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重來蹤迹從何覓 出處恩仇忍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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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熱鬧,你做哥哥的又何必責備?”他哪裡知道是秦元浩要扭着這個假冒他的人,還隻當是做“哥哥”的文勝中要責打弟弟。

     秦元浩正要說出真相,忽聽得場中嘩然大呼,原來是金逐流撕下了文道莊的長衫,但卻給文道莊打了一掌。

    以一個武學高手的身手,給人剝下了衣裳,當然是大大丢臉之事,但金逐流給打了一掌,卻是吃的實虧。

    江家的賓客起初不滿意這小叫化的狂妄無禮,但見他年紀輕輕,武功好得出奇,漸漸的不覺佩眼起他來,此時見他吃了虧,有許多客人就禁不住驚呼了。

     秦元浩也不禁吃了一驚,文勝中何等溜滑,趁着秦元浩蓦地一呆之際,已是把他推開,跑過長廊。

    長廊上的人此時正在全神注意場中比武,就是剛才要想勸架的那幾位客人,此時已也都把注意力重新集中,看場中精彩緊張的比武,懶得理什麼“兩兄弟”的“吵鬧”了。

     奏元浩此時還來得及揭發他的真相的,隻要他說一聲,江家的親友即使不是立即相信他的話,也定然不肯讓文勝中跑掉。

    但秦元浩還未知道文道莊的過去來曆,也還未完全知道文家父子的陰謀。

    他隻道文道莊和江海天隻是尋常的“過節”,今日之來,是要找江海無比武,“出一口氣”的,而金逐流代江海天出頭,則大出他意料之外。

     秦元浩畢竟是一個忠厚的人,就在他想要出聲的時候,心裡卻忽地想道:“這姓文的年紀輕輕,雖然心術不正,尚非奸惡之輩。

    我若開口揭穿他的真相,可就要毀了他的一生了。

    我既然可以放封子超走掉,又何必定要與他為難?罷了,不如讓他走了之後,我再向江大俠說明真相吧。

    ”于是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

     秦元浩關心金逐流的安危,他聽得衆人驚呼之聲,不知金逐流打得如何,于是就回過身來,再向鬥場觀望。

    隻見金逐流揮舞那件破爛的長衫,向文道莊一罩,嘻嘻笑道:“小叫化偷東西,有時也難免失手的。

    挨一掌換來了一件破長衫,倒也還算是值得。

    ”原來金逐流剛才是有意激怒文道莊,于是冒險欺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撕下他的長衫的。

     雖說“冒險”,但金逐流是自有幾分把握的。

    他打了半個時辰,早已是知己知彼了。

    他估計對方的本領,自己用天羅掌法去撕他的長衫,隻要動作得快,即使吃他一掌,立即便退,掌力未透,也不至于受傷,結果像他估計一樣。

    秦元浩見金逐流并未受傷,放下了心。

     金逐流之所以要激怒文道莊,倒也并非隻為愛好戲耍,而是因為高手比鬥,倘符一方心浮氣躁,對方便有可乘之機。

    金逐流的武學比文道莊高明,功力則稍有不足,因此盡管他奇招妙着層出不窮,鬥了半個時辰,兀是不能取勝。

    金逐流想要取勝,這才有意将他激怒。

     文道莊果然中計,他自命是僅次于江海天的武學高手,如今在衆目睽睽之下,給一個小叫化剝下衣裳,當真是又羞又怒。

     羞怒更加之下,文道莊暴跳如雷,大喝一聲,雙掌盤旋飛舞,把金逐流向他摟頭罩下的那件衣衫打得化成片片蝴蝶,衣裳是柔軟之物,本來不易受力的,而文道莊的掌力居然能把長衫碎成片片,掌力之神妙,也當真是足以驚世駭俗了。

     但金逐流正是要他如此,文道莊一開始暴躁急攻,立即便給了他可以乘之機。

    金逐流使出了精妙無方的天羅步法,身如流水行雲,忽掌忽指,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尋攝抵隙,着着找尋文道莊的“空門”攻擊,不過片刻,文道莊已是疊遇險招。

     文道莊心頭一凜,連忙凝神靜氣,沉着應付,可是,已經遲了。

    金逐流一旦搶了先手,緊緊進逼,哪裡還能容他扳回平手?文道莊盡管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是隻有招架的份兒了。

     場中的喧鬧平靜下來,一陽子找着了葉幕華,說道:“我剛才看見秦元浩已經走了,他的弟弟在那邊長廊,剛才兩兄弟似乎發生了争吵。

    你把他的弟弟請過來,我想問一問他。

    ”長廊所鬧之事,葉慕華也曾注意到了,不過剛才因為場中鬥得正在吃緊,他無暇抽身去看,此時架勢已經稍緩,他聽了一陽子的話,便去把秦元浩找來了。

     文道莊全神應付金逐流的怪招,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正在長廊上和秦元浩打架,他也還未知道,但現在,葉慕華帶領秦元浩過來,就在他的眼前經過,他雖然心無旁骛,也不能不看到了秦元浩了。

     文道莊一驚非同小可,心裡暗叫“糟了,糟了,這小子一來,什麼事都被他拆穿了!”高手比鬥,哪容得稍有分心?文道莊本來就被金逐流搶了攻勢,隻有招架的份了,如今由于秦元浩的出現,他驟吃一驚,心頭大震,章法大亂,連招架也招架不來。

     隻聽得“蓬”的一聲,給金逐流重重的擊了一掌,噔、噔、噔的接連退出了六七步,兀是未能穩住身形,金逐流這次用的是金剛掌力,饒是他有護體神功,也痛得雙眼發昏,金星亂冒。

     仲長統正在向江海天發問:“小叫化的來曆你看出來了,這姓雲的來曆你可看出了沒有?”就在此時,文道莊已給金逐流一掌擊退,仲長統大喜叫道。

    ”小叫化赢了,赢了!” 金逐流嘻嘻笑道:“一掌還一掌,我也還未能算赢。

    再來,再來。

    ”撲上去,正要再加一掌,把文道莊擊倒,忽聽得江海天叫道:“師弟,讓他去吧!”此言一出,滿堂賓客,無不驚奇。

    仲長統笑道:“哦,原來他是金大俠的兒子,老叫化真是胡塗,他名叫金逐流,我聽了他的名字,早就該想到了的。

    ” 文道莊忍着疼痛,還在做着防禦的姿态,江海天微微一笑,說道:“文先生也可以罷手了。

    二十年不見,恭喜你的三象神功已經練成,令叔好嗎?” 文道莊惘然若喪,面如死灰,說道:“姓江的,你不必說風涼話了,我打不過你的師弟,當然更打不過你,要殺要剮,随你的便!” 江海天道:“難得你還念着故人,今日你來到我家,江某豈有将客人難為之理?你若是高興,可以和我再喝三杯。

    若是要走,我也是主随客意,決不阻攔!” 江海天素來是一諾千金,武林中人,人人知道,但文道莊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還不敢相信江海天說的是真,心想:“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正由于他捉摸不定是假是真,一時間還不敢走。

     秦元浩隻怕江海天還未知道内情,說道:“江大俠,這人是特地來鬧事的。

    剛才走掉的那個小子就是他的兒子,他偷了我的請帖,冒充我的身份而來。

    ”正是: 冒名闖隐因何故?隻為當年宿怨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