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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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投獻太尉啟 某啟:伏以嶽之高與海之深,物所歸而人所仰,回拔千仞伋,平吞百川,其如巘崿擎天,波瀾蘸日,豁四方之眼,醒萬族之魂,是宇内之所歌謠,匪毫端之能贊詠。

    伏惟司徒相公獨抱神略,一匡聖朝,譽洽于良哉康哉,名标于可久可大。

    龔黃德政,則郡民有遺愛之碑;韓白功勳,則國史有直書之筆。

    況某劣同窺豹,淺比傾螺,難将篆刻之詞,辄頌陶镕之業。

    但以間生賢哲,年當五百之期;廣集英豪,客滿三千之數。

    既納之似水,則來者如雲。

    斯乃司徒相公鏡于心而寬兮綽兮,秤于事而無偏無黨,網羅隽彥,籠罩骁雄,于儒則沈謝呈才,于武則關張效力。

    遂使弓旌招隐士,岩谷為之一空;介胄降叛夫,煙塵為之四息。

    豈獨分憂于阃外,實惟稱慶于寰中。

    莫不信齊于春夏秋冬,恩播于東西南北,但日月照臨之所,是風雷變化之時。

    然則尼父堂中,亦有他鄉之子;孟嘗門下,甯無遠地之人。

    片善可稱,前賢不讓,永能執大邦之政,豈欲遺小國之賓。

    以敢寫微衷,輕投朗鑒。

    某新羅人也,身也賤,性也愚,才不雄,學不贍,雖形骸則鄙,年齒未衰,自十二始别雞林,至二十得遷莺谷,方接青衿之侶,旋從黃绶之官。

    既忝登龍,敢言絆骥,今者乍離一尉,欲應三篇,更願進修,且謀退縮,獨依林薮,再閱丘墳。

    課日攻詩,虞讷之诋诃無避;積年著賦,陸機之哂笑何慚。

    俟其敦閱緻功,琢磨成器。

    求魚道在,垂竿而不挂曲鈎;射鹄心專,撚筈而冀銜後镞。

    端操勁節,伫望良時。

    竊見萬物投誠,八纮向德,不谒相公實閱,不谒相公德門者,詞人之所懷慚,群議之所發诮。

    某固敢隳肝瀝膽,進牍抽毫,不避嚴誅,辄申素懇。

    謹錄所業習篇章五軸,兼陳情七言長句詩一百篇,齋沐上獻。

    冒犯尊威,不任戰懼之至。

    謹啟。

     ◇再獻啟 某啟:某今月五日,謹以所學篇章五通,貢于賓次。

    雖慚獻豕,辄觊攀龍,修客路以心摧,望仁風以目斷。

    乍睹秦雲之态,或似美人;細看燕石之姿,恐為棄物。

    伏蒙司徒相公光逾愛日,煦及寒灰,念以遠别海隅,久沉江徼,特垂豐饩,俾濟朝饑。

    自驚樗栎之材,已荷稻梁之惠。

    雖龜魚投水,驟喜命蘇;而蚤虱負山,深憂力敗。

    且某也兔絲雖絡,蛛網自營。

    萬計尋思,不如學也;百年勤苦,猶恐失之。

    所以未競宦途,但遵儒道,筮仕而懶趨塵土,蔔居而貪憶林泉。

    人間之要路通津,眼無開處;物外之青山綠水,蘿有歸時。

    所願更淬鉛刀,終求鐵印;斂迹而跧藏學薮,安身而跌宕詞林。

    嘗誦古詩,還符此意,雲:“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長。

    ”某既懷志士之勤,又抱愁人之苦,聊憑毫牍,敢述肺肝。

    且如蹋壁冥搜,杜門寂坐,席冷而窗風擺雪,筆乾而硯水成冰,欲為尼父之絕編,無奈羲和之促辔,即可知指萬卷之經史,恨三冬之景光。

    及其凍枕傷神,孤燈伴影,寒漏則滴殘别淚,遙砧則搗破羁心,空勞甯戚之悲歌,莫繼陸機之安寝,亦可想貯千端之郁邑,過五夜之寂寥。

    然則志士之勤也既如彼,愁人之苦也又如此。

    況某家遙日域,路隔天池,投客舍而方甚死仇,指何門而欲安生計。

    唯慮道之将廢,豈言人不易知。

    不敢以陋質凡姿,觐相公清嚴之德;不敢以片言隻字,希相公采錄之恩。

    所望者,或以其萬裡地遠來,十餘年苦學,稍垂恻憫,得濟困窮。

    則必堅背水之心,終為勇士;決移山之志,不讓愚公。

    伏以某譯殊方之語言,學聖代之章句,舞态則難為短袖,辯詞則未比長裾。

    舌無三寸之能,空緘壯氣;腸有九回之懇,但戀深恩。

    幹浼尊嚴,下情無任感戴兢惶涕泗之至。

    謹啟。

     ◇謝生料啟 某啟:某昨日伏蒙仁慈,再賜生料,恩垂望外,喜集愁中,安貧而已贍晨炊,感德而惟知宿飽。

    遂使範家釜甑,免恨長閑;顔巷箪瓢,倍加其樂。

    伏以某雖楊曾穿葉,而蓬且斷根。

    空把利錐,冀遇大賢之鑒;豈将長铗,先興下客之歌。

    一昨辄貢蕪音,累塵尊聽,窺德宇而燕雖相賀,望威風而蠲恐退飛。

    豈料司空相公俯念海人,久為塵吏,特垂記錄,繼賜沾濡。

    生前之溝壑無虞,饑寒雖濟;頭上之邱山漸重,負戴難勝。

    依投而既類窮猿,展效而願同病雀,下情無任雲雲。

     ◇獻詩啟 某啟:某竊覽同年顧雲校書獻相公長啟一首、短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