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後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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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2月14日)

    陶希聖在香港發表了一篇文字,揭發所謂“新政權”的真相(見昨日本埠各報),告訴我們那些“臨時”“維新”之類的要人,所以如此死心塌地為主子服役者,原來因為有兒子押在日本作質。中國人素重家族觀念,日本人看準了這一點,叫你不得不唯命是從,倔強不得,可謂辣手。然而舔犢情深,人心同有此感,就是中國這次殊死抗戰,也無非不惜犧牲自身,以求後世子孫的免為奴隸。我們不懂聰明自負的汪兆銘,盡管如何利欲熏心,良知泯沒,如何竟會糊塗昏愦到這等地步。細細一想,也許因為陳璧君沒有替汪兆銘生過兒子吧?果然的話,那麼盡管汪兆銘大處糊塗,小處卻一點不糊塗。不是他竭力要求日人開放南京上海間長江之一段,及京滬間的通行證頒發權和憲警檢查權嗎?隻要自己生命安全無問題,何必為天下後世着想?汪兆銘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又是一個多愁多病的詩人,人生朝露,不知尚能活幾個春秋,橫豎身後更無後顧之憂,樂得竊号自娛,笑罵由人。也許他的叛國行為,就是此種自暴自棄心理的表現,然而在日人手裡讨生活,其味果何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