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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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徑如此矛盾,這讓我很懷疑四叔勸我的說辭是他的真心話。

     四叔見我不說話,大約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搖搖頭說:“你這孩子脾氣和你父親一樣倔,你這性子不改,早晚會吃了和你父親一樣的虧……” 說到這裡的時候,四叔突然住口,他已經看見我用很異樣的神情在看着他,因為我已經聽到了他提起了父親的事。

     四叔愣了幾秒鐘,然後重新靠回沙發裡,整個人顯得很頹唐,然後他用低沉的聲音說:“你如果真要去我也攔不住你,但我與你說的你一定要記在心上,第一,離薛遠一些,他會害死你的;第二,如果在墓裡遇見你爺爺給你講過的翡翠人俑,什麼都别管,隻管拼命地逃命,聽到沒有?” 四叔的這番話,更加說明他知道些什麼卻不肯告訴我,我點頭同意,和四叔的談話算是再一次以不快而結尾,然後我聽見四叔自顧地說着什麼,似乎在說我,又似乎在喃喃自語,我聽見他說:“對你我是越來越沒轍了,再這樣下去,非走了你老子的老路不可。

    ” 而在我的記憶中,父親一向不怎麼在家,都在外做生意,一年也見不到幾面,我童年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和爺爺一起度過的,而我的母親,據說在生我的時候難産死了,所以從小我就是跟着爺爺和四叔長大的。

     所以我并不知道父親是走了什麼樣的路,四叔又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再次想起這些家族裡的事情,已經是三天後,我正坐在開往龍潭峽谷北溝的面包車上,我看着窗子外在發呆,旁邊的甯桓他們正說着什麼,當然隻有甯桓和葉成、曉峰在說話,瘋子在開車,薛坐在副駕上,應該還是經年不變的那一副表情,而且從出行開始,他就一個字沒說過,甚至還有些躲着我。

     可能是因為聽見了四叔電話裡的話,也可能是因為别的什麼事。

     明老給我們安排了其他的夥計,可是被我拒絕了,龍潭北溝我們去過一次,輕車熟路,而且帶着一幫夥計反而目标太大不便于行動,而且這些個夥計也隻能打打下手做些苦力,讓他們下地連他們自己都不放心,更别提别人了。

     所以我和明老說一切從簡,我們幾個人能夠應付得來。

     我回過神來,于是問瘋子我們已經到哪裡了,記憶中從洛陽到龍潭北溝最多也就三四個小時的路,我們出來大約已經有這個時間了吧。

     瘋子說我們要先找個地方把車給停下,我們總不能開着車進到深山老林裡面去。

     最後我們到了一個小城市裡将車停在了一個停車場裡,吃了飯,就馬不停蹄地朝北溝進去,我們每個人身上都背着一個大到不行的旅行包,沉得要命,這時我才感歎沒帶下苦的夥計是多麼不幸的一件事。

     但是感歎歸感歎,事兒總是還要做的,一路上倒也沒出什麼岔子就到了龍潭峽谷邊,過了索橋,就是北溝,在往裡面進去一二裡地,幾乎已經是人迹罕至,我們的盜洞就打在密林的一個山坡上,這個盜洞當時花費了好些天的時間才開好。

    一是這個墓在的有些深,第二則是這山裡面山石太多,盜洞不太好打,洛陽鏟在這派不上用場,隻能用工兵鏟,而且下去的盜洞開的也很崎岖,繞過了許多巨大的石塊,所以很是浪費時間。

     當然這次我們已經有了現成的盜洞就不用去考慮這些,爬上了山坡,我們徑直往盜洞開着的地方來,甯桓選擇的地方隐蔽,要不是他記得,要讓我找我也不一定能找到,而且甯桓開盜洞還有一個習慣,就是完事離開之後會将洞口堵上以掩藏蹤迹。

     可是當甯桓找到這個盜洞的時候,我卻看見它分明是開着的,周圍撒了許多泥土,像是被重新挖開過,而且我确定甯桓将洞口堵了起來,因為當時我們就在旁邊。

     這時候薛說了自出發以來的第一句話:“這是從裡面扒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