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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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而聞兄滿告北引仆将有進退之決于兄而待之漕河之間故不勝感凄縷布所雲幸為我少駐官舟焉悉次第而裁教之荷甚荷甚 與馬孟河太史論史書 頃自轉官儀制還湖上時辱遣使劄草草裁謝比至京随被譴谪南北之音隔而不通者逾歲矣今年春得兄中禮部音甚喜已而複聞與館閣選複大喜若此者非為今人朋遊宴好私其得一第一美官也蓋憤曾鞏不偶于時久矣而一旦遇歐陽子驚異之薦之  天子又患故時多忌才兄獨與選知者必深他日當待诏承明之廬列為史官國家異日之史庶幾有助矣是以竊自欣躍忘寝食如是者累日故敢為書智于左右然而兄為史官則史兄職也區區獻納之勤偶微有所聞亦不敢不詳畫于左右者嘗聞古者天子之史左則書動右則書言而又父子世繼其官凡欲書而不得書則父子争死其職以書是以上而宮寝燕息之微下而政務得失之大以至所貶損當世大人皆得以法書而及其裡巷山澤之間或有處士幽女之行不得而聞知者又歲有采風之官以貢于天子是以史官所書皆謂之實錄而唐宋以來蓋寝微矣仆嘗讀歐陽公所上曆日疏為欷歔傷憤久之而 本朝之史仆不與聞然嘗聞與館職者雲大略如故閣老守溪王公所拟辠言是也信如是則非惟  天子燕寝之微不得與聞以書如古之史而其欲如宋日曆日書臣寮奏議朝廷裁置與夫諸司供報之文亦不可得而必待易世之後始以期月之間遣官分曹具書其事由此言之他日  聖天子之鴻業其所載者诏令批答名公巨卿之嘉谟善行其所托者章奏墓表諸文而其秘密之義或不得傳或傳而訛或時忠直之士遭讒被黜而屈抑不得顯或遐州僻邑孝子弟弟順孫貞婦貧食而不能白之有司或公卿之後累至大官反得以氣力?請谥銘以蓋先業易世之後所謂好毀名實皆出于羣吠之餘而曲直是非之隐茫然無所參質鈎考而書之矣苟非有志與才而又其身當史職者嘿然采其曲直是非于中外雷同蚊負之間而有以待于他日分曹而書之所不及則 國家何以為史以信後世也籲甚可悲已而今日之事猶有一二可言者天下茂材洽聞之士不得與館閣之選則已矣苟得與非若唐宋朝領而夕遷之必二十三十年而後出侍尚書又間有仍兼翰林之職則是終其身以史為官也此或足稱古者世史一二遺意愚故以為今日天下之有志于史者不得如古者日侍天子之禁中供起居注當自筮仕即遍擇天下多聞直諒之士與之交遊谘诹中外之間務得夫朝廷之隐與公卿大夫賢否是非之實四海九州島街談巷議民風野史之所可采皆得以日屬月累書而貯之大較如史遷所稱予于某善故得聞雲雲予于某之子某之孫善又予嘗過某處見長老某某雲雲之類必皆據其實書而藏之以合記室此則不信乎簡冊而信乎耳目不獨任乎諸司之供報而博咨乎天下之公議他日所或可遺名山大壑之間以備一代之史此其說也傳不雲乎禮失而求之野仆竊謂于今日之史也亦然近來士大夫間多不論及此獨嘗聞某人意欲效漢班固百官表以差當世賢士大夫得失其所采各州縣志于百家志銘世乘褒積甚多而未知果否仆嘗欲私請覩之适被罪斥故不及而或又雲某多秘不令人知蓋孔子沒而後左丘明之徒相與述其春秋之旨以傳史遷沒數十年之後至其外孫楊輝史記之文始稍稍出也不如是則其所刺指或當世權力不免于禍彼誠取乎爾也此其志沉而聞富所可與私納共事者嗟乎仆竊有志而愧無其才又不得為京朝官與四方之賢者上下其議論區區飲懑蓄憤蓋亦已矣間有故人為史官欲與之言又恐嗤不當令如是狂妄故抑郁不以言而乃今适兄為史官能無如蘇長公之食不下咽也而罄其腸胃傾吐之乎不勝惓惓伏唯加察而留意焉幸甚 謝張龍湖少宰書 嘗聞古有大臣處身于廊廟之間而中外之人隐然蔔其出處進退以為安危當是時天下之士争客其門何哉蓋其心唯博攬天下之士習國家之務以戴翼主上是以好之若饑渴求之若不及故其詩曰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适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此言其好賢之笃也賢者在位不幸而中貴之人惡之同進者忌之而潝潝訿訿之讒日構且至焉則為之察缁白之迹斷群疑之門然猶不勝其郁抑憤惋之私故其詩曰凄兮菲兮成是貝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又曰取彼谮人投?豺虎豺虎不食投?有北此言其惡讒之至也及賢者不勝其讒而退矣則又悲其去而冀其複故其詩曰皎皎白駒食我場苗又曰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此言賢者不在其位而猶不忘也于乎古之大臣于天下之士若此則為士者孰敢不感恩慕義殚力畢智赴公家之急以報稱知已哉故天下頌盛德而功業流後世我 朝  孝宗皇帝時二三元老往往猶有古昔盛時憐才遺意而武皇帝以來合巳者則引而用之不合者則削去之恐不當外庭之議則令私人煽微嫌起讒言以攻刺之其它出羅入弋多所不忍涕道者而于詩人之風旨蓋蕩然澌滅不可複見于天下矣竊念某淛之鄙士也上之不能秉仁抱義其次不能博習國家典故及谙古今成敗得失之際又其次不能仿古詞賦侍從之臣播為樂歌聲詩薦之郊廟被之金石又其次不能為材智機辯及九九薄乏之技可以佐命一時者不過以其所習為制科文字之末竊  天子甲第升鬥之祿而已耳而又家世多微賤未嘗有相先之友于朝當釋褐初辄辱先生進之帷誦之下而與之遊且為之納譽士大夫之間而曰某閑于文辭其資性頗觧谙吏事他日固可使者此得之朋輩所傳屢矣而是時不肖又自量前二者乃先生過為獎誘後輩之言而非其當故間嘗私有所為文辭及稍念  聖朝中外阙失之際而亦不敢以請者巳而出為縣吏而先生時擢南京吏部侍郎再入為北吏部侍郎再掌翰林院事相仍五七年以來不敢以尺箋片字通其殷勤問候豈敢以一日忘左右哉始進之士不敢浚求于公卿大夫之門故也而頃者當路以不肖兩為縣吏稍務潔白竊民譽曾與廵行使者所薦十餘上部計其課以為能而又朋輩以曩所傳閑于文辭之譽從而誤投之是以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