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回 困古廟可僧椎救生盟主 出碣門紹軍車載死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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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眼,與塑的神像有些仿佛。

    玉公吃了一驚,那和尚朝着玉公磕頭曰:“鄉長認得老當麼?”玉公擦着眼看了一回,蓦地想出:“呵呀!你不是出山納糧的可當麼。

    怪得年來絕無消息,虧我小婿想煞你,原來做了和尚。

    ”可當拍着壁曰:“俺為着鄉長招了我的兄弟做女婿,明禮這厮,欲加鄉長以外奸的罪,惱得俺性起,一頓拳頭,将那厮打翻。

    那厮常懷恨着害俺,俺父親逼俺權且做個和尚避罪。

    昨聞鄉長興師讨罪,正欲作個内應,不知鄉長何故這絕早便到此。

    ”玉公将上項事說起來,又滴着淚。

    可當曰:“這明禮是個絕蠢的東西,偏是他的女兒,小小年紀,天生大力,用一雙銀棱锏,俺也怕他些兒。

    那妹子嬌鸾,有滿腹的雄略,人人都說他是女韓信。

    鄉長要脫這災難,除非仗着俺那鐵椎,托着鄉長命運,從羊蹄徑打将出去,那莊門是斷斷出不得的。

    ”言着,大踏步出廟門。

    前後一眺,幸炭團不在這裡,喜躍曰:“幸岡下的幾個賊男女,非俺對手。

    趁早些兒,随俺去罷。

    ”遂将布直裰脫下,橫束着,露出半身黑肉,往裡面取出車輪大的大鐵椎,橫在手裡,呐聲喊,如山崩雷吼撞将下去。

    玉公與無敵等,緊緊随着,沿路打人,直打至羊蹄徑。

    見數十人守住徑口,個個是認得可當的。

    見他舞着鐵椎,遠遠地躲去,誰敢惹他。

    原來這羊蹄徑,中間又分左右兩丫,右丫是通碣門内,左丫是通碣門外的。

    左丫已經塞斷了,隻得從右丫打出。

    出了徑口時,盡是叢雜小路。

    忽路側叢箐裡,有人嘤嘤的哭,可當大怒,将椎向箐叢裡一撲,那人便跳将出來,抱着玉公的腿,哭個不住。

    玉公曰:“賢婿且勿哭,認認你的和尚哥哥。

    ”可當睜眼看時,不是别人,卻是結義的兄弟顔少青。

    遂丢了椎,跪着地,拉着手,呵呀呵呀卻說不出話來。

    玉公問昨夜的勝敗。

    少青曰:“紹莊公拔營退時,後面的軍追來,至碣門已有可兵守着,不得出,兩旁的伏兵,不知怎的逃個淨盡。

    四面喊殺連天,好像有數十路軍馬殺來。

    碣門外的地雷火箭,眼見是沒用的了。

    紹公兄弟,不知逃往何處去了。

    說着又伸手指着曰:“漫山遍野的屍,可憐呵,都是我們的。

    小婿呵,被幾個人趕着,跌落一個坑兒底下。

    筋骨呵,幾乎跌個散。

    不知怎的又聞刀槍響,趕我的似乎與人鬥到那裡去了。

    天将亮的時候,才從坑底下爬将上來。

    一些兒路徑也不識,又防可莊人捉住,終是個死。

    故在這裡哭着,尋個自盡。

    不圖重見丈人,及諸鄉勇,又得見哥哥。

    不知哥哥又為甚做了和尚呢。

    ”玉公将前事約略的說幾句,便思量爬山而走。

    可當曰:“眉山之左,越一坳,便是鴉山。

    鴉山有一小路,可以繞到石杵岩。

    隻是路多荊棘,甚是難行。

    由石杵岩二十裡,至芝蘭鄉。

    又十二裡,便是韓莊。

    韓莊至黃石,你們是認得的了。

    ”少青曰:“倘此路有人守着,又将奈何。

    ”玉公歎曰:“老天亡我是說不得的,終不然餓死這裡麼。

    ”是時,惟剩二馬,玉公少青騎了。

    隻是鎮東為炭團的锏所傷,不能行步,正在徘徊,忽遠遠地來了兩個少年,手拿短刀,東張西望,似有所尋覓。

    衆驚愕間,少年已近,誰知是鎮東的兩個兒子,一名鲸飛,一名鵬飛,見父親傷重,灑了幾點淚,負父而走。

    可當開路先行,玉無敵、玉子白押後。

     不半裡,見山坡上厮琅琅地鬧起來。

    玉公驚問緣故,卻是可當與一黑漢厮鬥。

    那黑漢圓目闊口,赤發黃眉,手揮大斧,甚是兇猛。

    玉公向前看時,大喝曰:“鐵牛不得無禮。

    ”二人聞喝,各住了手。

    那人向玉公磕個頭,問:“這和尚何人,鬥得鐵牛過,實是個好和尚。

    ”玉公曰:“我且問你,你莊公紹其英,今在何處,你緣何獨自一個在此。

    ”鐵牛曰:“我與長坂鄉長戚明,程家鄉長程遂,領了幾百鳥男女埋伏,大軍到時,先有一枝可兵攔住不得出。

    我提起大斧當先,斫翻了幾個,誰知這些鳥男女,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