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卷 侯巧文為情幽怨死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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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封建社會的曆史上,荒滢奢侈的帝王不乏其人,而隋炀帝楊廣可以說是到了極至。

     洛陽郊外的西苑之中,為了盡享天下的聲色之樂,隋炀帝極盡奢華滢樂之能事,設置了諸如“如意車”、“神秘鏡”、“長枕大被”、“剪彩為花’多窮奢極欲的花招。

     “如意車”外表看來隻不過是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而已,裡面的裝置卻大有文章。

    車篷上懸有許多精巧無比的金鈴和玉片,車行時叮咚有聲,仿佛仙樂一般;車内安有寬大舒适的床榻,隋炀帝可以和宮女們在車中為所欲為;四周張以绫羅帏幔,上面繡着活靈活現的龍鳳,既能裝飾車馬,又能遮掩住車内的小天地,不必擔心春光外洩。

     其實春光外洩也無所謂,象隋炀帝那樣大權在握又極貪滢樂的人,根本不在乎什麼羞恥,甚至還帶有一份濃烈的“曝露癖”,不但想炫耀自己的權勢、财物,也想好好地展示自己的豔遇、甚至赤裸裸的身體。

    “神秘鏡”就是這種曝露心态下應運而生的産品。

    當時用的鏡子還是銅鏡,隋炀帝命人鑄造了一些六尺見方的大銅闆,打磨得極其平整光亮,然後懸挂在寝宮的四周,每當與宮人纏綿于床第之際,大銅鏡中就一覽無餘地映照出他們的滢樂之形,如此取樂,可謂荒滢至極。

    如果當時有攝像機的話,他一定還要拍下些滢穢色情片來。

     至于“長枕大被”則是蕭後想出來的花樣,她根據寺院禅床的靈感,命人制作了一個碩大的床,再配以異常寬大的被褥和枕頭,一夜可容數十美女與隋炀帝同寝,隋炀帝輾轉美女之間,左右逢源,象是蝴蝶旋飛于百花叢中一般,樂不可言。

     更妙的還有‘剪彩為花”一項,因為秋冬時季草木凋零、園中肅瑟,隋炀帝為之悶悶不樂。

    當時西苑十六院的衆嫔妃們集議商量出一策,用五彩綢緞剪制成鮮花嫩葉,點綴在樹木枝桠之間,紅嬌綠嫩,恍如春滿人間。

     宮的滢樂生涯,嫔妃宮女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這些宮中女子相競在自诩為“好色憐才,雨露普施”的隋炀帝面前,竭盡自己的姿色、風情、才華和心計争寵獻媚,以便得到榮華富貴。

    他們中間幸運者倍受恩寵,甚至福澤蔭及家庭,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大多數卻隻能冷落幽宮,在無盡的期盼中耗盡青春紅顔,有的甚至到老死也無緣見上皇帝一面。

    侯巧文就是隋炀帝宮中這樣一位飽嘗冷落孤寂之苦的才人。

     侯巧文出生于書香官宦之家,先祖原是北魏的文學近臣,父親院靖頗受北周武帝的信任,入隋後攜家隐居在宛城鄉曲,過着耕讀課子,與世無争的恬淡生活。

    侯巧文自幼飽受父兄董陶,作得一手空靈秀逸的詩文,更寫得一手娟秀無比的好字。

    十七歲那年,适逢隋炀帝的西宛建造完成,隋炀帝下诏征選天下美女,品貌端莊秀麗、性情娴靜柔和的侯巧文應選來到洛陽,被分配在槐陰深處的挹翠亭,擔任數名宮女灑掃、烹茶的指揮工作,身份是“才人”。

     西苑的富女是定期選撥的,選中的就被送到十六院伺奉隋帝,那樣就有接近皇帝和獻媚争寵的機會。

    依照侯才人的身份、姿貌、才情,原本是應可入選的,卻因不肯賄賂主持選撥工作的許廷輔,以至于名落孫山。

    侯才人手下的宮女都勸她說:“作人不妨稍微圓滑些,花些心思打通關節,才能有希望獲得皇帝的恩寵。

    ”侯才人知書通史,自恃才貌雙全,總想與名垂青史的漢宮王昭君相比,不肯放棄氣節,賄賂鑽營,因此她始終被冷落在挹翠亭中,一憑芳華虛度。

     宮院深深,長夜漫漫,燈昏夢醒之際,她常感歎日月如流,韶光易逝,自己的妙齡芳顔、滿懷柔情就這樣伴着孤燈無聲地流走。

    每到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時節,就是西苑選撥宮女的時候,這時,她總是刻意妝扮自己,企望幸運和奇迹的降臨;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的換來了失望和落寞。

    遙聞遠處傳來的笙歌笑語,她心中十分不平,内心充滿了幽怨的情懷,因而寫成“自感”詩三首。

     其一: 庭絕玉辇迹,芳草漸成窠; 隐隐聞蕭鼓,君恩何處多? 其二: 欲泣不成淚,悲來反強歌; 庭花方爛漫,無計奈春何? 其三: 春陽正無際,獨步意如何? 不聞閑花草,反承雨露多!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蝸居在挹翠亭畔的宮舍中,遙望十六院的繁花似錦,自己卻冷清清、孤零零地打發着寂寞無奈的時光,使得侯才人那顆柔弱而機敏的心受盡了煎熬。

     她時常聽人說起十六院那邊有座豪華之極的“迷樓”,那裡金虬環繞,玉獸拱衛。

    朱牖迎風,重門複戶,百轉千回,曲廊雕欄,繡帷層垂,王光珠色,日月相映,華麗無比,宮女與皇上穿梭嬉戲其間,宛于瑤台仙境。

    這一切令候才人多麼向往,卻始終無緣。

    隻因自己在選入西苑之初,憑着才貌被定位在挹翠亭中,反而不能象其他低一級的宮女那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