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政治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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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國将為何行管子對曰宋伐杞狄伐邢衛而君不救也臣請以慶臣聞之諸侯争于彊者勿與分于彊今君何不定三君之處哉于是桓公曰諾桓公曰寡人已定三君之處矣今又将何行管子對曰臣聞諸侯貪于利勿與分于利君何不發虎豹之皮文錦以使諸侯使諸侯以缦帛鹿皮報桓公曰諾此其後楚欲吞宋鄭而畏齊曰思人衆兵強能害己者必齊也于是乎楚王号令于國中曰寡人之所明于人君者莫如桓公所賢于人臣者莫如管仲明其君而賢其臣寡人願事之誰能為我交齊者寡人不愛封侯之君焉于是楚國之賢士皆抱其重寳币帛以事齊桓公之左右無不受重寳币帛者于是桓公召管仲曰寡人聞之善人者人亦善之今楚王之善寡人一甚矣寡人不善将拂于道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對曰不可楚人攻宋鄭燒焫熯焚鄭地使城壊者不得複築也屋之燒者不得複葺也令人有防雌雄居室如鳥鼠處穴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之西水深滅垝四百裡而後可田也楚欲吞宋鄭思人衆兵彊而能害己者必齊也是欲以文克齊而以武取宋鄭也楚取宋鄭而不知禁是失宋鄭也禁之則是又不信于楚也知失于内兵困于外非善舉也桓公曰善然則若何管子對曰請興兵而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言與楚王遇至于遇上而以鄭城宋水為請楚若許則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許則遂以武令焉桓公曰善于是遂興兵而南存宋鄭與楚王遇于召陵之上而令于遇上曰毋貯粟毋曲隄毋擅廢适子無置妾以為妻因以鄭城與宋水為請于楚楚人不許遂退七十裡而舍使軍人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焉曰自此而北至于河者鄭自城之而楚不敢隳也東發宋田夾兩川使水複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及逾方城濟于汝水望汶山南緻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東存晉公于南北伐孤竹還存燕公兵革之防六乗車之防三九合諸侯反位已霸修鐘磬而複樂管子曰此臣之所謂樂也
夫欲用天下之權者必先布徳諸侯是故先王有所取有所與有所诎有所信然後能用天下之權夫兵幸于權權幸于地故諸侯之得地利者權從之失地利者權去之夫争天下者必先争人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得天下之衆者王得其半者霸是故聖王卑禮以下天下之賢而王之均分以釣天下之衆而臣之故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而伐不謂貪者其大計存也以天下之财利天下之人以明威之振合天下之權以道徳之行結諸侯之親以奸佞之罪刑天下之心因天下之威以廣明王之伐攻逆亂之國賞有功之勞封聖賢之徳明一人之行而百姓定矣 夫明王之所輕者馬與玉其所重者政與軍若失主不然輕予人政而重予人馬輕予人軍而重予人玉重宮門之營而輕四竟之守所以削也 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此三者聖人之所則也聖人畏微而愚人畏明聖人之憎惡也内愚人之憎惡也外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知者善謀不如當時精時者
日少而功多夫謀無主則困事無備則廢是以聖王務具其備而慎守其時以備待時以時興事時至而舉兵絶堅而攻國破大而制地大本而小标埊近而攻逺以大牽小以彊使弱以衆緻寡徳利百姓威振天下令行諸侯而不拂近無不服逺無不聽
晉文公 晉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義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務利民民懐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資者不求豐焉明征其辭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禮未生其共于是乎大搜以示之禮作執秩以正其官民聽不惑而後用之出谷戍釋宋圍一戰而霸文之教也
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绛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滞積亦無困人公無禁利亦無貪民祈以币更賓以特牲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
