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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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始而得士之衆亦前此未之有也於乎盛哉臣潛仰惟皇上文武功德度越萬古而率由太祖高皇帝舊章修明禮樂薰陶四方導之以詩書之教引之於仁義之域德澤之被乎遐迩如春陽之育萬物士之誦詩書而談道德者人人如在唐虞之世蓋教化之久五十年于茲矣易曰聖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詩曰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由是而知今所以得人如此其盛者其來也有自矣夫惟養之久故見于文辭者皆宏偉而光明培之厚故發于論議者皆雄深而有本是蓋關乎國家氣運之隆非偶然之故也士之榮名于此者何其幸哉然既博於文辭矣則于聖賢之訓其必有得於心見諸事業必有緻君澤民之實所謂汰什百於一二者在此也其又可不勉乎是用進之大廷以俟夫皇上臨軒之策焉 遊長春宮遺址詩序 長春宮在北京城西南十裡金故城中白雲觀之西也元方士丘真人者與其徒嘗居於此當是時琳宮貝宇儗于王者今其宮既毀獨其遺址之存據平陸巍然以高登而覽之猶足以盡夫都邑之勝蓋其東則都城台阙府庫之壯榮光佳氣輝然燭乎天表其南則曠然原陸而薊門高丘之間荒台遺沼之可見者皆昔者遼與金所嘗經營其間者也其西則西山之崖雄峻拔出而蒼翠绀碧之色隐然煙霞之中其北則連山崔巍雄關壯峙凡仕於朝與居于城中者蓋嘗知唯閑暇登覽於此而後得之也是時皇上親禦六師於陰山大漠之北故凡居守侍從之臣皆優遊無事遂相與遊焉既周覽而樂之因又以知夫國都之壯且險誠天府之固也蓋都城西北諸山皆起自太行綿亘屬于居庸出榆關碣石至遼以東而後止豈天之所以限封域而安中夏者固在此耶然自五代至宋三四百年之間皆遼金雄據其中故其禍害終宋世有不能免者及元之興又百年然後聖明受命攘除而鏟削之其民既休養生息熙然以樂夫太平之治而上方振耀神武于窮荒萬裡之外於乎其為生民社稷久遠之慮者蓋深矣詩曰之綱之紀燕及朋友又曰不懈于位民之攸塈此言人君能振作綱紀勤勞於其上而臣民賴之以安也由是觀之今二三人得以恬然嬉遊於此者其誰之力耶誠使在夫五代與宋之際雖欲側足其間以竊窺夫山川城郭之壯其又可得耶夫士君子歡娯盛美之事多在於太平之日而能托之歌詠則有以傳之永久況元之諸賢若虞公邵庵袁公伯長皆嘗臨眺而賦詠焉因以其所分韻蓬萊山在何處為韻各賦六首同時而賦者翰林侍講鄒君仲熙曾君子棨修撰王君時彥王君行儉刑部主事周君恂如其一人則予也六人之作見于辭者各不同而其志氣則皆可謂盛矣既相與録而藏之因為之序後之人得而讀之尚能想見夫今日之盛也哉 贈趙法師祈雨有感序 夫天地之化合于人之一身惟有道者能以此而感彼中和位育之說是也而道家者流或以其精神默運化機竊啓玄秘一呼吸之頃而風霆應之此豈獨其術使然哉亦其氣與天地流通也耶永樂癸己夏五月不雨民方憂之江西經曆沈侯壽之以藩垣之命與邑宰洪侯宗傑禱之而命道士趙希老以其教蒇事遂蔔日建壇於延真觀率其屬各服其事既飛章帝廷乃集百神使各以其職聽命約某甲子雨即不雨有罰至其時炎威益熾山川如滌而希老己升壇候命矣四顧雲集而雨不降希老曰其民之有愆抑守者之辜耶是有任其其責者而民何罪複請于帝期必雨乃止為之約如初及期果雨而未足也希老禱益虔責雨益急逾三日遂大雨四野告足三農欣舞禾稼勃然歲以大豐嗟夫此所謂其氣與天地流通者非耶夫五氣疊運於天地之間而人事作于下者往往默與之應餘不足以天然嘗嘗有感於人事之際如東海孝婦之類皆是也其機應如此故知挽天意而囘之者易為力盡人事而合天心者難為功也而世之禱祈之士或任其術而不察焉此餘有以告之希老也於是民父老嚴建德椽吏郭以存求為文以着其美 