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回 伐韓陵紹莊公大盟葛水 醫可當雪娘子夜走鈎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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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能得出。

    杏英舞雙刀飛馬來救可當,看看殺出,忽閃出一長人,高幾逾丈,揮着門扇大的闆刀,來斫杏英。

    韓騰與淩雲、韓貢守住寨門,防紹軍攻突,不敢往救。

    杏英因暗發一箭,正中那長人的臉,長人大吼一聲,杏英幾乎墜下馬來。

    長人拔那箭時,眼上又中了一箭。

    杏英看得親切,揮左手的刀正斫中長人右腳。

    長人剛倒在地,右邊四五根槍一齊搠來。

    杏英低着頭,從槍林裡搶進一步。

    但見刀光一閃,十餘隻拿槍的手都骨碌碌墜将下來,丢了一地的槍。

    杏英正虛晃着刀欲奔回陣,斜刺裡有一隊藤牌手攔住退路,齊揮着腰刀欲斫杏英的馬。

    杏英回馬退後剛十數步,又有一簇拿槍的從腦後搠來,杏英閃得身快回刀,斫槍才斫斷了幾根,前面的牌一字兒如蛇行雁列,又進至面前了。

    杏英又退了幾步,隻見一匹黑馬乘着個怪臉赤髯的,提一根丈餘的黑蛇矛從左邊迎耳刺來,杏英把首一低,那矛刺在雲髻上。

    杏英丢了右手的刀,搶一步拿住矛杆,左手的刀早緣矛杆削去。

    那人剛放了矛杆,而杏英的刀已觑個空,迎面飛去。

    蓋矛杆放手時,即刀尖到眼時也。

    刀之着眼,翹然如釘之着壁,大叫倒地。

    那時杏英滿臉的披着斷發,方奪得蛇矛。

    那拿牌的已湧将上來,挑開了牌,一挑一刺,一刺一個,二三十個拿牌的,屍上有牌,牌上有屍,卻堆起一個小小的山兒來。

    不提防一騎黑馬從圍裡沖來,那馬來的慌,正沖着那個屍山,馬上的人和椎撞倒。

    細看那人滿身皆箭釘着,從模糊血中再認,正是可當。

    欲下馬來扶,可當又有一持戟的少年趕至,杏英剛揮矛來戰,那少年矛未到時,少年已倒。

    知為韓騰的箭所傷,一矛正結果了那少年。

    早有玉淩雲跑過來背負可當。

    十餘個軍士扛着椎,牽着那烏骓馬去了。

    兩下裡金聲亂鳴,杏英拖矛走得回寨。

    剛欲下馬,但覺天昏地黑,撲在馬下,衆女兵扶去安歇。

     韓騰收回軍馬,來看可當。

    見血人似的,自頭至足中了二十餘箭。

    急請軍醫來拔那箭,每拔一箭,吼一聲,敷一回藥,拔得箭完時,已不醒人事了。

    韓陵使快馬連夜報知少青。

    少青大哭曰:“我結義兄弟三人,鐵牛陷死虎坑,今當哥哥又為亂箭所害,某何生為!”雪燕在旁,見少青哭亦自灑淚曰:“郎勿憂,俺師父曾贈俺妙藥百餘枚,凡刀傷箭創,氣未絕時,藥到立起可以醫得伯伯。

    ”少青曰:“果有此藥,刻不可緩,叫人速牽追雲蹑月二良馬來。

    ”少青跨了追雲,雪燕跨了蹑月,明月下加着鞭同奔鈎鐮。

    到時,刁鬥才報三更。

    韓陵聞少青至,不暇叙話,便同雪燕來醫可當。

    見可當聲已不嘶微,微有些氣息。

    雪燕即教人取童便一碗,拿出指頭大的一丸藥來,調着用箸撐開可當的口,灌将下去。

    又将藥敷上瘡口,漸漸的将箭瘡裡的毒血,抽盡出來。

    又去診那脈息,驚曰:“左寸結澀,敗血沖心,是必驚跌着的,天明便救不得了。

    ”韓騰曰:“果然是撞跌下馬,被荊妻救回的。

    ”雪燕又從身上取出個兩指大的小葫蘆來,倒出那藥紅色如粟米大。

    雪燕曰:“此藥須人銜着口對口的唾将入去才效。

    ”少青曰:“是某的哥哥,某自唾藥。

    ”遂跪在可當床上,雪燕捧起可當的頭,如法唾下。

    不一時藥氣沖開心血,醒過來了,開眼右左看見少青、雪燕在旁,不覺歎氣。

    曰:“此是陰司或是陽世?”少青曰:“苦了哥哥,是某之過。

    今特乘夜趕來,同雪燕醫你,幸是好了,哥哥身子上尚疼痛麼。

    ”可當曰:“不疼痛了,甚麼藥這樣好得快。

    ”少青曰:“就是雪燕娘子的神藥醫你。

    ”可當便下床來拜曰:“難得白嫂嫂乘夜來醫我,便是老當重生父母了。

    ”雪燕忙忙的還了禮,曰:“伯伯勿動,将息些兒罷。

    ”少青遂扶可當上床坐。

    床沿守着衆軍,看見皆低頭歎息。

    私謂:“少青真仁慈之主,即為之死亦所甘心。

    ”至有泣下者。

    時韓陵恐紹軍乘夜劫營,教韓騰出營督着軍士巡哨:“我請雪娘子看一看孫媳兒怎的?”雪燕随女兵進内看了一回,曰:“無甚事,不過用力過度,疲倦些兒,天明便沒事了。

    ”少青謂雪燕曰:“汝伯伯所騎滾雪烏骓馬,原是韓莊的,良馬絕有力的。

    某在韓莊時以此馬賜之,以為偌大的鐵椎,非此馬負不起,今亦為箭所傷,娘子既醫伯伯,尤不可不醫此馬。

    ”雪燕然之。

    由是少青雪燕留軍中商議軍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