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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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臾,你爹究竟要什麼,為何非你不可?」他不是沒有兒子,卻執意要這一個,甚至不惜拿他們性命來要脅他回莊. 陌千臾臉色一黯, 「永生.」 「永生?」那不是神才有的天壽. 「我曾祖父曾獲得一道秘方,據說能讓人長生不老,但煉制方式太過歹毒,因此先人束之高閣,不許子孫私自取出……」 祖父一時好奇拿來一閱,卻被剛長成少年的父親偷瞧到,他驚喜萬分的記下此事,一心等着祖父将此藥方傳給他, 可是祖父發現他的邪念而傳孫不傳子,父親因此懷恨在心,一心要竊取到手. 「其實祖父教我的是補血益氣的長壽之法,而那帖秘藥的方子早就撕毀了,可父親不信,他認為我藏着掖着不給他,後來還聽信茅山道士的術法,硬逼我用邪法煉丹.」 所以他逃了,逃得遠遠的. 「可我看他并未停止煉制丹藥,他的臉色……紅潤得不正常.」月升月落,花開花謝皆有定律,逆關而行終招關譴. 陌千臾苦笑. 「這也是我擔心你的原因,他用人血煉藥,你純淨的血就是他求之若渴的靈藥.」 「什麼,人血?!」她心口一震,面色微白. 「答應我,别靠他太近,有多遠離多遠,他入魔了,不再是人.」他害怕自己保不住她,吃人骨頭的陌家莊驚險萬分. 「你也要小心點不要因為是至親而有了愚孝念頭,他雖是你爹,卻也是人性已滅的魔,你必項大義滅親,而不是為他賠上自己.」延壽心疼他,眼中情絲千萬縷. 他目光柔和的泛起笑, 「果然這世上阿壽對我最好,即使因為我而身陷危機,也沒有一句怨言,永遠相信我,給我心靈上的平靜.」 「接下來,你不會又要說你多麼喜歡我,喜歡到腦子變笨了,除了我,你看不到其他人,這一生隻想與我長相厮守.」他說了好多好多,她快要會背了. 一怔,他輕笑出聲,「已經不是喜歡這麼簡單,是愛,我陌千臾愛上與我一意相通的阿壽,想娶她為妻,不知她肯不肯允了這個白頭之約?」 「你……你要娶我?」她口吃,不慎咬了粉舌. 「是,我已經找到治你失憶的方法,将「蒼日」磨細混入烏頭參,再加入關山雪蛤熬煮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三碗水熬出的精華是米粒大小的藥丸……」他答應過她的事一定會做到. 延壽一臉驚恐的搗住他的嘴, 「你明知道我不會吞藥丸,會梗住喉嚨.」 「那就用我的法子哺喂,我樂意之至,」他笑着一啄朱唇,沒少了憐愛. 潮紅蔓延薄嫩面皮,她忍住不讓自己看起來慌亂. 「你能不能少說些讓人臉皮發躁的話,身為一個大夫卻像是滿嘴油腔滑調的纨绔子弟,你羞不羞?」 「不羞,羞就生不出如你一般杏目桃腮的粉嫩娃兒了.」他不忘口頭上占點便宜,暫時把煩心的事放一邊. 聞言,延壽先是一喜,想像着玲珑剔透的小人兒,手舞足蹈的逗人開懷,可竈神的話掠過心底,她半愁半憂的斂了笑意.身為壽仙的她能擁有情愛嗎?甚至為他長留人間. 她開始彷徨,希望一直失憶下去,若什麼都不知情,至少她是開心的,盡情地愛人也被愛, 該告訴他,她不是凡人嗎?她猶豫着. 若是不說,豈非瞞騙,他不斷付出情感,要是最後落得一場空,他會恨她嗎? 恨她讓他越陷越深. 心像有兩股力量在拉扯,微微的疼,微微的酸,令人眼眶不覺多了濕意. 「千臾表哥,你瞧我替你煮了什麼,是你最愛吃的鳳片燴銀耳,泡過水的銀耳像雪花,透着晶瑩……你們在幹什麼?!」為何屋裡有女人,還舉止親昵的靠在他懷中? 徐穎心興匆匆的端湯而來,滿眼嬌羞的想讓心愛的未婚夫試試她的手芝,誰知會看見未婚夫擁着别的女人濃情密意,她的滿腔情意頓時成了諷刺. 「你表妹?」延壽将蔥白玉指輕輕放下,挪開幾步. 「嗯,姑母的女兒.」他(颔)hàn首,收起調笑的神情. 「穎心,這天熱,你怎麼不在挽月閣裡待着,受了暑氣對你的身子有損.」 「她是誰?」她唇顫的問道. 雖然穎清哥說千臾哥另有所愛,可是她不信,那天他一回莊不是立刻就來找她嗎?美人笑的事一定也隻是誤會,舅父不會害她的,她不隻是他的外甥女,還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一定是千臾哥搞錯了. 陌千臾看了她一眼,不避嫌的執起蔥白小手. 「你未來表嫂,」 「未、未來表嫂,千葉表哥的?」她不信,猶自欺着. 「我的.」他望向執手一生的佳人,眼含柔情. 這兩字震得徐穎心柔腸寸斷,芳心碎裂,她搖晃了幾下,必項抓緊婢女的手臂才不緻跌倒, 他……他怎能無視她的感受,當看她的面背棄自小定下的婚約,面色溫柔的說着最殘酷的言語,打擊她脆弱不堪的心. 該是她的呀,怎能拱手讓人? 菊月說,要得到男人的心就要使出非常手段,如果不想失去,那就得先把他的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