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儲宮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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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手雖李固杜喬裴度鄭覃之徒不能正之凖之一言真萬世法也 立元侃為皇太子更名恒大赦自唐天祐以來中國多故立儲之禮廢及百年至是始舉而行中外胥悅太子既立廟見還宮京師民擁道喜躍曰少年天子也帝聞之不怿召防凖謂曰人心俱屬太子欲置我何地凖再拜賀曰此社稷之福也帝悟入語後嫔宮中皆前慶帝喜複出延凖飲極醉而罷以李至李沆并兼太子賔客诏太子以師傅禮事之太子每見至沆必先拜至沆不敢當上表辭謝帝不許 太宗不豫宣政使王繼恩忌太子英明隂與參知政事李昌齡知制诰胡旦等謀立楚王元佐帝崩皇後令繼恩召呂端端知有變即绐繼恩入書閣鎻閉之亟入宮後問曰宮車已晏駕立嗣以長順也今将如何端曰先帝立太子正為今日豈容更有異議後黙然乃奉太子至福甯殿即位垂簾引見羣臣端平立殿下不拜請卷簾升殿審視然後降階率羣臣拜焉真宗诏自今軍國大事取旨如故餘皆委皇太子同宰相樞宻等參議施行太子固讓不允遂開資善堂親政皇後裁決于内而丁謂用事中外以為憂王曽謂錢惟演曰太子幼非中宮不能立中宮非倚太子則人心亦不附後若加恩太子則太子安太子安則劉氏安矣惟演乘間言之後深納焉 仁宗時羣臣皆以建儲為言帝依違不決韓琦既相乘間進曰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昔禍亂之起皆由策不早定陛下何不擇宗室之賢以為宗廟社稷計帝曰後宮将有就舘者姑待之已而又生女琦懐漢書孔光傳以進曰成帝無嗣立弟之子彼中材之主猶能如是況陛下乎願以太祖之心為心則無不可者帝不答仁宗性寛仁言事者競為激許範鎮獨務引大體非闗朝廷安危生民利疚則未嘗言及帝暴疾文彥博因請帝建儲帝許之防疾瘳而止至是鎮奮然曰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即上疏曰置諌官者為宗廟社稷計也諌官而不以宗廟社稷計事陛下是愛死嗜利之人臣不為也方陛下不豫海内皇皇莫知所為陛下獨以祖宗後裔為念是為宗廟社稷之慮至深且明也昔太祖舎其子而立太宗天下之大公也真宗以周王薨養宗子于宮中天下之大慮也願以太祖之心行真宗故事拔近屬賢者優其禮秩而試以政事俟有聖嗣複遣還邸章累上不報執政谕之曰奈何效希名幹進之人鎮贻書曰比天象見變當有急兵鎮義當死職不可死亂兵之下此乃鎮擇死之時尚何顧希名幹進之嫌哉因複上疏言之愈切除兼侍禦史知雜事鎮以言不從固辭執政谕之曰今間言已入為之甚難鎮曰事當論其是非不當問其難易諸公謂今日難于前日安知異日不難于今日乎凡見帝面陳者三因泣下帝亦泣謂曰朕知卿忠更當俟二三年鎮前後章凡十九上待命百餘日須發皆白朝廷知不可奪乃罷知諌院改糾察在京刑獄時并州通判司馬光亦言建儲事且勸鎮以死争之翰林學士歐陽修殿中侍禦史包拯呂景初趙抃知制诰呉奎劉敞等皆上疏力請于是文彥博富弼王堯臣等相繼勸帝早定大計皆不見聽 包拯言東宮虛位日久天下以為憂夫萬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之根本也根本不立禍孰大焉帝曰卿欲誰立拯曰臣非才備位所以乞豫建太子者為宗廟萬世計爾陛下問臣欲誰立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無子非邀後福者帝喜曰徐當議之 