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罪惡

關燈
我去我朋友波洛的房裡。

    很難過地發現他在過度操勞。

    他是如此地風靡一時。

    以至所有有錢的婦人一旦手镯找不着了,或是寵物貓丢了都會跑來找大偵探波洛幫忙的。

    我的老朋友既有佛蘭芒人的節儉。

    又有藝術家的激情。

    他對所接手的很多案子并不感興趣,僅僅由于一時的沖動。

     他也接手那些并沒有什麼報酬的案子,而僅僅是因為他對涉及的問題很感興趣。

    結果,正如我所說的那樣,他頗為辛苦;他自己也承認。

    因此當我勸他和我一起去著名的南方海濱勝地埃伯茅斯度假一周的時候,沒有太多困難。

    我們一起度過了四天愉快的時光。

    波洛找到我,手裡拿着一封打開的信。

     “我的朋友,你記得約瑟夫。

    艾倫斯嗎,那位劇院經紀人?” 我想了一會兒之後,說記得。

    波洛結交的朋友很多。

    也很雜。

    從清潔工到公爵都有。

     “好,黑斯廷斯,約瑟夫。

    艾倫斯現在呆在夏洛克海灣。

     他很糟。

    好像有一件小事正讓他擔心。

    他請我過去看看他。

    我想,我的朋友,我得同意他的請求。

    他是個忠心耿耿的朋友,他在過去幫了我很多忙。

    ” “當然,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我說,“我想夏洛克海灣是個美麗的地方,碰巧我從來沒去過那兒。

    ” “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勞逸結合了,”波洛說道,“你去打聽一下火車的情況,怎麼樣?” “也許得換一兩趟車,”我做了個鬼臉,“你知道這些鄉村鐵路線是怎麼回事。

    從德文郡南海岸到北海岸有時候要-天。

    ” 然而,問詢之後,我發現這個行程隻須在埃克塞特換一次車而且火車不錯。

    我匆忙回去要把這信息告訴波洛的時候,碰巧路過迅捷汽車公司的售票處,看到告示牌上寫着。

     明天,去夏洛克海灣的全天遊覽。

    八點三十分出發,途經德文郡風景最美麗的地方。

     我詢問了一些細節,興沖沖地回到了旅館。

    不幸的是,想讓波洛分享我的興奮很困難。

     “我的朋友,為什麼這麼喜歡汽車呢?火車,你沒看見嗎,這不是真的嗎?它們的輪胎不爆,它們不發生事故。

    人們不會受太多的氣流打擾。

    窗戶可以關上。

    沒有穿堂風。

    ” 我輕輕地向他暗示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正是汽車旅行最吸引我的地方。

     “那要是下雨呢?你們英國的天氣實在是沒準。

    ” “有車篷還有别的。

    此外,如果雨下得大的話,遊覽就取消了。

    ” “啊!”波洛說。

    “那就讓我們希望天下雨吧。

    ” “當然,如果你這麼看并且……” “不。

    不。

    我的朋友。

    我明白你下定決心要坐汽車旅行了。

    幸運的是,我有大衣和兩個圍巾。

    ”他歎了口氣,“但我們在夏洛克海灣會有足夠的時間嗎?” “嗯,我想這就是說我們将在那兒過夜。

    你知道,遊覽繞經達特穆爾。

    我們在蒙克漢普頓吃午飯。

    大約四點的時候我們到夏洛克海灣,然後汽車五點起程回來,十點到這兒。

    ” “是這樣!”波洛說道。

    “還有人坐這車遊玩!當然。

    因為我們不要回程票所以車票應該減價。

    不是嗎?” “我想不太可能。

    ” “你得堅持。

    ” “好了,波洛。

    不要太摳門了。

    你知道你掙錢很容易。

    ” “我的朋友,這不是摳門,這是商業頭腦。

    如果我是一個百萬富翁,我也隻付我應該付的錢。

    ” 然而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波洛在這方面是注定要失敗的。

    在迅捷汽車公司售票處賣票的那位男士很鎮靜、很平心靜氣但卻很堅決。

    他的理由是我們應該回來。

    他甚至暗示說我們要在夏洛克海灣離開汽車。

    因此得付額外的錢。

    失敗了,波洛付了所需票款離開了售票處。

     “英國人,他們沒有錢的概念,”他抱怨道,“你注意到了一個年輕人了嗎?黑斯廷斯,他付了全額票款,但說他隻坐到蒙克漢普頓就下。

    ” “我沒注意到。

    事實上…” “你在注意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士,她訂了五号座。

    和我們相鄰。

    啊,是的,我的朋友,我看見了。

    那就是為什麼在我就要拿十三、十四号票的時候-那兩個座在中間最安全了-你會很粗魯地擠上前去說‘三号、四号更好’了。

    ” “是真的,波洛。

    ”我說,臉有些紅了。

     “赫色頭發一總是赫色頭發!” “不管怎麼樣,看她總比看一個奇怪的年輕男子要強。

    ” “那得看觀點怎樣了。

    對我來說,那個年輕男子很有趣。

    ” 波洛話音裡有些意味深長的東西,我很快擡眼看着他“怎麼?你是什麼意思?” “噢,别激動。

    他讓我感興趣是因為他想留胡子而效果卻不怎麼樣。

    ”波洛輕柔地撫摩着他很漂亮的八字胡,“這是門藝術。

    ”接着他自言自語道:“留胡子是門藝術!我總是同情那些也想如此一試的人。

    ” 要想知道波洛什麼時候是嚴肅的,什麼時候是在拿别人開心是很困難的。

    我想還是不說為妙。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好一個豔陽天!然而,波洛還是不敢大意。

    他穿了一件羊毛馬甲,一件雨衣。

    一件厚厚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