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全書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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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底放這身來都在萬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
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髙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所以幼其幼聖其合徳賢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殘疾惸獨鳏寡皆吾兄弟之颠連而無告者也
幹父坤母而人生其中凡天下之人皆天地之子矣然繼承天地統理人物則大君而已故為父母宗子輔佐大君綱紀衆事則大臣而已故為宗子之家相天下之老一也故凡尊天下之髙年者乃所以長吾之長天下之幼一也故凡慈天下之孤弱者乃所以幼吾之幼聖人與天地合其徳是兄弟之合徳乎父母者也賢者才德過于常人是兄弟之秀出乎等夷者也是皆以天地之子言之則凡天下之疲癃殘疾惸獨鳏寡非吾兄弟無告者而何哉
【朱子曰西銘狀仁之體元自昭著以昧者不見故假父母宗子家相等名以曉譬之初未嘗謂與乾坤都無幹渉而姑為是言以形容之也 人皆天地之子而大君乃其适長子所謂宗子有君道者也故曰大君者乃吾父母之宗子爾非如所謂既為父母又降而為子也問宗子如何是适長子曰此正以繼襧之宗為喻爾繼襧之宗兄弟宗之非父母之适長子而何 許多人物生于天地之間同此一氣同此一性便是吾兄弟黨與大小等級之不同便是親疏逺近之分 凡天下疲癃殘疾惸獨鳏寡吾兄弟颠連而無告者也君子之為政且要主張這一等人】
于時保之子之翼也樂且不憂純乎孝者也
畏天自保者猶其敬親之至也樂天而不憂者猶其愛親之純也
【朱子曰西銘首論天地萬物與我同體之意固極宏大然其所論事天功夫則自于時保之以下方極親切 問西銘自幹稱父坤稱母至民吾同胞物吾與也處是仁之體于特保之以下是做工夫處曰若言同胞吾與了便說着博施濟衆郤不是所以隻教人做工夫處隻在敬與恐懼故曰于時保之子之翼也能常敬而恐懼則這個道理自在】
違曰悖徳害仁曰賊濟惡者不才其踐形惟肖者也不循天理而狥人欲者不愛其親而愛他人也故謂之悖徳戕滅天理自絶本根者賊殺其親大逆無道也故謂之賊長惡不悛不可敎訓者世濟其兇增其惡名也故謂之不才若夫盡人之性而有以充人之形則與天地相似而不違矣故謂之肖
【朱子曰人之有形有色無不各有自然之理所謂天性也踐如踐言之踐蓋衆人有是形而不能盡其理故無以踐其形惟聖人有是形又能盡其理然後可以踐其形而無慊也 西山真氏曰天之予我以是理也莫非至善而我悖之即天之不才子也具人之形而能盡人之理即天之克肖子也】
知化則善述其事窮神則善繼其志
孝子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聖人知變化之道則所行者無非天地之事矣通神明之徳則所存者無非天地之心矣此二者皆樂天踐形之事也【問知化則善述其事窮神則善繼其志其旨如何朱子曰聖人之于天地如孝子之于父母化者天地之用一過而無迹者也知之則天地之用在我如子之述父事也神者天地之心常存而不測者也窮之則天地之心在我如子之繼父志也得其心而後可以語其用故曰窮神知化而中庸曰緻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亦此之謂欤 如知得恁地便生知得恁地便死知得恁地便消知得恁地便長此皆是繼天地之志随他恁地進退消長盈虛與時偕行小而言之饑食渇飲出作入息大而言之君臣便有義父子便有仁此都是述天地之事化底是氣故喚做天地之事神底是理故喚做天地之志窮神者窺見天地之志這個無形無迹耶化底郤又都見得 陳氏曰神是天地之心化是天地之用窮神以至到言知化非聞見之知如知化育之知乃黙契之謂耳】
