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回 罷印符門生作嬌客 聯手足武士亦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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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巡案那珍,湖廣寶慶府人,是個最貪墨的。

    恨玉公無所賂遺,欲尋事參公他,奈玉公賢名藉甚,沒有半絲的縫兒,及聞辦了這件奇案,愈觸起個妒忌的念頭。

    恰明年提學道行文各府縣,催考童試,玉公遂将顔少青取了過府的案首,進了庠,入衙謝恩。

    玉公留着飲酒,正說得入港,忽報夫人添了個少爺。

    玉公喜得眉花眼笑,留少青住了月餘,才放他歸。

    俗語說的好,贓官易升,清官難做。

    被那珍參了一本,謂玉廷藻屈抑人才,私賣案首。

    幸左布政,提學道,聯名保奏,才得罷職放歸。

    攜眷至永和津,雇了船,欲歸蒙化。

    猛見一個人跪在岸旁,哭的沙都滾起來。

    認得的,都說顔秀才送行了。

    玉公邀進船裡,曰:“賢契,此别不知何時見面了。

    ”言着,早流下淚來。

    少青曰:“門生無父母妻室挂累,如恩師許我跟随,做個負錦的奚奴,免得銜環來世。

    ”玉公乍聞妻室二家;便觸起向平的心願來。

    歎曰:“我本山中人,為巨族所淩,撇了父母,出山求名。

    自入泮登第,曆名場二十餘年。

    仕途冷暖,都已厭嘗。

    父母存忘,恒萦夢寐。

    嬌兒幼小,恐入山終不免為強鄰所辱。

    知賢契膽略過人,如肯随某入山,教輔我兒,小女今年已十六歲,吟詩寫字,都略谙些,願備巾栉。

    ”少青叩首于地曰:“肢體發膚,皆恩師所賜,願糜肢體作奚奴之語,寤寐豈遂能忘,至于辱及賢媛誠所不敢。

    ”玉公不由分說,教請夫人出見女婿。

    少青謊着,一彷徨,夫人已出矣。

    玉公曰:“賢婿為何不拜嶽母。

    ”少青蒼蒼黃黃,不知拜了幾拜。

    即着人回寓,挑那文箧行李下船,同歸蒙化。

    見前所住錦溪邊屋,依舊空着,仍暫借此,寄頓行裝。

     所有跟随的人,都打發去了,隻留兩個丫頭,是服待小姐慣的。

    一名雲花,一名煙柳。

    這煙柳原山西人,其母随個黃姓的,作蒙化通判,聞得女兒在此,時來玉家探候。

    一日,拿着幾枝菊花,從那闆橋渡将過來。

    一個人劈面相撞,撞得勢猛,将煙柳的娘,滾下橋去,在水中叫命。

    恰恰的一隊官軍操演回來,便将這人拿住,救起煙柳的娘,簇擁着到玉公寓處。

    玉公問出情由,誰知此人,便是笏山中人,姓可名當,出山納糧剛回的。

    這可當生得面如黑鐵,豹眼虬髯,有萬夫不當之勇。

    衆人去後,玉公親解其縛,可當曰:“你端的是甚人,是幾時認得俺。

    ”玉公曰:“某本笏山黃石鄉人,出山做官,已廿餘載,今欲還山,未知近來風景若何,我父親尚在否,壯士可為我說說。

    ”可當曰:“官人是玉遇工鄉長的少爺麼,聞說你父親兀自強健哩,你一去二十餘年呵,風俗有些改換了。

    ”玉公曰:“三莊的莊公仍舊麼。

    ”可當拍案曰:“說起來,氣殺俺也。

    韓紹二莊,且不言他,單說俺們這莊公,是最仁德的,偏偏信用這個明禮,去年被明禮全家殺絕,不留一個,連自己的父親可如彪亦竟殺了,自立為公,你說改換了麼。

    ”玉公颦蹙曰:“偌大可莊,無一個仗義的,卻由他自做自為麼。

    ”可當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