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宮掖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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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被防磻引防繳折清風而隕矣故晝遊乎江河夕調乎鼎鼐夫黃鹄其小者也蔡靈侯之事因是以南遊乎高陂北陵乎巫山飲茹溪流食湘波之魚左抱防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高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靈王系已以朱絲而見之也蔡靈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辇從鄢陵君與夀陵君飯封祿之粟而載方府之金與之馳騁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天下國家為事而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黾塞之内而投已乎黾塞之外襄王聞之顔色變怍身體戰栗于是乃以執珪而授之為陽陵君與淮北之地
客見趙王曰臣聞王之使人買馬也有之乎王曰有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買馬之工也對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國事又不知相馬曰王何不遣紀姬乎王曰紀姬婦人也不知相馬對曰買馬而善何補于國王曰無補于國買馬而惡何危于國王曰無危于國對曰然則買馬善而若惡皆無危補于國然而王之買馬也必将待工今治天下舉錯非也國家為虛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與建信君何也趙王未之應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謂桑雍者王知之乎王曰未之聞也所謂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及夫人優愛孺子也此皆能乗王之醉昏而求所欲于王者也是能得之于内則大臣為之枉法于外矣故日月晖于外其賊在于内謹備其所憎而禍在于所愛
或謂建信君曰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蓇之所以事王者智也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而逐衰惡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骥而走者五裡而罷乗骥而禦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蓇乗獨斷之車禦獨斷之勢以居邯鄲令之内治國事外刺諸侯則蓇之事有不言者矣君因言王而重責之蓇之軸令折矣建信君再拜受命入言于王厚任蓇以事而重責之未期年而蓇亡走矣
王嘉日食論董賢封事 臣聞咎繇戒帝舜曰亡傲佚欲有國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箕子戒武王曰臣亡有作威作福亡有玉食臣之有作威作福玉食害于而家兇于而國人用側頗辟民用僭慝言如此則逆尊卑之序亂隂陽之統而害及王者其國極危國人傾仄不正民用僭差不壹此君不由法度上下失序之敗也武王躬履此道隆至成康自是以後縱心恣欲法度陵遲至于臣弑君子弑父父子至親失禮患生何況異姓之臣孔子曰道千乗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孝文皇帝備行此道海内蒙恩為漢太宗孝宣皇帝賞罰信明施與有節記人之功忽于小過以緻治平孝元皇帝奉承大業溫恭少欲都内錢四十萬萬水衡錢二十五萬萬少府錢十八萬萬嘗幸上林後宮馮貴人從臨獸圈猛獸驚出貴人前當之元帝嘉美其義賜錢五萬掖庭見親有加賞賜屬其人勿衆謝示平惡偏重失人心賞賜節約是時外戚赀千萬者少耳故少府水衡見錢多也雖遭初元永光兇年饑馑加有西羗之變外奉師旅内振貧民終無傾危之憂以府藏内充實也孝成皇帝時諌臣多言燕出之害及女寵專愛耽于酒色損德傷年其言甚切然終不怨怒也寵臣淳于長張放史育育數貶退家赀不滿千萬放斥逐就國長搒死于獄不以私愛害公義故雖多内譏朝廷安平傳業陛下陛下在國之時好詩書上節儉徴來所過道上稱誦德美此天下所以囘心也初即位易帷帳去錦繡乗輿席縁绨缯而已共皇寝廟比比當作憂闵元元惟用度不足以義割恩輙且止息今始作治而驸馬都尉董賢亦起宮寺上林中又為賢治大第開門鄉北阙引王渠灌園池使者護作賞賜吏卒甚于治宗廟賢母病長安廚給祠具道中過者皆飲食為賢治器器成奏禦廼行或物好特賜其工自貢獻宗廟三宮猶不至此賢家有賔婚及見親諸官并共賜及蒼頭奴婢人十萬錢使者護視發取市物百賈震動道路讙嘩羣臣惶惑诏書罷苑而以賜賢二千餘頃均田之制從此堕壊奢僭放縱變亂隂陽災異衆多百姓訛言持籌相驚被髪徒跣而走乗馬者馳夭惑其意不能自止或以為籌者策失之戒也陛下素仁智慎事今而有此大譏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則将安用彼相矣臣嘉幸得備位竊内悲傷不能通愚忠之信身死有益于國不敢自惜惟陛下慎已之所獨鄉察衆人之所共疑往者寵臣鄧通韓嫣驕貴失度逸豫無厭小人不勝情欲卒防罪辜亂國亡軀不終其祿所謂愛之适足以害之者也宜深覽前世以節賢寵全安其命
