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七十七 安邊禦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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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中國為唐家,華言為唐言。

    【倦遊錄。

    】 ○高麗 高麗自五代以來,朝貢不絕,朝廷每加爵命,必遣使以獎之。

    故呂相國端、呂侍郎文仲佑之,皆相繼為使。

    三人者,皆寬厚文雅,有賢者之風。

    如孔維輩,或樸魯,舉措為其所哂,或貪猥,不能無求索,甚辱朝命。

    後劉式、陳靖至其國,國王王治者,因語及中國族望,必有高下,如唐之崔、盧、李、鄭。

    式等言,但以賢才進用,亦不論族姓。

    治曰:『何姓呂者多君子也?』蓋斥言三呂,亦因以警使者。

     高麗國王王治上言,願賜闆本九經書以誇示外國,诏給之。

    【并談苑。

    】 ○契丹(一) 路振奉使契丹,至幽州城南亭,是日大風,裡民言,朝廷使來,率多大風。

    時燕京留守兵馬太原帥秦王隆慶,遣副留守秘書大監張肅迎國信,置宴于亭中,供帳甚備,大閹具馔,醆斝皆頗璃黃金扣器。

    隆慶者,隆緒之弟,契丹國母蕭氏之愛子也,故王以全燕之地而開府焉。

    其調度之物,悉侈于隆緒,嘗歲籍民子女,躬自揀擇,其尤者為王妃,次者為妾媵。

    炭山北有涼殿,夏常随其母往居之,妓妾皆從,穹廬帟幕,道路相屬。

    虜相韓德讓尤忌之,故與德讓不相協也。

    蕭後幼時,常許嫁韓氏,即韓德讓也,行有日矣,而耶律氏求婦于蕭氏,蕭氏奪韓氏婦以納之,生隆緒,即今虜主也。

    耶律死,隆緒尚幼,襲虜位。

    蕭後少寡,韓氏世典軍政,權在其手,恐不利于孺子,乃私謂德讓曰:『吾常許嫁子,願諧舊好,則幼主當國,亦汝子也。

    』自是德讓出入帏幕,無間然矣。

    既而酖殺德讓之妻李氏,每出弋獵,必與德讓同穹廬而處,未幾而生楚王,為韓氏子也。

    蕭氏與德讓尤所鐘愛,乃賜姓耶律氏。

    是夕,宿于永和館,館在城南。

    九日,虜遣使置宴于副留守之第,第在城南門内,以驸馬都尉蘭陵郡王蕭甯侑宴,文木器盛虜食,先薦駱糜,用杓而啖焉。

    熊肪羊豚雉兔之肉為濡肉,牛鹿鴈鹜熊貉之肉為臘肉,割之令方正,雜置大盤中。

    二胡雛衣鮮潔衣,持帨巾,執刀匕,?割諸肉,以啖漢使。

    幽州幅員二十五裡,東南曰水窗門,南曰開陽門,西曰青音門,北曰北安門。

    内城幅員五裡,東曰宣和門,南曰丹鳳門,西曰顯西門,北曰衙北門。

    内城三門,不開,止從宣和門出入。

    城中凡二十六坊,坊有門樓,大署其額,有罽賓、肅慎、盧龍等坊,并唐時舊坊名也。

    居民棊布,巷端直,列肆者百室,俗皆漢服,中有胡服者,蓋雜契丹渤海婦女耳。

    府曰幽都府,光祿少卿郎利用為少尹,有判官掾曹之屬。

    民有小罪,皆得關決,至殺人非理者,則決之于隆慶,喜釋而怒誅,無繩準矣。

    城中漢兵凡八營,有南北兩衙兵、兩羽林兵、控鶴神武兵、雄捷兵、骁武兵,皆黥面給糧,如漢制。

    渤海兵,别有營,即遼東之卒也。

    屯幽州者數千人,并隸元帥府。

    隆慶驕侈,不親戎事,兵柄鹹在蘭陵郡王驸馬都尉蕭甯之手。

    國家且議封禅,有諜者至涿州,言皇帝将親征,往幽薊以複故地,然後東封泰嶽。

    虜大駭,遽以甯為統軍,列栅于幽州城南,以虞我師之至。

    既而聞車駕臨岱,遂止。

    虜舊有韓統軍者,德讓從弟也,取蕭後姊,封齊妃。

    韓勇悍,多變詐,虜之寇我澶淵也,韓為先鋒,指麾于城外,我師以巨弩射之,中腦而斃,虜喪之如失手足。

    自是虜無将帥,遂以甯統之,年五十,勇略不及韓,虜鹹憂焉。

    虜政苛刻,幽薊苦之,圍桑稅畝,數倍于中國,水旱蟲蝗之災,無蠲減焉。

    以是服田之家,十夫并耨,而老者之食,不得精鑿。

    力蠶之婦,十手并織,而老者之衣,不得缯絮。

    征斂調發,急于剽掠。

    加以耶律、蕭、韓三姓恣橫,歲求良家子以為妻妾,幽薊之女,有姿質者,父母不令施粉白,弊衣而藏之,比嫁,不與親族相往來。

    太宗皇帝平晉陽,知燕民之徯後也,親禦六軍,傅于城下,燕民驚喜,謀欲劫守将,出城而降。

    太宗皇帝以燕城大而不堅,易克難守,炎暑方熾,士卒暴露且久,遂班師焉。

    城中父老,聞車駕之還也,撫其子歎息曰:『爾不得為漢民,命也。

    』【自虜政苛刻已下事,并幽州客司劉斌言。

    斌大父名迎,年七十五,嘗為幽州軍政校,備見其事,每與子孫言之,其蕭後隆慶事,亦迎所說。

    】近有邊民,舊為虜所掠者,逃歸至燕,民為斂資給導以入漢界,因謂曰:『汝歸矣,他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