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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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關陝兵興以來修完城壘饋運刍粟料配百端悉出州郡内則帑藏空虛外則民力殚竭嗟怨嗷嗷聞于路道不幸有水旱之災其變不可量也蓋由不選材能充三司使副使發運使但務取人情用為資曆才轉運使收至數月即又遷移循環奔走日求升進欲以興材利寛民力其可得乎其過五也夫懷忠誅逆宰相之畧也而邊鄙無事之時臣僚或陳備邊之策或述禦寇之方皆為虛妄引惹或降差遣或與沖替邊臣因此唯尚姑息是以士卒不練器械不完黠羌窺我強弱辄懷異志夷簡當國之後山外之敗任福已下死者數萬人豐州之戰失地喪師鎮戎之役葛懷敏以下死者又數萬人蓋命遣将帥或分或合法制不立上下不和大戰則大敗小戰則小敗使生民肝血塗染砂碛父子夫婦存殁寃痛廟堂之上成筭安在其過六也夫暢國威制鄰敵宰相之謀也自西師敗殁之後北人乘隙遣使入朝辄違先帝之盟妄請關南之地歲增金帛僅二十萬而猶勒兵壓境堅求納字淩脅中國大為恥辱度其禍福譬若疽瘡但未潰耳制敵之術為患日深其過七也夷簡出入中書且二十年不為陛下興利除害苟且姑息以緻事事隳壞如此臣謂夷簡若實有智謀執政從來隻務固寵不肯施設是不忠也若竭盡智謀區處颠倒是不材也不材不忠二者當一責尚貪威勢不能力護或必聞夷簡乞令政府一兩人至家商議大事足驗夷簡退而不止之心也臣又見故相王旦執政僅二十年後以病退隻帶宮觀使名不複與聞邦政故事甚明其夷簡伏乞朝廷特罷商量軍國大事庶使兩府大臣專當責任無所推避陛下於夷簡正君臣之分存終始之恩伏乞陛下斷而行之以全國體取進止 乞罷王舉正用範仲淹 臣伏以當今之務至要至切者莫若擇執政之臣執法之臣苟容不材欲百職修舉者無有也切見參知政事王舉正材能最下久忝大用柔懦緘默無補于時天下之人指目羌虜為患兵戈未甯生民困窮國賦貧蹙陛下豈不念祖宗社稷之重國家安危之計而令舉正碌碌備員自陛下擢用韓琦範仲淹以來人人日期大任韓琦仲淹見已到阙若以處置邊事韓琦足以當之乞移仲淹參知政事其舉正伏乞退罷以葉公議 再論王舉正 右臣近論述參知政事王舉正柔懦緘默無補於時特乞罷退樞密副使範仲淹才名德望素着於人乞參知政事或者以謂若用仲淹參知政事卻令舉正複入樞密府朝廷大臣不失進退之體臣切謂舉正軟懦無能豈可卻令入樞府雖中書總天下之事重于樞密院專講兵謀豈可用不才之人也臣聞人主之禦羣臣稱職者用之不職者去之舉正預政以來有何建明着于時論傥不以罪斥而以恩罷其為幸也大矣伏惟陛下天資仁厚不忍失一大臣之意奈何羌虜皆橫生民已困兵戈未甯水旱不節嗷嗷四海思望休息急於用才之日陛下雖欲存小惠宰相雖欲芘同列豈不誤國家大計乎伏望陛下發乾剛出聖斷退舉正用仲淹以答天下之望臣為谏官論列大臣先當議其才與不才若舉正過惡未欲盡言願朝廷早以禮去之無令醜迹暴揚於事為便 論李淑梁适奸邪 臣伏見李淑罷開封府中書舍人充翰林學士谏官已有論列李淑行迹奸邪醜惡不宜在天子左右皆陛下素所知者而天下之人未知朝廷如何處之臣聞至聖之主至治之世邪人不能為患猶必去之舜有功二十登八元八凱去四兇也以舜之明雖有四兇在朝豈能害舜之治然必去之者不可使邪人在側使天下之人皆曰為行如此猶在天子之側誰肯修身潔行以為忠良以此知邪人雖不為害猶以當去之況能為害乎自古帝王非不能知邪人不去終為大患然有因循不去者亦有以也一曰不明雖知心之惡邪人而不能辨邪人之謂也二曰不忍邪人善為巧佞君雖知之而不忍去之之謂也今李淑奸邪朋附有屍鬼之名聞于天下伏況陛下智照明了之纎毫盡見淑之為行無不谙悉非不辨邪人也臣每進對之時陛下嘗謂臣曰奸邪去則朝廷之福以此定之乂非陛下樂聞巧佞之言而不忍去之也所以不去者必以無實罪故也臣請論之有實功有實罪而賞罰不疑也有司奉行者無實功而賞無實罪而誅唯聖人自能别之有實功而賞者戰獲多少财利豐寡是也有實罪而罰者殺人受贓之類是也無實功而賞者節行是也無實罪而罰者奸邪是也是故聖人之議賞罰者賞節行在實功之先罰奸邪在實罪之上故舜登八元八凱去四兇而曰大功非聖人不能為之臣力诋奸邪世人以臣不思後患為臣寒心笑臣愚魯臣自知甚明苟利國家豈顧後患哉臣不愛身惟憂朝廷不即施行耳奸邪不去正人退蹜此正可痛心也李淑梁适皆有實罪如臣輩所謂者隻乞與外郡有何難行若大臣者有專權之嫌有後患之畏不敢明言去之陛下何所憚而不為願陛下為社稷為生靈留意幸甚取進止 乞降呂夷簡緻仕官秩 臣竊聞司徒呂夷簡緻仕朝廷除太尉者臣竊以呂夷簡立性奸邪欺君賣國出入政府二十年二虜憑淩百姓困窮賢愚失序賞罰不明一無功勞以病罷退陛下未能誅戮勸厲後人豈當濫推恩禮縱取笑天下其呂夷簡麻詞乞不賜降下别令中書詳議官秩取進止 端明集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