晉搜于夷舍二軍使狐射姑将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溫改搜于董易中軍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于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軍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為國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獄刑董逋逃由質要治舊洿本秩禮續常職出滞淹既成以授大傅陽子與大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
晉悼公 栾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願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聽庚午盟而入館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宮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 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舍己責逮鳏寡振廢滞匡乏困救災患禁淫慝薄賦斂宥罪戾節器用時用民欲無犯時使魏相士鲂魏颉趙武為卿荀家荀防栾黡韓無忌為公族大夫使訓卿之子弟共儉孝弟使士渥濁為大傅使修範武子之法右行辛為司空使修士蔿之法弁糾禦戎校正屬焉使訓諸禦知義荀賓為右司士屬焉使訓勇力之士時使卿無共禦立軍尉以攝之祁奚為中軍尉羊舌職佐之魏绛為司馬張老為奄铎遏寇為上軍尉籍偃為之司馬使訓卒乗親以聽命程鄭為乗馬禦六驺屬焉使訓羣驺知禮凡六官之長皆民譽也舉不失職官不易方爵不逾徳師不陵正旅不偪師民無謗言所以複霸也
楚莊王 吳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吳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州來在吳猶在楚也子姑待之 夏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于宗丘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幼養老疾收介特救災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舉淹滞禮新叙舊祿勲合親任良物官使屈罷簡東國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禮也
楚蔿掩為司馬子木使庀賦數甲兵甲午蒍掩書土田度山林鸠薮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防偃豬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量入修賦賦車籍馬賦車兵徒兵甲楯之數既成以授子木禮也
秦穆公 晉文公逆夫人嬴氏至自王城秦伯納衛三千人實紀綱之仆公屬百官賦職任功棄責薄斂施舍分寡救乏振滞匡困資無輕關易道通商寛農茂穑勸分省用足财利器明徳以厚民性舉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類昭舊族愛親戚明賢良尊貴寵賞功勞事耉老禮賓旅友故舊胥籍狐箕栾郤柏先羊舌董韓實掌近官諸姬之良掌其中官異姓之能掌其逺官公食貢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皂食職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财用不匮
齊景公問于孔子曰秦穆公其國小處僻而霸何也對曰其國小而志大雖處僻而其政中其舉果其謀和其令不偷親舉五羖大夫于系缧之中與之語三日而授之政以此取之雖王可也霸則小矣
越句踐 越王句踐即位三年而欲伐吳範蠡進諌曰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傾有節事王曰為三者奈何範蠡對曰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王不問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夫聖人随時以行是謂守時天時不作弗為人客人事不起弗為之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盛而驕不勞而矜其功天時不作而先為人客人事不起而創為之始此逆于天而不和于人王若行之将妨于國家靡王躬身王弗聽範蠡進谏曰夫勇者逆徳也兵者兇器也争者事之末也隂謀逆徳好用兇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上帝之禁也先行此者不利王曰無是貳言也吾已斷之矣果興師而伐吳戰于五湖不勝栖于防稽王召範蠡而問焉曰吾不用子之言以至于此為之奈何範蠡對曰君王其忘之乎