京闱小録序 永樂十五年秋應天府考試鄉貢士府丞臣铎謹奉故事以聞于時皇上巡守北京皇太子監國事命臣潛臣全等為考官命監察禦史臣儒臣賢俾嚴察之自京師以及畿内屬郡之士試者幾二千人拔其精粹者得一百人蓋其文辭之美明白而輝光清深而宏雅其氣之和平而進於禮義者亦英英乎其達而碩碩乎其充也於乎此豈無所自而然哉洪惟皇上聖神之化極其廣大仁之所緩德之所懷禮樂之所薰陶涵照撫育如天地之運而萬物自生餘波所及海隅邊徼九夷八蠻之遠皆争先向化仰望乎德輝至遣子弟入太學者常百餘人而況京畿辇毂之至近誦習乎詩書沉潛乎仁義以表示萬方而率先四國者固宜其雲合景從輻湊彚進而藹藹乎其偕來也猗與盛哉唐虞之世平章百姓而萬邦恊和成湯之民止於邦畿而肇域四海聖帝明王化道之行自古至於今皆然然則士之蒙被聖化耀人文而登茲選者亦豈非幸欤進之春官對于大廷對然如麒麟鳳凰之翺翔其誰不拭目快覩然而諸君子之進方自此始其又可不勉欤 于氏祠堂記 古之有家國者必立廟以祀其先祀之禮因乎其情而着之文也後世之制有不得為廟則為之祠堂焉其禮文亦必仿乎古傚乎古者世雖降而其情不可苟而止也古之祭也有高祖之廟者則曾祖之昆弟無不在焉有曾祖之廟者則祖昆弟無不在焉有祖之廟者則父之昆弟無不在焉今不備其制則為之龛者四高祖居乎其西曾祖次之祖次之父又次之古之諸侯其适子之長者世世為諸侯以承其祭适子之次為别子不得祢其父沒而立為太宗之祖其适子繼之世世相承所謂百世不遷之宗也别子有庶子焉則又不敢祢别子沒而立為小宗之祖其長子繼之親盡主毀則不複相宗所謂五世則遷之宗者此也無庶子則無小宗無适子則無大宗今固無宗法而神主之昭穆遷徙祧毀猶皆本之此焉故繼高祖之小宗者於其身為玄孫繼曾祖之小宗者于其身為曾孫繼祖之小宗者於其身為孫繼祢之小宗者于其身為子統之以宗而祭有其序故繼曾祖之小宗則不敢祭高祖繼祖之小宗則不敢祭曾祖繼祢之小宗則不祭其祖而先君之子世世為諸侯者大宗而下又不得祭之焉今之祭法其簡畧極矣而非适長不敢祭其父者猶此意也明貴賤别尊卑辨适庶其嚴如此而所以尊其祖者其情無不盡其文無不備也後世宗法之廢而以謂統其宗者有在於譜諜焉祭法之失而以謂合其族者有在於祠祀焉蓋雖不逮乎古而猶近乎古也舍是不務其渙散分析迷其本源而不知者可勝嘅哉廬陵于君孟遜深有見乎此既嘗修其譜諜求予序之矣又因其舊祠易其所壞而新之至於遷祔祧毀之次升降拜跪之儀罍爵笾豆之列亦皆放之占而不苟而孟遜之言曰凡此皆先君遺訓予守之不敢失也孟遜恐後之不能繼乎今也則增其田若幹畝以供祀事創祭器而完之神主之未立者複立之又為鐘鼔以警其昏夜又恐後之人堕其法而不守也故求予為之記而以其田與祭器之屬皆刻之碑隂其統宗合族重本尊親之意周且詳如此於乎世俗之陋祀其先者類不法古簡於情而畧乎其文至於士大夫之家亦因陋就簡背禮亂法有不可勝言者孟遜獨拳拳講求古人之遺意而盡其心焉此豈獨尊其親而已哉其於風俗非小補也使複有作者其不以孟遜為法乎孟遜之先君文質笃厚恭慎鄉稱長者創之始俾孟遜集之於其後為子孫者要當知之也因并着之 泊庵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