爵到來,那就更歡樂了,因為這所城堡将是我們的了。

    ” “您捉到什麼俘虜沒有?”茲皮希科問道。

     “隻有些小魚,沒有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