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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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子妄毀大王,何不斬之以示衆?”纣令費仲捉箕子,而箕子蓬頭跣足,嘔血不止。

    費仲押見纣王,纣見箕子或笑或哭,語話颠狂,纣曰:“此廢棄之人,殺之何益!”遂放之。

    箕子即佯狂為奴,隐而不出。

     王子比幹歎曰:“主暴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見過即谏,不用即死,臣之職也。

    君有過而不以死争,則百姓何辜!”乃直詳陳國家将亡事,明争以進之,請王洗心易慮。

    因自伏于象魏之阙,死诤不肯去。

      纣王大怒曰:“比幹自謂聖人,吾聞聖人之心有七竅,試剖口視其心。

    ”即喝武士将比幹推出。

    比幹解帶現軀,武士将劍往臍中刺入,将腹剖開,其血不流。

    武士将手入腹中,摘心而出。

    比幹掩袍不語,面似淡金。

    百官皆失色,比幹低首速行,徑出午門去了。

    常随者見比幹出朝,将馬俟候。

    比幹上馬,往北門而去。

    馬走如飛,隻聽得風響之聲。

     約走三五裡之遙,隻聞得路旁有一婦人,手提筐籃,口叫賣無心萊。

    比幹忽聽得,勒馬問曰:“怎麼是無心菜?’’婦人曰:“民婦賣的是無心菜。

    ”比幹曰:“人若是無心如何?”婦人曰:“人若無心必死。

    ”比幹大叫一聲,撞下馬來。

    那賣菜婦人見比幹落馬,不知何故,慌忙躲了。

    隻見比幹死于馬下,一-地鮮血濺染衣袍,仰面朝天,瞑目無語。

    世子微子具棺貯葬,痛哭不已。

    百姓聞之,莫不悲哀。

    微子歎曰:“父子乃骨肉至親,君臣有合義之宜。

    故父有過,子三谏不聽,則涕泣而随;君有過,人臣三谏不聽,則其義可去。

    今商王殺親戮戚,拒谏塞诤,吾不早去,則成湯之祀絕矣。

    ”遂密投于宗廟之中,抱祭器,出奔外國。

    後人鐘伯敬讀史至此,有哀箕子佯狂詩曰:為何披腹懇忠誠,忍覆商網及陷民。

     披發佯狂歸遁後,生生充滿一腔仁。

     又哀比幹剖心,詩曰:逆耳忠言匪不知,人臣冒陷職當為。

     剖心去後魂何在,隻有清名耿落晖。

     又哀微子去國詩曰:人臣以義事君王,義不合今隻自傷。

     抱器他時存祀典,以仁濟義兩生光。

     當時纣王無道,每賴三子谏诤,所為頗有忌憚。

    及三子或佯狂、或死、或逃,纣益為暴,無所不為。

    賢臣去盡,獨有費仲、蜚廉專權,日以餡佞為事。

    而纣王終日迷于酒色,不理國政,民盡怨望。

    一日,纣王升殿,問于群臣曰:“屢有西兵犯界,邊關報急,此事若何?”費仲奏曰:“前者姬發逆天行師,不能成事,班師而還。

    臣料子牙善于調理,必有東征之謀,望大王速遣良将,把守潼關。

    其兵若再來,終為國家之患也。

    ”纣王笑曰:“貨蔔村夫,雖有百萬之師,何能成其大事!”言聲未了,哨馬報言西伯侯大軍自出歧州,如水沖沙,似風送雨。

    一路關隘盡行攻破,斬縛将不記其數,今大軍将渡孟津河矣。

    纣王聞西兵将渡孟津,始有懼色。

    于是,聚集文武,以議迎敵之事。

    費仲曰:“我主上不必憂慮,臣舉五将,率大軍前去,則可退矣。

    ”纣王問五将是何人,仲奏曰:“殿前左衛龍骧将軍鐘士才,右衛龍骧将軍史元格,中軍指揮使劉公遠,中軍都護姚文亮,殿前中衛都指揮使趙公明。

    請王點十萬兵與此五将,前去管取西兵,盡掃除之。

    ”于是,纣王宣此五臣,各賜金花禦酒,令趙公明為都督,親率大兵二十萬,直抵孟津河邊下寨。

     先令小卒遞書與太公,次日決戰。

    太公得書,傳令前部先鋒,量敵交鋒。

    次日,兩軍初戰,不分勝負。

    趙公明乃移寨,屯于戰船之上,欲用水戰,以遏西兵。

    哨馬報其事與太公,太公乃令左翼将軍祁宏、右翼将軍高毀二人,各領本部,移寨于河北,令保駕将軍南宮适、散宜生同移武王中寨于河口,且召令中軍作樂飲酒,似無鬥志。

     卻說趙公明見西兵數日不動戰鼓,以其不慣水戰,不敢出陣,乃令哨馬探之。

    哨馬回報說:“西兵中寨今屯于河口,朝夕作樂飲酒,不知為何。

    ”趙公明言曰:“此疑兵之計,欲我兵少怠,彼即出戰。

    然彼姜尚才怎能瞞得我來!”遂傳令諸将今夜披挂,準定三更上岸,殺入中寨,擒了姬發,則西兵不攻自走矣。

    于是,史元格為先鋒,鐘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