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避禍作長征 白骨溝前誅猛獸 驚心臨絕嶺 野人寨裡見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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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險,不俟山民近前,便想往山石上去尋一自盡,偏偏兩腿無力,還未站起重又跌倒。

    那山女見楊氏姊妹狼狽情形,對餘獨道:“你一人帶着這一群累贅老弱,還敢走幾千裡路去雲南呢,你哄鬼罷!”口中喊了一聲,衆山民一齊住手。

    山女一手拉了餘獨,走近楊氏父女面前,先端詳了丹妹、碧娃兩眼,然後近前,一手拉起一個,含笑說道:“你們不要害怕。

    我不過想請你們到山上談談,這人又不肯說實話,故此才叫他們前來請你們起身。

    我看你們這般軟弱,大約也未必走得動山路,我叫他們擡你們走吧。

    ”說罷,便對那少年男子說了兩句,将虎皮戰裙脫下,喚過十餘名山民,取了些繩索,用七八根長矛紮成兩個排子,将虎皮裙鋪上。

    兩個山民擡着一頭,姊弟二人先将楊氏父女三人扶坐上去,山女又點手招呼餘獨也坐上去。

     餘獨起初原不願意随她進山,婉謝既然無效,又見那山女命十幾個山民走向楊氏父女,疑她用意不善,還想抽空奪過一件兵刃,隻要勝得為首之人便可鎮住。

    不想山女随手将他一拉,便身不由自主地随了就走,不由大吃一驚,知道動武自己也是不成,一時沒了主意。

    複見山女安慰楊氏父女,又命山人用長矛搭排擡送,不像有什麼惡意,才放寬心,安頓好了楊氏父女。

    一則見丹妹與楊宏道并坐一排,第二排已有碧娃在上,男女有别,不大方便,二則自己自命英雄,反任人擡着走,豈不被山女看輕自己連山路都走不動!便婉言謝絕道:“我還能走山路,山主請坐上去吧。

    ”山女道:“你既不肯坐,我陪着你走。

    ”餘獨隻好點頭道謝。

    丹妹起初原在驚惶,見後來的這個山女雖然一般拿着兵刃,吐屬卻甚文雅,又見餘獨沒有什麼不好表示,雖不好當着餘獨明問是否能去,估量已不緻有什麼大兇險,因怕老父年邁,矛排又無遮攔,山女扶她上坐時,她緊随了老父同坐一排,以便扶持。

    碧娃獨坐一排,聽山女喚餘獨上來與自己同坐,好生為難,正在着急,忽聽餘獨推辭,才放寬心,愈加敬重餘獨的人品了。

    山女見楊氏父女坐好,又命人肩了餘獨行李,招呼了一聲,便由她那兄弟用一根鐵叉叉進死虎胸膛,肩着在前引導,山女陪着餘獨在後押隊。

    餘獨見那男子單手掮着七八百斤重的老虎,步履如飛,暗暗驚異,幸喜自己不曾魯莽動手,不然鬧翻了臉,那還了得!一路走一路細看那山女時,不但儀态明豔,英姿飒爽,皮膚瑩潔,如玉一般,而且面容頗有幾分與借羽之女筠玉相似,端的是山川靈氣之所毓鐘,好生驚異。

    幾次問她姓名,山女隻說:“到了自知。

     你連實話都不肯說哩,問我化外之人姓名則甚?” 由辰初走到午未,整走了三個時辰,也不知越了多少深溝大谷、懸崖峻權,經過多少危-絕壑、猿迹鳥道,餘獨縱有輕身功夫,疲乏之餘也走了個渾身是汗,不住愉偷換氣。

    那山女早已看出,笑道:“适才好心叫人擡你,早就料你們漢人走不慣山路,偏偏好作假。

    實對你說,我家中出來走到白骨溝子,平時我們抄小路,還用不了半個時辰。

     我因見你那三個同伴太以軟弱,怕吓了他們,才囑咐我們的人慢慢走。

    如果要同我真跑起來,你還更不行呢!”餘獨吃了奚落好生慚愧,也不好再說什麼,又見她談話聰明,行動豪爽,自己一舉一動都瞞不了她,禍福本是注定,事已至此,無法解脫,莫如到了她那裡,索性與她開誠相見,倒省卻許多心思,想到這裡,立刻心下坦然,精神振起,不似先前心虛遲疑了。

    那山女又好似有了覺察,對餘獨笑了笑說道:“再走十幾裡就到我家了。

    我兄弟性情不好,你不要似先時那種藏頭縮尾的,決不會叫你吃虧的。

    ”餘獨聞言,惟有含笑點首。

    走到後來更為難走,臨到快到時節,擡排的山民忽然換作單行,魚貫将排高舉過頂,空着左手,單用右手平托出去。

    餘獨在後先還不大覺得,忽聽前面楊氏父女齊聲驚呼,往前看時,楊氏父女坐的矛排業已轉過山腳。

    餘獨便想搶步上前看個究竟,山女一把拉住道:“前面是落魂溪、毒蛇澗兩個險地,你的同伴沒有見過,所以害怕。

    我兄弟已用繩索将他們綁在排上,過了索橋便到我家,你放心,不妨事的。

    你一人趕上去,你也沒有走慣,走錯了休得怪我。

    ”餘獨見她說話真誠,隻得止步。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