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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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官或命書之以待歲弊也則得書其或上官欲有所費命于有司而不欲有司書之也亦不得書不得書則不得以其财入出故嘗按書者之所籍以考故時裡甲之費郡縣佐貳寮幕所自為奉禦者什去其九過卿大夫所藉以為欵澤絡繹道路之間者什而去其六七及其上官官司所轄歲至之常以為奔走供億者什而去其四五他日郡縣之長吏于此使其約巳治官守之百世可也稍令内不厭其子女童婢之欲以事奉禦外奪于連騎結驷者之纾求以納欵澤中複唯上官者之所涎頤渰淟??阿涊以為奔走供億則以是法為贅疣所甚不适意于有司呶呶焉訛言搖亂而去之唯恐其不蚤且力譬若薪之待燎行之數年不可得也而況望而久乎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遲之數十年之後而洲田之存者或沒沒者或複時之沿革财之消息與司财者之庸與否相攝而行之以不失乎今日之意是則巽峯先生之所望于有司也予故表而出之以待後之同志者又題而告郡之勢家巨室者曰是法行則齊氓蒙故業凡以氣力雄食郡縣者既不複能射江海之利以兢擊锺鼎食之富當共苦之然而齊人死鹽筴粵人死玑翠利之所下民共惑而犯焉故也故聖王禁利以定四海諸侯禁利以保境内況郡縣大夫之獵其所入以待所出凡以為民也因公家之帑以寬什一之誅非爾鄉黨鄰裡朋友姻戚乎語曰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蓋言唯人也予故表而出之以待郡之行富而附仁義者【按洲田法所裡甲者甚善惜乎縣之歲費僅百金所以行之不能以久也并跋】 送呂芹谷出守襄陽序 古之人有功德被于其土史氏書之竹帛及其沒世之後近者百數十年遠者千餘年其在當時所施為之畧蓋巳剝蝕煙波陵谷之間而無能指次之者而土之人猶相與像而祠之或即其蕪宮廢第所嘗賦歌宴遊之處聞其名氏辄凄然郗歔悲慨伏而吊之若此者豈近世所習視區區簿書筦鑰之謹與夫廉俠幹局之勁能樹功名于茲土與彼其德有藹然入乎匹夫匹婦之深而莫之為而為者此之謂古之遺愛也而予竊恠今天下州郡才吏往往其所以功名自喜震耀當世者或不于此而于彼何也襄陽者阻江漢之上所稱中州之最雄者也漢以來世所當侯王戰争數持重兵臨鎮于此其在承平累洽之後钊又以其文儒領二千石印绶出而守之者不知其幾其所能傑然表見者抑又不知其幾獨羊叔子以其第流文物爛然被江漢之間杜元凱以下歐陽子猶與其功而不與其仁且不得而并焉而當時襄人所為書其祠之碑與過而涕者至于今騷人繪匠猶能摹畫而歌詠之迥然人之耳目焉豈非其德之入人深有所不可觧于其心與予同年友呂子芹谷今且出守茲土試即其境采民風而問之其所由然者抑獨何與嗟乎夫世所務功名者在彼而予所為呂子亟稱而喜道之者乃在乎此母亦近于迂者也然呂子怛然有志于古之道者苟歲時伏臘過羊叔子祠下當必有深量予言而踴躍者矣 陳情錄序 陳情錄錄右都禦史南渠王公尹應天時所乞省太夫人疏及曆南京刑部侍郎時而以太夫人養再疏來歸者也當是時  聖天子憫而許之缙紳百執事共相矜以為栄而各以詩歌倡和之者若幹首其系錄之額曰陳情雲者則公乲門生故吏按公本末與漢李密故事合相與慕誼而書之也刻成序受讀因竊歎曰人少則慕父母仕則慕君其所由積習者遠矣予故考古今傳記竊恠世所稱山澤一行之士能傲然自放江湖之上者有矣夫既籍朝請而能以父母之養為患翛然若蛻而引者甚難也若漢諸孝廉起家白衣始天子召之蒲車亦時時聞有引大誼辭使者位稍通顯第曆公卿以後史傳所載蓋寥寥矣若此者豈古今位涉公卿者類多資待既久春秋高不及其父母之存者與抑亦繇其身既貴近天子數寵臨之而勢有所不能請與何向或能之而此卒不能也抑亦以山林寥曠其始麋鹿猊兕之在野者固相狎也而入死囿飽豐草彼遂有所縻而不能置與予間按公再疏日月公年始逾艾于禮猶服政家尚有兄仲亦不應制所稱子一人而父母年老者得歸養公乃獨能抗疏引傳記所少見之事與古禮及今之制所不應者恬然以其身際日月之貴而遠徙林壑視山澤一行之士無以異何其壯也及太夫人沒有司疏請複出公時稍遷竟不能久留而上  天子印绶乞骸骨去亦可謂賢矣嗟乎大臣者國家之表也當其父母之養苟能如彼白衣者恬然世利之外而乞身以退奮決而不顧其流風蘊義豈特區區闾裡所稱孝謹笃行巳哉天子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下則必禮異之其心固曰大臣之孝廉也如此其不可以祿而羁絷之也如此而不忍辱之矣百執事而有乞身之公卿于上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