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卷之五 題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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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古廬居之制,在中門之外,寝苫枕塊。

    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

    蓋終始不越于殡宮而已矣。

    故儒者之論,以廬墓為禮之過。

    然予以為天下之禮,始于人情;人情之所至,皆可以為禮。

    孝子不忍死其親,徘徊顧戀于松楸狐兔之間而不能歸,此可以觀其情之至,而禮之所本。

    若夫宮襢垩室寝床之數,由之以起焉耳。

    昔者聖人之為喪禮,而取諸大過。

    嗟夫!天下之事苟至于過,皆不可以為禮。

    而獨于愛親之心,則不可以紀極。

    故聖人以其過者為禮,蓋所以用其情也。

    大夫蹈禮以緻佳祥之集,而孚遠近之譽,茲豈偶然哉? 予自為童子時,受知于公,所以憐愛之者甚至。

    德音在耳,俛仰今昔,為之流涕。

    時欲摭公遺事,有所論述,而未果。

    于大夫之孝行,深有所感,竊不自揆,序諸末簡雲。

    【若夫宮襢以下十六字,常熟刻本删去。

    今依鈔本補之。

    】 跋唐道虔答友人問疾書「承尊翰下問,适入夢中,有失酬答。

    仆之賤恙,雅與衆異。

    他人病瘧多氣亂,仆茲病瘧,神轉清,寒熱作而藻思溥。

    不足複為兄談矣。

    就枕之後,一念感慨,心雄萬夫。

    應制之撰述,面君之議論,原祖宗之綱紀,究廟社之安危,廷诤千言,具有條理。

    乃遂蕩清宿惡,扶植天常,明揚幽沉,剔抉淫蠹,事已就緒,謝政東歸。

    素願大慰,則夜已過分。

    以此疾不知當屬何門,而治之當用何藥也?投以神明之劑,止其思慮之淫,恐非庸常可與,故仆未敢試無妄之藥也。

    承兄愛厚,辄述病原,觀畢便擲還小仆,勿令世人知有此怪症也。

    」 餘友唐道虔,以歲貢待選京師,病痁,因人來問疾,答之如此。

    道虔既殁,其家得之箧中。

    噫!士之有所負而不獲施,使之至于淫溺為病如此,可怨也夫,而道虔竟以是卒,其可悲也夫! 跋小學古事 餘少時初入學,見裡師必以小學古事為訓。

    時方五、六歲,先生為講蘇子瞻對其母太夫人及許平仲難師之語,竦然知慕之。

     自科舉之習日敝,以記誦時文為速化之術。

    士雖登朝着,有不知王祥、孟宗、張巡、許遠為何人者。

    吾裡沈次谷先生憫俗之日薄,因演小學古事為歌詩,頗雜以方俗語,使闾巷婦女童稚皆能知之。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

    民在家,朝夕出入于裡門,恒受教于塾之師。

    裡中之有道德,仕而歸老者,為之師。

    次谷雖不仕,亦何愧于古之所謂可以為塾師者耶? 題王氏舊譜後王氏之族,元末有諱夢聲者,自分水來為昆山州儒學正,遂居州之東鄉。

    今州為縣,而東鄉隸太倉州。

    太倉之王,于今多在仕籍,亦既顯矣。

    夢聲以來,其世次可得而詳也。

     予姊丈汝康在海東解官還,乃有人自越遺王氏舊譜一卷。

    予閱之,率牽合聯綴,其為赝本無疑也。

    魏公,大名莘人,而岐公自成都華陰徙于舒;左丞之出潤州丹陽,而魯齋先生世居烏傷;皆遠不相及,而乃合成一圖。

    晉公三子,魏公其仲也。

    今魏公獨有其弟旭,所謂兄子衛尉寺丞睦,皆沒不見。

    旭之子天章閣侍制子野,魏公長子司封之從弟,而以為其子。

    岐公之曾大父名求,而以為名鼎。

    其季父光祿卿罕,從兄禮部侍郎琪,皆知名,而亦不着。

    此在史傳碑志班班可考者,舛戾如此。

    又獨取四公像,剿宋史之文以為傳,而托之名公。

    其它多可笑,不足辨也。

     予妻家王氏,其譜亦出太原。

    自魏公十四世孫山?扈,官平江,始為吳人。

    葉文莊公所為次其世為南戴王氏者。

    有譜一卷,皆虞伯生、歐陽元功、張伯雨之手書。

    甲寅之歲,為倭夷掠去。

    然其家闆本尚存,差有證據。

    吾姊丈有志前世之譜,為當别加詢訪可也。

     葉文莊公最為好古,然僅得其五世而搜輯加詳焉。

    公殁後,其弟又訪于松江之族,複推而上之。

    其難如此。

    蓋自唐譜學之廢,而故家大族迷其先世者多矣,可勝歎哉! 題立嗣辨後 錫命無子,而同父弟宜亦未有子,故以同祖兄寵之子能白為子。

    時寵有三子,故以能白與錫命子之,其理順矣。

    迨後宜生三子,而寵子皆殁。

    議者謂能白當還寵,而宜子當後錫命。

    錫命是以為此辨。

    以為等之兄弟之子,而二十餘年蜾蠃式谷之恩,不忍更也。

    不忍更者,情也,情之所在,即禮也。

    昔諸葛亮取兄瑾子喬為子,及亮有子瞻,而恪被誅無嗣,亮遣喬還嗣瑾祀。

    錫命今尚無子,與亮異。

    而寵未嘗無子,而無孫,獨可使能白之子嗣之,庶乎無憾也已。

     跋程論後 鄉先達王文恪公教子弟作論策,以蘇氏為法。

    近時學者止取墨卷及書坊間所刻,猥雜莫辨,惟事剽竊而已。

    餘今所選小錄論及墨卷可以為式者,然懶于徧閱,惟取近科會試錄及鄉試墨卷,不過數十篇。

    學者如能讀蘇氏之文,兼取此以為近格,亦不俟乎他求矣。

     跋程策後右鄉試程策,今茲編類,頗亦有所删削。

    蓋國家典章,廟堂謀議,及當世施行之務,亦或可考于斯。

    起自壬午,至癸卯,中間缺轶者十之二三。

    此後亦未及續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