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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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解一半他身上的蠱毒,并喚人為他療傷,這段期間内,我會用之前留下的血煉丹,你不許再殺人了,目前的藥材足夠煉出一顆桃花笑,」他特意強調「一顆」,再多他也不煉. 陌天牧一聽,有些不太痛快, 「一顆就一顆,我給你七關的時間,超過,你弟弟的毒也不用解了,後山的亂葬崗就是他的埋骨處.」 哼,以為這樣就放過他嗎?那幾個人還在他手中,還愁沒人可以拿來威脅他? 「不用七天,三日便可,所需藥材大都有了,隻欠缺一樣.」他的血. 陌千臾就像不知疲累,一頭埋入煉丹房便是不眠不休,睜着充血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爐中變化. 發亂了,青髭(zī)叢生,凹陷的眼窩布滿陰影,迅速消瘦的面龐不見絲豪光澤,與昔口的翩翩公子判若兩人. 可他不肯停歇,人也因失血過多而有些站不太穩,除了喝水外,他幾乎沒吃什麼,整個人宛如陷入瘋狂狀态. 沒人可以進入煉丹房,隻有不放心的陌天牧,他不時地探着,以防有作. 不過看過之後,他卻十分滿意,長子幾乎是用他自個兒的血在煉丹,把命耗在丹藥的煉制上,若是不成,他半條命不是白費了嗎? 因此,他最後的一絲疑心也消除了,看着丹爐的眼神越來越狂熱,渴望得不可自拔. 一粒小小的血珠在爐中滾動,色豔如桃花,爐中滾沸的血如狂風旋轉,繞着血珠不斷凝聚,漸漸成形. 火燒旺了,漸成圓形的珠子也變大了,發出淡淡的腥味,血色更豔. 但再細聞,卻有股沁鼻的清香,它分離血的鮮甜和甘醉,淺淺的,誘人嗅聞. 陌千臾又在臂上劃一刀,滴入約半碗的血,他微喘的丢入血蟆、千年墨參和聖湖白蓮,再一次起大火将所有藥性強化. 三天三夜,他不曾停手,當藥材全都擲入爐内後,原本赤豔的血珠竟一瓣瓣地剝開,豔麗化為花形. 桃花笑煉成了. 「哈哈哈,完成了,它是我的,它是我的……」他的長生不老啊,他的青春永駐,就要成真了. 「等一下,還不能用,要放涼……」冷熱藥性不盡相同. 着了魔的陌天牧根本聽不到兒子說了什麼,他眼中隻有開得鮮豔的血紅丹藥,滿腦子是美夢成真的狂喜. 不賺燙的他把手伸進丹護裡,燙出焦味也不予理會,手心一合,捧着燙傷皮肉的丹丸,守财奴似的護在胸口. 他看了又看,笑得嘴都閻不攏,不管真假一迳往嘴裡丢,入喉的桃花香氣讓他陶然的眯起眼,得意忘形的沒發覺,幾近虛脫的長子幹裂的嘴角悄然揚高. 「這是你要的,父親,希望你不會後悔,」使血滌青的桃瓦笑,的确有永保青春的功效,可是…… 「呵,我現在覺得精力充沛,氣血旺盛,仿佛年輕人一般耳清目明,血牡丹的解藥我照約定給你.」反正能一次就能下第二回, 「不用了,千葉的毒早就解了.」以他妙手回春的醫術,豈會解不了小小的蠱毒, 「解了?」陌天牧慢慢的擡頭,陰殘的眸子眯成一條線, 「是呀,解了,大哥第一天就給我解藥了,不過也是多虧了這個我才沒完全被你控制.」臉色明顯變好的陌千葉斜倚牆邊,笑得有幾分狡猾. 「「蒼日」?」望看他手上的墨黑圓珠,陌天牧驚呼出聲. 「原采它就是「蒼日」,三玄教聖物,做教主的把聖物給兒子治毒也不算大吃虧.」反正代代相傳, 「蒼日」落到他手裡也算誤打誤撞,陌千臾給了心愛女子防身,她覺得用不上而給紅紅,愛玩的血龜确實藏了幾天.偏偏這時點墨像中邢似的直喊有鬼,和他關在一起的紅紅實在受不了他的鬼吼鬼叫,于是用寶珠鎮邪,解了他不知從哪染上的怪毒. 之後陌千葉到牢裡救他們,怕寶珠丢失的點墨便将它交由二少爺保管, 很妙的因果,誰也沒料到一連串的轉手竟無意間保下陌千葉的一條命. 「你知道我另一個身分?」陌天牧眼中迸出殺意. 「本來不清楚,直到你派出穎清追殺霍五,一切自然水落石出.」殺霍五的三玄教中人,用意是奪回「蒼日」,而穎清隻聽命一人. 「原以為你是條聽話的狗,才沒去防着你,沒想到你們兄弟倒是聯手倒打我一耙.」他們什麼時候搭上的,他竟毫無所覺. 陌千臾吞下一粒白色藥丸,略微調息後反諷,「為人不仁,注定衆叛親離,千葉不做反抗的任你驅使,為的是徹底扳倒你.」 「扳倒我?」他冷笑,「他有這能力嗎?」 「加上我就行,我們倆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他的算計,他的城府,他的自負,無一不為他們所深知. 陌天牧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瞳蓦地一沉. 「你們做了什麼,難道那粒桃花笑是假的?」 「不假,貨真價實,不過父親,你不覺得全身很亢奮,直想躍天摘月嗎?」 「你、你們騙了我……」好熱,像火在燒似的. 「不用我的血做藥引你不會上當,而千葉的行屍走肉更讓你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