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回 貝錦箕芳雙入室 青裳丹棘兩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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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向人寰障翳氛,全憑臭味判莸熏。

     楚腰若肯誇蓮步,早逞淩波蹙繡裙。

     卻說耿朗道破耿服心事,回至家中禀知康夫人,康夫人道:“男大當婚,自然有些思慮。

    你何不先禀明叔母,再作商議。

    ” 耿朗遂乘便禀過荊夫人,荊夫人亦有些看出來。

    雖令媒的各處撮合,奈一時難得相當。

    延至八月初間,耿服漸漸露出病形。

    若癡若狂,常門窗幾案上寫三個字道:“溱與洧”,人都不解其意。

    這日耿朗看病回家,和雲屏、夢卿追究。

    夢卿想夠多時,忽然道:“是了!大娘可悟得『溱與洧,方渙渙兮』否?”雲屏聽了大驚道:“是,是。

    不錯,不錯。

    ”耿朗道:“這是怎樣解?”雲屏即将渙渙在夢中如何哭笑,如何聲叫之處,細說一遍。

    耿朗道:“若如此說來,則四弟之病竟是為渙渙而起,可笑天下有如此癡人。

    且渙渙人才又不甚好,何至如此勞思?” 夢卿因勸耿朗道:“大凡人情意相投,縱容貌尋常,也生憐愛。

    況渙渙尚有幾分人才,四叔既垂青盼,自然要動心懷。

    官人何不将渙渙送去,萬一四叔之病因此而起,豈非快事?”耿朗聽了欣然道:“二娘所言甚是,隻恐送去四弟不受奈何?”夢卿道:“若明明相送,或恐四叔礙于世俗,執拗不收。

    若預先禀明叔母,教渙渙前去事奉湯藥,又安有不受之理?”耿朗點頭應允。

    夢卿又向雲屏道:“五娘房内,隻有侍女四人。

    今除去渙渙,隻剩得三個。

    且望大伯父家去,五娘又不另帶别人,素日卻最喜猗猗,前日已随過一次,我想就将猗猗送給五娘何如?”雲屏道:“這益發處治得周到。

    ”于是耿朗、雲屏禀明棠夫人、康夫人、荊夫人,将猗猗替了渙渙,定于初十日送渙渙前往。

     到得初十,雲屏将渙渙妝飾的玉琢花團,又賞許多衣物,渙渙拜别而去。

    過了數日,已是八月十四,果然耿服一日好似一日。

    耿泗國日喜夢卿穎悟過人,忠厚行事,又送兩個侍女來:一名貝錦,一名箕芳。

    耿太仆因喜夢卿勸夫行義,換婢全情也送兩個侍女來:一名青裳,一名丹棘,俱是十五日一同進門。

     耿朗大喜,一則四弟病好,處治得宜。

    二則尊長慈恩,井得厚賞。

    三則正逢嘉節,燕樂相當。

    于是命康爵大備酒筵,晚間賞月。

    康夫人亦要看他小夫妻團圓快樂,就令在萱花坪前設筵。

    這萱花坪周圍數畝,栽滿萱花。

    坪前一座小橋,池水是從九臯亭引來。

    池南曲曲折折,一帶遊廊,便是往夢卿房内去的路徑。

     相離正樓甚遠,故至月色轉西,亦無遮礙,卻與康夫人寝室東西相對。

    内有角門相通,東邊亦開一角門,通着葡萄園,萱花坪北即是愛娘住樓。

    愛娘先命侍女在樓前供上月光遍照菩薩的神紙,姊妹五人俱各拜過。

    愛娘又教枝兒、春畹、喜兒、汀煙、綠雲來拜。

    枝兒笑道:“我們拜個甚麼?”愛娘道:“呆丫頭。

    鎮日家服事,難道分不得一分福物?”喜兒道:“我們隻作謝賞,便拜拜何妨!”因合枝兒、汀煙、綠雲扶定春畹,七手八腳,春畹不防就拜了一拜。

    愛娘道:“今日大喜,又有了六娘也。

    ”衆人一齊好笑。

    須臾耿朗從康夫人那邊走來,夫妻六人席地團團而坐。

    侍女行酒,每人滿引一杯。

    耿朗道:“值此佳節,月朗風清,一樂也。

    事少心閑,二樂也。

    人情歡洽,三樂也。

    酒馔豐美,四樂也。

    試想人生百年,此景此情,此人此物,兼得者能有幾時?此而不樂,更何待耶?”于是又滿引一杯,然後慢慢暢飲。

    愛娘令彩癗、彩菽、彩葑、紅雨、渚霞等歌舞,歌道:弄玉蕭郎疊主賓,霓裳一曲譜翻新。

    廣寒寂寞愁今古,料得嫦娥也愛人。

     五個人珠翠缤紛,钗環铿響。

    月光照處,甘露盈襟。

    花影來時,奇香滿袖。

    耿朗大悅,又滿飲數杯,且道:“二娘今日連得四婢,明歲中秋,想将“羽衣霓裳曲“按得熟也!須大娘分撥。

    ”雲屏道:“若于四娘五娘房裡各添一人,彼此皆足使令矣。

    ”夢卿于是将四個都叫至面前,聽香兒、彩雲自擇。

    香兒要貝錦,彩雲要箕芳,青裳、丹棘便随了夢卿。

    是時香燭已盡,燒卻神紙。

    雲屏将供的餅果分作六分,自及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