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七 君臣知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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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蔣穎叔薦放侄孫誼雲:『放早以逸民,被遇章聖,有握手登樓之眷。

    』真宗屢欲大用,放固辭,乃止,惜哉!【渑水燕談。

    】 ○張乖崖 乖崖公曰:『吾河曲一書生爾,猥自出身,遭逢聖主。

    』太平興國中,進士及第,屢親民政,自太常博士,罷荊湖北路轉運使。

    入觐時,太宗皇帝禦長春殿,召對數刻,上曰:『卿奏事精審可信。

    』特賜金紫,除虞部郎中,旋授樞密直學士,知益州。

    面奉聖旨:『西川經賊後,民頗傷殘,不聊生,卿去到後,可便宜行事,欽哉!』君不疑臣,委任至重,乃感恩泣下。

    到川後,奉诏條之外,事有大可革者,奏後始行。

    其有從權而合義者,先行後奏,上悉允之,故得展微効,立功名,誠由上信不疑,下讒不入。

    【見忠定公語錄。

    】 二 忠定公為禦史中丞,一日,于行香所,宰相張齊賢呼參知政事溫仲舒為鄉弟,及他語,鄙甚。

    【錢希白所撰公墓志雲:彈執政之失錯辭者是。

    】公以非所宜言,失大臣體,遂彈奏之。

    齊賢深以為恨,後于上前短公曰:『張詠本無文,凡有申奏,皆婚家王禹偁代為之。

    』禹偁前在翰林,作齊賢罷相麻詞,其辭醜诋。

    及再入中書,禹偁亦再知制诰,故兩欲中傷之。

    公聞,自辨曰:『臣苦心文學,搢紳莫不知。

    齊賢以臣假手于人,是掩上之明,誣臣以非罪也。

    』上曰:『卿平生著述幾多,可進來。

    』公遂以所著進,上閱于龍圖閣,未竟,賜坐。

    上曰:『今日暑甚。

    』顧黃門于禦幾取常所執紅绡金龍扇賜公,且稱文善。

    公起再拜,乃納扇于幾,上曰:『便以賜卿,美今日獻文事。

    』 【渑水燕談。

    】 ○張文定 太祖幸西都肆赦。

    張文定公齊賢時以布衣獻策,太祖召至便坐,令面陳其事。

    文定以手畫地,條陳十策,内四說稱旨,文定堅執其六說皆善,太祖怒,令武士拽出。

    及車駕還京,語太宗曰:『我幸西都,唯得一張齊賢耳。

    我不欲爵之以官,異時汝可收之,使輔汝為相也。

    』至太宗初即位,放進士榜,必欲置于高等,而有司偶失,掄選【明抄本有『在』字。

    】第三甲之末,太宗不悅。

    及注官,有旨一榜盡與京官通判。

    文定釋褐将作監丞,通判衡州,不【東軒脫『不』字。

    】十年,果作相。

    【東軒筆錄。

    】 ○柳仲塗 柳開知潤州,有監兵錢供奉者,亦忠懿之近屬也。

    乃父方奉朝請,在京師,開乘間來谒,造其書閣,見壁有繪婦人像甚美,诘以誰氏,監兵對曰:『某之女弟也,既笄矣。

    』柳喜曰:『開喪偶已踰期,願取為繼室。

    』錢曰:『俟白家君,敢議姻事。

    』柳曰:『以開之材學,不辱于錢氏之門。

    』遂強委禽焉,不旬日而遂成禮。

    錢不之敢拒,走介白其父,乞上殿面訴柳開,劫取臣女。

    仁宗問曰:『卿識柳開否?』曰:『不識。

    』上曰:『真奇傑之士也。

    卿家可謂得嘉婿矣。

    吾為卿媒,可乎?』錢父不敢再言,但拜謝而退。

    【見倦遊雜錄。

    】 ○袁廓 袁廓,梓潼人,敢大言,太祖奇之。

    太祖即位,遷殿中丞,掌市征,歲中增缗錢數萬,特賜錢百萬。

    會錢俶納土,诏廓按行府庫倉廪,所至公宴,令别席而坐以寵之。

     ○錢俶 錢俶,太宗即位來朝,宴後苑,泛舟池中。

    太宗親酌酒以賜俶,俶跪而飲。

    每貢乘輿服物器玩,制作精妙。

    遣使修貢,必羅于庭,焚香再拜。

    【并見範蜀公蒙求。

    】 ○呂文惠 呂文惠公端使高麗,遇風濤,恍懼間,樯折,舟人大恐,公恬然,讀書若在齋合時。

    首台呂文穆相蒙正告老甚切,上宴後苑,作釣魚詩,獨賜公斷章雲:『欲餌金鈎深未到,磻溪須問釣魚人。

    』以首宰屬公,公和進雲:『愚臣鈎直難堪用,宜問濠梁結網人。

    』文穆得謝,果冠台席。

    【見玉壺清話。

    】 ○趙稹 趙稹,字仲微,單父人。

    登進士第,累為兵部員外郎,益州路轉運使。

    真宗謂曰:『遠方之事,朕皆欲聞,一一奏來,朕當為卿行之。

    』故稹至蜀,奏利害最詳。

    及後,益州阙守,乃自三司鹽鐵副使,授谏議大夫、集賢院學士、知益州。

    天聖中,以工部侍郎知并州,回,上殿奏事,上曰:『先帝時,嘗诏益州市錦六千匹,時有姓趙者知州,止市千匹,還是卿否?』稹曰:『是。

    』上曰:『卿如此恤民,誠是至公。

    嘗聞先帝言,卿樸厚可任。

    』未幾,為刑部侍郎、樞密副使,以先帝所委臣故也。

    【見本朝名臣傳。

    】 ○晏元獻 晏元獻公為童子時,張文節薦之于朝廷,召至阙下,适值禦試進士,便令公就試題,曰:『臣十日前,已作此賦,有賦草尚在,乞别命題。

    』上極愛其不隐。

    及為館職,時天下無事,許臣寮擇勝燕飲,當時侍從文館士大夫,各為燕集,以至市樓酒肆,往往皆供帳為遊息之地。

    公是時貧甚,不能出,獨家居,與昆弟講習。

    一日選東宮官,忽自中批除晏殊,執政莫谕所因。

    次日進覆,上谕之曰:『近聞館閣臣寮,無不嬉遊燕賞,彌日繼夕。

    惟殊杜門與兄弟讀書,如此謹厚,正可為東宮官。

    』公既受命得對,上面谕除授之意,公語言質野,則曰:『臣非不樂燕遊者,直以貧,無可為之具。

    臣若有錢,亦須往,但無錢,不能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