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子中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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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設治在二十年前,經過四洮路的修成以及其他方面的發展,在未劃成屯墾區的中心時,不過有居民九百多家。

    聽說當初設治時連駐防軍營在内隻有七家人家。

    現在我們走在沙土平鋪的大道上,望着整齊的青磚房子,回想那時候一片莽莽的原野,一天沉沉的雲霧,一座人煙稀少的土城,一切都沒有,隻是過着原始生活與冰雪奮鬥,不止令人感到時間的轉化的威力,而且知道人力究竟可以補救自然的欠缺。

    兩天的白城子的遊覽,談論所得,比起看多少專講進化論一派的哲理書明白得多。

    在這片荒原上不止把人與物争人與人争的實情披露出來,就是在棒莽初辟的趣味上也使我感受到不少的“煙士披裡純”。

     說到這裡,我願意先介紹一點曆史與地理的實情,因為那個地方到的人太少了,恐怕除掉東北的一部分人外沒有多少人能略略知道這方園五六百裡中的一切。

     白城子便是洮安縣城。

    當初原系内蒙古劄薩克圖旗的一部。

    清光緒二十九年才設局丈放地畝,招收墾荒的人民。

    改名洮安是民國三年的事。

    本來内蒙各旗的疆界很為遼闊,自從劄薩克圖與鎮國公旗劃分出幾縣之後,他們的領土範圍便小些了。

    白城子在洮昂路未曾修起以前,那一幅荒涼的圖畫可以想象得出,遼邊窮民度着混沌的生活。

    洮昂路車通後,居民也不過九百多戶,商号資本最大者不過五千元。

    聽說自從一九二八年冬天遼甯的屯墾軍開往駐紮鎮各旗之後,一切的需要漸增。

    一九二九年夏屯墾公署移住這個地方,于是商家日多,而物質的供給亦能從外面時時運到。

    街市的繁榮與人口的激加,使得這内通索倫山的小縣城日見熱鬧了。

     這地方現在是洮昂線的第二個重鎮,是洮索線的起點,南有洮南,北通鎮東,泰來,向西北去直通土木局子,便是修造局未成的洮索路的終點。

    一共是二〇〇公裡。

    這一路從鎮國公府往上去,愈走愈高,群山遠繞,便入了興安區的風景幽美,産物豐盛的沃地。

    也完全是内蒙古人的聚居處,不過地廣人少而已。

     好了,我這點的追溯與說明地勢的規模,就算了,如要詳查須另找專載。

     我常感到一切事從新造起是比較的有興味而且容易成功。

    舊店鋪改換新門面,或者舊式婦女強學新打扮,費力得很。

    衰老的民族與古舊的國度不要說過去的思想勢力永遠在牽掣籠罩着她,即使想着煥然一新,把人家的工具樣兒全搬過來,全模仿會,已經是要經過多少别扭——多少戰鬥。

    文學家常想在沒曾開墾過的地方下種粒開荒原,的确有他的道理,譬如改造舊體詩總不及從新來創作新詩自由有興趣,且比較上易于成功。

    白城子就是一個好例。

    現在我看到了十丈長五丈寬的馬路,雖沒有瀝青油的精潔,然而在上面散步令人感到闊大的舒适。

    馬路兩旁全是新栽的楊柳,自然在這裡沒有蒼翠的古柏,沒有大可合抱的榆,槐,然而那一片幼稚而富有生氣的小樹點綴在這片平原上,不是可以另外啟發遊人的思感!其他如柴草市,粉米市,菜場,都有一定的地址。

    沒有那些舊城中的擁塞,争吵,以及滿街的腥臭電燈廠,電話公司,無線電都有,居民在這些事務上所享的物質的幸福,并不下于津、滬、平、沈的人們。

    這裡誠然沒有可貴重保存的古老的文化,然而易于平空建造起理想中的樓台,不也是大有希望麼?過去的文化的遺留,能以動人的美感,使人有懷往的幽情,知道古代的生活的片段,不過它的使人眷戀的心情,與舍不掉打不碎的為難狀況,也足以阻礙新機的發展。

    比如最古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