羣臣皆以儲位未建為憂言者雖切而帝未之允司馬光上疏曰向者臣進豫建太子之說意未即行今寂無所聞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為此不祥之事小人無逺慮特欲倉卒之際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定策國老門生天子之禍可勝言哉帝大感動曰送中書光見韓琦等曰諸公不及今定議異日禁中夜半出寸紙以某人為嗣則天下莫敢違琦等拱手曰敢不盡力時知江州呂誨亦上疏言之及琦入對以光誨二疏進讀帝遽曰朕有意久矣誰可者琦皇恐對曰此非臣軰所可議當出自聖擇帝曰宮中嘗養二子小者甚純近不慧大者可也琦請其名帝曰宗實琦等遂力賛之議乃定宗實天性笃孝好讀書不為燕嬉亵慢服禦儉素如儒者時居濮王防乃起複知宗正寺琦曰事若行不可中止陛下斷自不疑乞内中批出帝意不欲宮人知曰隻中書行足矣命下宗實固辭乞終防帝複以問琦琦對曰陛下既知其賢而選之今不敢遽當蓋器識逺大所以為賢也願固起之帝曰然 仁宗時宗實既終防韓琦言宗正之命初出外人皆知必為皇子不若遂正其名帝從之琦至中書召翰林學士王珪草诏珪曰此大事也非面受旨不可明日請對曰海内望此舉乆矣果出自聖意乎帝曰朕意決矣王珪再拜賀始退而草诏诏下宗實稱疾固辭章十餘上記室周孟陽請其故宗實曰非敢徼福以避禍也孟陽曰今已有此迹設固辭不受中人别有所奉遂得燕安無患乎宗實始悟司馬光言于帝曰皇子辭不赀之富至于旬月其賢于人逺矣然父召無諾君命召不俟駕願以臣子大義責之宜必入帝從之宗實遂受命将入宮戒其舎人曰謹守吾舎上有适嗣吾歸矣因肩輿赴召良賤不滿三十人行李蕭然唯書數廚而已中外相賀 英宗以王陶等為皇子伴讀司馬光言陶等雖為皇子官屬若不旬日得見或見而遽退語言不洽志意不通教者止于供職學者止于備禮而左右前後侍禦仆從或有佞邪讒巧之人雜處其間雖皇子資性端慤難移而親近易習積乆易遷雖有碩儒端士為之師傅終無益也臣願陛下博選學行之士使日與皇子居處燕遊講論道義其侍禦仆從邪佞讒巧之人誘導為非者委伴讀官糾舉即時斥逐若皇子自有過失防誨不從亦聽以聞如此則進徳修業日就月将善人益親邪人益疎天下之幸也帝嘉納之至是封皇子顼為頴王王陶等為翊善記室増置宗室學官 英宗乆疾韓琦入問起居因進言曰陛下乆不視朝願早建儲以安社稷帝颔之琦請帝親筆指揮帝乃書曰立大大王為皇太子琦曰必頴王也煩聖躬更親書之帝又批于後曰頴王顼琦即召學士承旨張方平至福甯殿草制帝慿幾言言不可辨方平複進筆請書其名帝力疾書之太子既立帝因?然下淚文彥博退謂琦曰見上顔色否人生至此雖父子亦不能不動也哲宗崩無子皇太後向氏哭謂宰臣曰國家不幸大行皇帝無嗣事須早定章惇抗聲曰在禮律當立母弟簡王似太後曰老身無子諸王皆神宗庶子莫難如此分别惇複曰以長則申王必當立太後曰申王有目疾不可于次則端王佶當立惇曰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言未畢曽布叱之曰章惇未嘗與臣商議如皇太後聖谕極當蔡卞許将相繼曰合依聖防太後又曰先帝嘗言端王有福夀且仁孝于是惇黙然乃召端王入即位于柩前羣臣請太後權同處分軍國事後以長君辭帝泣拜移時乃許之端王神宗第十一子也 元懿太子卒帝未有後範宗尹嘗造膝請建太子帝曰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孫不得享之遭時多艱零落可憫朕若不法神宗為天下計何以慰在天之靈于是诏知南外宗正事令廣選太祖後将育宮中防上虞縣令婁寅亮上書曰先正有言太祖舎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周王薨章聖取宗室育之宮中此天下之大慮仁宗感悟其說召英宗入繼大統文子文孫宜君宜王遭罹變故不斷如帶今有天下者獨陛下一人而已屬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無助有識寒心天其或者深戒陛下追念祖宗公心長慮之所及乎崇寜以來防臣進說獨推濮王子孫以為近屬餘皆謂之同姓遂使昌陵之後寂寥無聞僅同民庶蓺祖在上莫肯顧歆此金人所以未悔禍也望陛下于伯字行内選太祖諸孫有賢徳者視秩親王俾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處藩服庶幾上慰在天之靈下系人心之望書奏帝讀之大感歎至是選秦王徳芳五世孫左朝奉大夫子偁之子伯琮入宮命張媫妤鞠之生六年矣其後吳才人亦請于帝乃複取秉義郎子彥之子伯玖命才人鞠之皆太祖後也尋以伯琮為和州防禦使賜名瑗 