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穆宗莊皇帝實錄卷之五十九

以仰奉宸斷贊成大計者其說有三夫夷狄之性譬之禽獸适其欲則搖尾乞憐違其願則狂顧反噬為中國計惟當順其所利而因以制之固非可以禮樂馴服而法度繩約者也昔嘉靖十九年北虜遣使求貢不過貪求賞赉與互市之利耳而邊臣倉卒不知所策廟堂當事之臣憚于主計直卻其請斬使絕之以緻黠虜怨憤自此擁衆大舉入犯或在宣大或在山西或在薊鎮或直抵京畿三十餘年迄無甯日遂使邊境之民肝腦塗地父子夫妻不能相保膏腴之地棄而不耕屯田荒蕪鹽法阻壞不止邊方之臣重苦莫支而帑儲竭于供億士馬罷于調遣中原亦且敝矣此則往歲失計之明驗也今天祐國家使其裔孫來降朝廷處置得宜彼遂感恩慕義請貢稱藩此實天以安攘之機與我也我遂因而受之則不惟名義為美而可以愈境土之蹂踐可以免生靈之荼毒可以省内帑之供億可以停士馬之調遣而中外皆得以安此其一焉我國家時當全盛自可鎮撫四夷況彼輸誠叩首稱臣請貢較之往歲呼關要索者萬倍不同彼既屈服于我我若拒而不受則不惟阻其向順之意又且見短示弱将謂我畏之而不敢臣非所以廣明主威德于海内也故直受而封錫之則可以示輿圖之無外可以見桀犷之鹹賓可以全天朝之尊可以伸中華之氣即使九夷八蠻聞之亦可以堅其畏威歸化之心此又其一焉然斯二者猶非要領之圖本意之所在也夫虜自庚子猖獗以來先帝常切北顧之憂屢下诏谕修舉邊務然勞力費财卒無成效者非徒當事之臣苟且支吾而然也虜時内侵應接不暇雖有修為随經殘擾方尺寸之未成思尋丈之己壞是故不能有所積累以就一事徒勞費而無功也今虜既效順受吾封爵則邊境必且無事正欲及此閑暇之時積我錢糧修我險隘練我兵馬整我器械開我屯田理我鹽法出中國什一之富以收胡馬之利招中國擕貳之人以散勾引之黨更有沉幾密畫不可明言者皆得次第行之雖黠虜叛服無常必無終不渝盟之理然一年不犯則有一年之成功得三五年之暇則安頓可定布置可周兵食可充根本可固而常勝之機在我矣當是時也彼若尋盟我仍示羁縻之義彼若背約我遂興問罪之師伸縮進退自有餘地虜狂故态必難再逞而中國可享無窮之安此則要領之圖本意之所在也由前二說乃目前之謀既皆驗于行事由後一說乃深長之計方取必于将來此則在本兵及邊方督撫将領諸臣加意而已若能仰承廟谟實心修舉使邊事日勝一日是為長治之基若不思社稷之長計不識朝廷制禦之微權苟見一時甯息遂爾怠玩偷安無複備戒之慮沿習故套搏弄虛文止圖苟安一身罔顧贻患來者則不惟良時一過不可再得而從此邊備寖弛久愈難振卒然有變将何以應則是利未得而已博其害虜未制而反制于虜所謂病加于小愈乃大亂之道也而臣等一念謀國之患他日反成誤國之罪此在今日不敢不明言者也伏望敕下兵部嚴饬各該督撫将領諸臣及此閑暇将邊務大破常格着實整頓有當改弦易轍者明白具奏議處毋得因循自誤仍乞賜敕一道戒谕邊臣責其成效此後每年特差才望大臣或風力科道官二□員分投閱視要見錢糧比上年積下若幹險隘比上年增修若幹兵馬比上年添補若幹器械比上年備造若幹其他屯田鹽法以及諸事俱比上年拓廣若幹明白開報若果著有勞績當與擒斬同功若果仍襲故常當與失機同罪而必不可赦何也往歲疆場多壘欲為而不得則其無功猶可恕也今既無事可以為矣而仍複玩愒緻誤大計則實有欺君憤事之罪又何可恕哉如是則邊方之實政日興中國之元氣日壯廟堂得坐勝之策而宗社有永安之庥臣等區區謀國之忠亦可以有終矣疏入上嘉納之亟下所司議行于是兵部複條上八事一宣府南山一帶如總督王崇古前議不必先期駐守防秋畢日有所嬴财另項收貯其戶部年例銀仍令歲給如故以備緩急一各邊城堡惟宣府稍完大同次之延固甘肅則半傾矣宜令官民随便修築務求堅善一訓練兵馬大操不如小操合操不如分操宜責之守巡兵備官悉心考核不得徒具彌文一工部軍器多不堪用今議發銀聽各邊自造請下所司詳定可否一屯卒逃亡若于賦重請令各邊以甘肅一鎮為例屯地久荒者永不起科近荒者十年後起科一鹽法之弊起于有司多派□頭以緻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