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五回 金匮傷胎傾彩艾 玉池煉汞蠱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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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夾道穿出二門,恰好遇着衆允。

    衆允叫道:胡媽媽作得好事!” 胡婆子聽得,好似頂門一雷,行走慌張。

    需有孚亦趕來叫道:“作得好事!”胡婆子益慌,一步緊一步錯,走在西邊箭道裡去。

    茂樹參天,短茅匝地,後面衆允、需有孚趕來,又叫道:“昨日大爺在此處将你幹女兒活活打死,今日正好收屍招魂!” 胡婆子信以為真,面色如土。

    兩人見如此光景,一齊上前拿住,喝問實情。

    胡婆子一則駭怕,二則懼打,遂将輕輕如何設謀,念庵如何墜胎,自己如何作弄,逐一告知兩人。

    兩人即将胡婆子縛住,禀明耿朗。

    耿朗大怒,立将輕輕拿到,親自審問,不打自招。

    耿朗重責輕輕,即刻令官媒帶去變價。

    将胡婆子縛送棠夫人,棠夫人亦即趕逐出門。

    是時彩艾病症反到瀉好,冤已洗明,好生氣平。

    雲屏恐彩雲終久不喜彩艾,因将彩癗、彩菽、彩葑、彩蕭、蓁蓁、猗猗、怡怡、芋芋八個人,寫了八個名簽掣換。

    誰知偏掣着彩菽,因将彩艾換給夢卿。

     彩艾此時一似登天,病已好了八九。

    此一事雖是衆允等巧于探問,然亦由童觀之接得道士,以發其端也。

    自此道士與童觀長相往來,一日向道士道:“老師相我大有好處,我輩好處不過隻在發财。

    然發财遲早,雖雲有命,而到手用去,也隻一般。

    不知後日之财,今日預借得否?”道士道:“如何借不得,隻看法術何如耳!”童觀求問其法,道士道:“其法不一,須在本庵内既無沖破,亦可靜守。

    或三七,或五七,或七七,開钅盧得矣。

    ”童觀道:“此非所謂煉汞乎?道士笑道:“此為縮金法,非煉汞也。

    譬如以白銀五十,煉二十一日縮為五錢,每錢十分,共五十分。

    若要用時,隻将一分點人鉛錫内,可得足銀十兩。

    以五十化為五百,故又為九一之法。

    童觀道:“老師何不煉來自用?”道士道:“我家師祖定此法時,立誓一代隻傳一人。

    我閱人多矣,惟你有些道氣,要傳法與你,恐你不信,不得不先與你試看。

    你若得法之後,不可洩露于人,隻可自煉以濟貧乏。

     到年老時,亦須擇一人傳授。

    至如何相人,我亦有秘法薪傳。

    ”童觀大喜,回到家中,将所有共湊了五十兩。

    告了病假,就偷在道士庵内暫住。

    道士日與飲食,煉至三七日,果然煉成一塊精銀,稱足五錢。

    道士又将白鉛五十兩用縮銀五分在爐内一點,果又成了一個翹邊細紋平底蜂窩元寶。

     童觀喜出望外,道士道:“你告假日久,可暫回家數日,所成銀兩,切不可驟用,恐人生疑。

    再來時,我好傳你秘訣。

    ”因又贈些碎銀,暫敷需用。

    童觀得意回家。

    童蒙見了恨怨道:“既然告病,便當家居,教我一連尋過十數天,全無音耗。

    業經屢受責罰,今日卻從何來?衆需兩家,你須自去回複。

    ”童觀隻不明言,早有雜差人告知衆允需有孚,轉禀耿朗。

    耿朗親加審問,童觀一味支吾。

    耿朗一面從重懲責,一面撿看行李,見他包裹内有五六錢重小白錫一塊,大鉛元寶一枚,童觀此時方悟為道士所欺。

    費卻許多财物,買了兩腿棒瘡,養病在家。

    央童蒙去尋道士,道士已逃之夭夭了,童觀幾乎氣死。

    耿朗進内告知雲屏,雲屏道:“二娘曾說童觀知識瑣小,見利即迷,今日果應其言。

    官人當換一個親随,以示警戒。

    ”耿朗乃選惟清作親随,另派惟恭以足應答賓客之數,着童觀聽備雜差。

    夢卿道:“一月之間,女有輕輕,男有童觀,雖皆愚昧自取,然亦家教之未講也。

    外面命衆允需有孚不時訓教家丁,分析法律,以免事端。

    内邊當命和氏、睦氏不時條導衆婢、解釋是非,以除猜忌,亦足以昭家法。

    ”耿朗、雲屏随即傳谕施行。

    這一來有分教:争妍固寵,再深娼忌之心。

    曠女孤男,得遂相思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