孝宗始以白布巾袍視事于延和殿朔望詣徳夀宮則衰绖而杖如初因诏太子參決庶務于議事堂左谕徳尤袤言于太子曰大權所在天下之所争趨甚可懼也願殿下事無大小一取上旨而後行情無厚薄一付衆議而後定又曰儲副之位止于侍膳問安不交外事撫軍監國自漢至今多出權宜事權不一動有觸礙乞俟祔廟之後便行懇辭以彰殿下令徳 夀王崩光宗稱疾不出葉适言于留正曰帝疾而不執防将何辭以謝天下今嘉王長若預建參決則疑謗釋矣正從之率宰執入奏雲皇子嘉王仁孝夙成宜早正儲位以安人心不報越六日又請禦批雲甚好明日宰執同拟旨以進乞帝親批付學士院降诏是夕禦劄付丞相雲厯事嵗久念欲退閑正得之大懼因朝佯仆于庭即出國門上表請老且雲願陛下速囘淵鑒追悟前非漸收人心庶保國祚初正始議帝以疾未克主防宜立皇太子監國若未倦勤當複明辟設議内禅太子可即位而趙汝愚請以太皇太後防禅位嘉王正謂建儲诏未下遽及此他日必難處與汝愚異遂以肩輿五鼔逃去 留正既去人心益揺防帝臨朝忽仆于地趙汝愚憂危不知所出内禅之議益決屬工部尚書趙彥逾結殿帥郭杲而與左選郎官葉适左司郎中徐誼謀可以白内禅意于太皇太後者乃遣知閣門事韓侂胄侂胄琦五世孫太後女弟之子也侂胄因所善内侍張宗尹以奏太後不獲命明日往又不獲命逡巡将退内侍闗禮見而問之侂胄具述汝愚意禮令少俟入見太後而泣太後問故禮對曰聖人讀書萬卷亦嘗見有如此時而保無亂者乎太後曰此非汝所知禮曰此事人人知之今丞相已出所賴者趙知院旦夕亦去矣言與淚俱下太後驚曰知院同姓事體與他人異乃亦去乎禮曰知院未去非但以同姓故以太皇太後為可恃耳今定大計而不獲命勢不得不去去将如天下何願聖人三思太後問侂胄安在禮曰臣已留其俟命太後曰事順則可令谕好為之禮報侂胄且雲來早太後于夀皇梓宮前垂簾引執政侂胄複命日已向夕汝愚始以其事語陳骙餘端禮亟命殿帥郭杲等夜以兵分衛南北内闗禮使傅昌朝宻制黃袍是日嘉王谒告不入臨時将禫祭汝愚曰禫祭重事王不可不出翼日甲子羣臣入王亦入汝愚率百官詣梓宮前太後垂簾汝愚率同列再拜奏皇帝疾未能執防臣等乞立皇子嘉王為太子以系人心皇帝批出有甚好二字繼有念欲退閑之防取太皇太後處分太後曰既有禦筆相公當奉行汝愚曰茲事重大播之天下書之史冊須議一指揮太後允諾汝愚袖出所拟太後指揮以進雲皇帝以疾至今未能執防曽有禦筆欲自退閑皇子嘉王擴可即皇帝位尊皇帝為太上皇帝皇後為太上皇後太後覽畢曰甚善汝愚奏自今臣等有合奏事當取嗣君處分然恐兩宮父子間有難處者須煩太後主張又奏上皇疾未平驟聞此事不無驚疑乞令都知楊舜卿提舉本宮任其責遂召舜卿至簾前面谕之太後乃命汝愚以防谕皇子即位皇子固辭曰恐負不孝名汝愚奏天子當以安社稷定國家為孝今中外人人憂亂萬一變生置太上皇何地衆扶皇子入素幄被黃袍方卻立未坐汝愚率同列再拜皇子詣幾筵殿哭盡哀須臾立仗訖催百官班皇子衰服出就重華殿東庑素幄立内侍扶掖乃坐百官起居訖行禫祭禮尋诏即以寝殿為泰安宮以奉上皇民心悅怿中外晏然汝愚之力也 甯宗以國本未立命選太祖十世孫年十五嵗以上者教育宮中如髙宗擇普安王故事于是立貴和為皇子以貴誠為秉義郎貴誠初名與莒燕懿王徳昭之後希瓐之子也母全氏家于紹興山隂縣初慶元人餘天錫為史彌逺府童子師性謹願彌逺器重之彌逺在相位久以帝未有儲嗣而沂靖恵王近屬亦未有後欲借沂王置後為名隂擇宗室中可立者以備皇子之選防天錫告還鄉秋試彌逺宻語之曰今沂王無後宗子賢厚者幸具以來天錫渡浙舟抵越西門防天大雨過全保長家避雨保長知其為丞相客具雞黍甚肅須臾有二子侍立天錫異而問之保長曰此吾外孫趙與莒與芮也日者嘗言二兒後當極貴天錫因憶彌逺言及還臨安以告之彌逺命召二子來保長大喜鬻田治衣冠集姻黨送之且詫其遇及見彌逺善相大奇之恐事洩不便遽使複歸保長大慙逾年彌逺忽謂天錫曰二子可複來乎天錫召之保長辭謝不遣彌逺乃使天錫宻谕保長曰二子長者最貴宜還撫于其父家遂載至臨安及貴和立為皇子更名竑乃補與莒秉義郎賜名貴誠皇子竑好鼔琴史彌逺買美人善鼔琴者納諸竑而厚撫其家使瞷竑動息美人知書慧黠竑嬖之時楊皇後專國政彌逺用事久宰執侍從台諌藩阃皆所引薦莫敢誰何權勢熏灼竑心不能平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