不愧屋漏為無忝存心養性為匪懈
孝經引詩曰無忝爾所生故事天者仰不愧俯不怍則不忝乎天地矣又曰夙夜匪懈故事天者存其心養其性則不懈乎事天矣此二者畏天之事而君子所以求踐夫形者也
惡旨酒崇伯子之顧養育英才頴封人之錫類
好飲酒而不顧父母之養者不孝也故遏人欲如禹之惡旨酒則所以顧天之養者至矣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故育英才如頴考叔之及莊公則所以永?爾類者廣矣
不弛勞而底豫舜其功也無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舜盡事親之道而瞽瞍底豫其功大矣故事天者盡事天之道而天心豫焉則亦天之舜也申生無所逃而待烹其恭至矣故事天者夭夀不貳而修身以俟之則亦天之申生也
體其受而歸全者參乎勇于從而順令者伯竒也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若曾子之啓手啓足則體其所受乎親者而歸其全也況天之所以與我者無一善之不備亦全而生之也故事天者能體其所受于天者而全歸之則亦天之曾子矣子于父母東西南北唯令之從若伯竒之履霜中野則勇于從而順令也況天之所以命我者吉兇禍福非有人欲之私故事天者能勇于從而順受其正則亦天之伯竒矣
【問自惡防酒至勇于從令此六聖賢事可見理一分殊乎朱子曰惡防酒育英才是事天顧養及钖類則是事親每一句皆存兩義推類可見 問頴封人之錫類申生其恭二子皆不能無失處豈能盡得孝道曰西銘本不說孝隻是說事天但推事親之心以事天耳二子就此處論之誠是如此蓋事親郤未免有正不正處若天道純然則無正不正之處隻是推此心以奉事之耳 問西銘無所逃而待烹申生未盡此道何故取之曰天不到得似獻公也人有妄天則無妄若教自家死便是理合如此隻得聽受之耳問申生之不去伯竒之自沉皆陷父于惡非中道也而取之與舜曾同何也曰舜之底豫贊化育也故曰功申生待烹順受而已故曰恭曾子歸全全其所以與我者終身之仁也伯竒順令順其所以使我者一事之仁也伯竒尹吉甫之子其事不知據何書為實自沉恐未可盡信然彼所事者人也人則有妄故有陷父之失此所事者天也天豈有妄而又何陷邪西銘大率借彼以明此不可着迹論也 黃岩孫曰履霜操伯竒所作也吉甫聽後妻之言逐之伯竒編木荷而衣采亭花而食清朝履霜自傷無罪見逐乃援琴而歌曲終投河而死家語曰曾參遣妻告其子曰髙宗以後妻殺孝已尹吉甫以後妻殺伯竒伯竒事後母至孝後母譛之伯竒乃亡走山林說苑王國子竒事與此正同必有一誤 又按程子遺書問舜與曾子之孝優劣如何曰家語載耘?事雖不可信郤有此義理曾子耘?誤斬其根曾晢建大杖以擊其背曾子仆地不知人事良久而蘇欣然起進曰大人用力殺參得無疾乎乃退援琴而歌使知體康孔子聞而怒曾子至孝如此亦有這些失處若是舜百事事父母隻殺他不得又問如申生待烹之事如何曰此隻是恭若舜須逃也】
富貴福澤将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女于成也富貴福澤所以大奉于我而使吾之為善也輕貧賤憂戚所以拂亂于我而使吾之為志也笃天地之于人父母之于子其設心豈有異哉故君子之事天也以周公之富而不至于驕以顔子之貧而不改其樂其事親也愛之則喜而不防惡之則懼而無怨其心亦一而已矣
【朱子曰敬天當如敬親戰戰兢兢無所不至愛天當如愛親無所不順天之生我安頓得好令我富貴崇髙便如父母愛我當喜而不防安頓得不好令我貧賤憂戚便如父母欲成就我當勞而不怨】
存吾順事沒吾寜也
孝子之身存則其事親者不違其志而已沒則安而無所愧于親也仁人之身存則其事天者不逆其理而已沒則安而無愧于天也蓋所謂朝聞夕死吾得正而斃焉者故張子之銘以是終焉
【問存吾順事沒吾寜也朱子曰二句所論甚當舊說誤矣然以上句富貴貧賤之語例之則亦不可太相連説今改雲孝子之身存則其事親也不違其志而已沒則安而無所愧于親也仁人之身存則其事天也不逆其理而已沒則安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