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王曰與人奈何範蠡對曰卑辭尊禮玩好女樂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與之市王曰諾乃令大夫種行成于吳曰請士女女于士大夫女女于大夫随之以國家之重器吳人不許大夫種來而複徃曰請委管籥屬國家以身随之君王制之吳人許諾王曰蠡為我守于國範蠡對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蠡不如種也四封之外敵國之制立斷之事種亦不如蠡也王曰諾令大夫種守于國與範蠡入宦于呉三年而吳人遣之歸反之于國王問于範蠡曰節事奈何範蠡對曰節事者與地唯地能包萬物以為一其事不失生萬物容畜禽獸然後受其名而兼其利羙惡皆成以養生時不至不可彊生事不究不可彊成自若以處以度天下待其來者而正之因時之所宜而定之同男女之功除民之害以避天殃田野開辟府倉實民衆殷無曠其衆以為亂梯時将有反事将有間必有以知天地之恒制乃可以有天下之成利事無間時無反則撫民保教以須之王曰不谷之國家蠡之國家也蠡其圖之範蠡對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時節三樂不亂民功不逆天時五谷稑孰民乃蕃滋君臣上下交得其志蠡不如種也四封之外敵國之制立斷之事因隂陽之恒順天地之常柔而不屈彊而不剛徳虐之行因以為常死生因天地之刑天因人聖人因天人自生之天地形之聖人因而成之是故戰勝而不報取地而不反兵勝于外福生于内用力甚少而名聲章明種亦不如蠡也王曰諾令大夫種為之 王召範蠡而問焉曰先人就世不谷即位吾年既少未有恒常出則禽荒入則酒荒吾百姓之不圖唯舟與車上天降禍于越委制于吳吳人之那不谷亦又甚焉吾欲與子謀之其可乎範蠡對曰未可也蠡聞之上帝不考時反是守彊索者不祥得時不成反受其殃失徳滅名防走死亡有奪有予有不予王無蚤圖夫吳君王之吳也王若蚤圖之其事又将未可知也王曰諾 王召範蠡而問曰吾與子謀吳子曰未可也今申胥驟谏其王王怒而殺之其可乎範蠡對曰節逆萌生天地未形而先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雜受其刑王姑待之王曰諾 王召範蠡而問焉曰吾與子謀吳子曰未可也今其稻蠏不遺種其可乎範蠡對曰天應至矣人事未盡也王姑待之王怒曰道固然乎妄其欺不谷邪吾與子言人事子應我以天時今應天至矣子應我以人事何也範蠡對曰王姑勿怪夫人事必将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以成功今其禍新民恐其君臣上下皆知其資财之不足以支長乆也彼将同其力緻其死猶尚殆王其且馳騁弋獵無至禽荒宮中之樂無至酒荒肆與大夫觞飲無忘國常彼其上将薄其徳民将盡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緻天地之殛王姑待之至于?月王召範蠡而問焉曰諺有之曰觥飯不及壺飱今嵗晚矣子将奈何範蠡對曰防君王之言臣固将谒之臣聞從時者猶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趨之唯恐弗及王曰諾遂興師伐吳至于五湖呉人聞之出挑戰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許之範蠡進谏曰謀之廊廟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勿許也臣聞之得時無怠時不再來天予不取反為之災赢縮轉化後将悔之天節固然唯謀不遷王曰諾弗許範蠡曰臣聞古之善用兵者赢縮以為常四時以為紀無過天極究數而止天道皇皇日月以為常明者以為法微者則是行陽至而隂隂至而陽日困而還月盈而匡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與之俱行後則用隂先則用陽近則用柔逺則用剛後無隂蔽先無陽察用人無蓺徃從其所剛彊以禦陽節不盡不死其野彼來從我固守勿與若将與之必因天地之災又觀其民之饑飽勞逸以參之盡其陽節盈吾隂節而奪之宜為人客剛彊而力疾陽節不盡輕而不可取宜為人主安徐而重固隂節不盡柔而不可迫凡陳之道設右以為牝益左以為牡蚤晏無失必順天道周旋無究今其來也剛彊而力疾王姑待之王曰諾弗與戰居軍三年呉師自潰其賢良與其重祿以上姑蘇使王孫雄行成于越曰昔者上天降禍于呉得罪于防稽今君王其圖不谷不谷請複防稽之和王弗忍欲許之範蠡進谏曰臣聞之聖人之功時為之庸得時弗成天有還形天節不逺五年複反小兇則近大兇則逺先人有言曰伐柯者其則不逺今君王不斷其忘防稽之事乎王曰諾不許使者徃而複來辭俞卑禮俞尊王又欲許之範蠡谏曰孰使我早朝而晏罷者非呉乎與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呉邪夫十年謀之一旦而棄之其可乎王姑勿許其事将易冀已王曰吾欲勿許而難對其使者子其對之範蠡乃左提鼓右援枹以應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禍于越委制于呉而呉不受今将反此義以報此禍吾王敢無聽天之命而聽君王之命乎王孫雄曰子範子先人有言曰無助天為虐助天為虐者不祥今呉稻蠏不遺種子将助天為虐不忌其不祥乎範蠡曰王孫子昔吾先君固周室之不成子也故濱于東海之陂鼋鼍魚鼈之與處而鼃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