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回 奪狀頭百花輿争禦雌才子 屯雙角萬竹峽齊擄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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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詩好詩。

    隻是這奶字,可入得詩句麼”。

    家寶曰:“我笏山的稱呼,凡女子未嫁稱姑娘,已嫁稱奶娘。

    奶字雖俗,但竹枝詞,是風謠之詩,即如白龍庵、龍灣市、蓮湖、六陌等地名,飛牆、插秧等俗語,皆可供其運用,所謂俯拾即是,脫手皆新者也。

    ”潛光曰:“既如此這人就點他做個花狀元罷。

    速傳這人來,待某看他的相貌如何。

    ”即日出了花榜,報至龍灣市呼家店。

    内店主人向無知道了喜,複擺酒馔為無知潤筆,諸莊勇都來結識狀元。

     明日,有幾個莊勇,傳莊公命,請無知入府相見。

    潛光見無知青年美貌,大喜,降階迎接,分賓主而坐。

    即擺筵宴款待。

    又擇吉期,使呼家寶備辦繡旗彩杖,用百花結個花輿,遊街三日以寵之,務極華麗。

    又使巧工制造翠毛雀羽夾繡攢花鳥的錦袍,八寶嵌雲的奉聖冠。

    選莊内的美貌良家女子,來扛那百花輿,諸莊勇的女兒,盡來扛輿,不得扛輿的,便嗚嗚的哭着,自歎命蹇。

    至期,家家結彩,當路的樓窗,皆珠幕花燈,連絡不絕。

    行行頭踏,大書花狀元字樣,一對對的霓杖鸾旗,一隊隊笙箫鼓吹,三檐的生花涼傘,間着镂香八寶執事。

    近輿,扮幾隊宮妝妙女,捧着香吊爐,擎着花龍、花鳳、花蝶、花球、花瓜、花福,百花結成的宮扇。

    後面,一群豔妝女子,簇擁着那百花輿。

    輿上坐着一個如花的花狀元。

    輿後,又有一隊擐甲的女将,騎馬随着。

    看了的,又抄過前路再看。

    亦有随着騎馬的後面,芸芸的行,不肯回去。

    一來,無知是天生玉貌;二來打扮得華豔。

    女兒的心裡,得嫁這個人一夜兒,便死也夠了,那老臉的竟說出來。

    這三日,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肩簇簇鬧個不絕。

     才安息了幾日,忽有大寅鄉勇來告,言紫霞洞的強寇,兵圍本鄉,強索糧米,本鄉千有餘家,亡在旦夕,乞莊公念同盟之誼,速發熊罴拯我黎庶。

    潛光集謀士莊勇,聚府議之。

    丁勉之曰:“大寅為我莊後勁,大寅一破,不能保其不窺伺我莊,不可不救。

    ”家寶亦然其言。

    潛光曰:“某聞紫霞洞強人,所向無敵,非起傾莊之兵,某親督戰,恐不成功。

    但我莊新敗之餘,元氣未固,勞師動衆,必擾民心,若何而可。

    ”無知進曰:“勝敗之機,在謀不在衆。

    寇雖強,寇也;寇之為言衆也,衆則不一。

    不一,則不固。

    我當以少勝之,不宜用全力以長寇威。

    小生雖是書生,頗娴軍旅,願假莊勇二名,莊兵五百,立擒賊枭,獻于麾下,何待莊公奮全力以親征。

    倘言不驗,甘當軍令。

    ”潛光大喜。

    即點紹太康、奇子翼,馬步軍共五百人。

    無知領了令箭,即日率軍從紹莊後路無那徑而出。

     是夜,安營已畢。

    春桃曰:“公挪鄉長,日望姑娘早見顔公,完此心願。

    姑娘偏愛攬那無益的事,自尋荊棘,何苦呢。

    ”無知曰:“紹公待我厚,必不放我行。

    我此行,必破賊,救大寅,所以報紹公也。

    已報,則去留由我,不為不義。

    千裡姻緣,欲速不得的。

    你且助我破賊,以顯威名,餘何足道。

    ”明日,使人多豎旗鼓,軍容浩蕩,揚言殺奔紫霞洞而去。

    至雙角峽,又屯軍不進。

    密令紹太康,引軍二百,人馬銜勒,從大寅左邊劫無智的營。

    令奇子翼,引軍二百,從大寅右邊,劫更生的營。

    伏至四更初點,不待号炮,悄悄殺入,賊軍必無準備。

    兩莊勇領令去了。

    是夜,細雨濛濛,愁雲密布。

    紫霞的軍,聞救兵已出,卻不來解圍,隻去攻打紫霞洞,恐小智勢孤,不能禦敵,巢穴一失,何處藏身,正欲分兵回救小智。

    先是,更生與足足同時被擄,足足逃歸,無智浼令更生削發,以補大智之位,更生不從反說無智蓄發,同歸顔公,無智心然其言,而尚瞻徘徊未定。

    是役,留小智守洞,與更生同攻大寅,破有日矣。

    是夜,無智使人請更生商議,回救紫霞之策。

    談至四更,倦欲就寝,忽金鼓驟鳴,火光四起,披挂不及,紹軍已劫進營中來了。

    衆兵大亂,更生橫槍徒步殺出。

    但見火光照天,四面皆紹軍,隻從無火處走。

    不期大寅鄉裡,又沖出一彪軍來,大呼曰:“這黑影裡獨走的,正是女賊頭了。

    ”更生斜刺裡繞山而走。

    那雨氣雖消,路甚泥濘,身上又無弓箭,再走過兩個山坳,氣噓噓地,坐一巨松樹下,走不動了。

    忽見一騎馬,引着十餘個步兵,用火把照着,曰:“在這裡快來拿人。

    ”更生将松樹偃着身子,暗地刺人,近前的步兵,已刺倒了幾個。

    那騎馬的,揮刀繞樹斫來。

    更生從樹縫裡一槍,倒插上去,正插着那馬上的軍士咽項,挑下馬來,殺散了餘兵。

    防人認識,欲改男妝,遂将那刺死的頭盔衣甲解下,披戴好了,上了馬,又望無火處走。

    正走着,又見杉林裡走出十餘個步兵,引着一騎,卻無火把,從黑影裡追來。

    更生歎曰:“我命休矣。

    欲見顔郎一面,怎能夠呢。

    ”正思量尋個自盡,那後面一騎已趕上,一把提下馬來,衆兵縛了。

    時天色漸明,一兵曰:“這人好像更生娘子。

    ”更生聞語,心裡一驚,環顧果然是自己軍士。

    大呼曰:“你們錯拿了自己的人了。

    ”那一騎橫着禅杖,正是無智,下耿純解了更生的縛。

    言紹軍實不多,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