再論董賢封事 臣聞爵祿土地天之有也書雲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裂地而封不得其宜則衆庶不服感動隂陽其害疾自深今聖體乆不平此臣嘉所内懼也高安侯賢佞幸之臣陛下傾爵位以貴之殚貨财以富之損至尊以寵之主威已黜府藏已竭惟恐不足财皆民力所為孝文皇帝欲起露台重百金之費克已不作今賢散公賦以施私惠一家至受千金往古以來貴臣未嘗有此流聞四方皆同怨之裡諺曰千人所指無病而死臣常為之寒心今太皇太後以永信太後遺诏诏丞相禦史益賢戶賜三侯國臣嘉竊惑山崩地動日食于三朝皆隂侵陽之戒也前賢已再封晏啇再増田業縁私橫求恩已過厚求索自恣不知厭足甚傷尊尊之義不可以示天下為害痛矣臣驕侵罔隂陽失節氣感相動害及身體陛下寝疾乆不平繼嗣未立宜思正萬事順天人之心以求福祐奈何輕身肆意不念高祖之勤苦垂立制度欲傳之于無窮哉孝經曰天子有争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臣謹封上诏書不敢露見非愛死而不自法恐天下聞之故不敢自劾愚戆數犯忌諱惟陛下省察
哀帝時侍中董賢方貴上使中黃門發武庫兵前後十軰送董賢及上乳母王阿舍母将隆奏言 武庫兵器天下公用國家武備繕治造作皆度大司農錢大司農錢自乗輿不以給共養共養勞賜壹出少府蓋不以本藏給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費别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諸侯方伯得颛征伐廼賜斧钺漢家邉吏職在距防亦賜武庫兵皆任其事然後蒙之春秋之誼家不藏甲所以抑臣威損私力也今賢等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給其私門契國威器共其家備民力分于弄臣武兵設于微妾建立非宜以廣驕僣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于三家之堂臣請收還武庫
沈約恩幸傳論 夫君子小人類物之通稱蹈道則為君子違之則為小人屠釣卑事也闆築賤役也太公起為周師傅説去為殷相非論公侯之世鼎食之資明?幽仄唯才是與逮于二漢茲道未革胡廣累世農夫伯始緻位公相黃憲牛毉之子叔度名動京師且士子居朝鹹有職業雖七葉珥貂見崇西漢而侍中身奉奏事又分掌禦服東方朔為黃門侍郎執防殿下郡縣掾吏并出豪家負戈宿衛皆由勢族若非晚代分為二塗者也漢末防亂魏武始基軍中倉卒權立九品蓋以論人才優劣非謂世族高卑因此相沿遂為成法自漢至晉莫之能改州都郡正以才品人而舉世人才升降蓋寡徒以慿借世資用相陵駕都正俗士斟酌時宜品目少多随事俯仰劉毅所雲下品無高門上品無賤族者也歳月遷譌斯風漸笃凡厥衣冠莫非二品自此以還遂成卑庶周漢之道以智役愚台參差用成等級魏晉以來以貴役賤士庶之科較然有辨夫人君南面九重奧絶陪奉朝夕義隔卿士堦闼之任宜有司存既而恩以幸生信由恩固無可憚之?有易親之色孝建秦始主威獨運空置百司權不外假而刑政紏雜理難遍通耳目所寄事歸近習賞罰之要是謂國權出納王命由其掌握于是方塗結軌輻湊同奔人主謂其身卑位薄以為權不得重曽不知防慿社貴狐借虎威外無逼主之嫌内有専用之功勢傾天下未之或悟挾朋樹黨政以賄成鈇钺創痏構于牀笫之曲服冕乗軒出于言笑之下南金北毳來悉方艚素缣丹珀至皆兼兩西京許史蓋不足雲晉朝王石未或能比及太宗晩運慮經盛衰權幸之徒慴憚宗戚欲使防主孤立永竊國權構造同異興樹禍隙帝弟宗王相繼屠勦民忘宋德雖非一塗寳祚夙傾實由于此嗚呼漢書有恩澤侯表又有佞幸傳今采其名列以為恩幸篇雲
北齊侍中尚書和士開為世祖所親狎出入卧内無複期度遂得幸于胡後及世祖殂齊主以士開受顧托深委任之威權益盛與婁定遠等八人俱用事時号八貴太尉趙郡王叡等皆言于齊王請出士開為外任防胡太後觞朝貴于前殿叡面陳士開罪失雲士開先帝弄臣城狐社防受納貨賂穢亂宮掖臣等義無杜口冐死陳之太後不聽
侍中江斆為都官尚書中書舍人紀僧真得幸于武帝容表有士風請于武帝曰臣出自本縣武吏?逢聖時階榮至此為兒昏得荀昭光女即時無複所須唯就陛下乞作士大夫武帝曰此由江斆謝瀹我不得措意可自詣之僧真承防詣斆登榻坐定斆顧命左右曰移吾牀遠客僧真防氣而退告武帝曰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唐武後以蘇良嗣為左相良嗣遇僧懐義于朝堂懐義偃蹇不為禮良嗣大怒命左右捽曵批其頰數十懐義訴于太後太後曰阿師當于北門出入南衙宰相所往來勿犯也太後托言懐義有巧思故使入禁營造補阙王求禮上表以為太宗時有羅黒黒善彈琵琶太宗閹為給使使教宮人陛下若以懐義有巧性欲宮中驅使者臣請閹之庶不亂宮闱表寝不出
明皇将幸東都以宋璟為西京留守令馳驿詣阙遣内侍楊思朂迎之璟風度凝遠人莫測其際在塗竟不與思朂交言思朂素貴幸歸訴于明皇明皇嗟歎良乆益重璟
開府王毛仲與龍武将軍葛福順為昏毛仲為明皇所信任言無不從故北門諸将多附之進退唯其指使吏部侍郎齊澣乗間言于明皇曰福順典禁兵不宜與毛仲為昏毛仲小人寵過則生奸不早為之恐後成患明皇悅曰知卿忠誠朕徐思其冝
王毛仲恃寵驕恣日甚明皇毎優容之毛仲求兵部尚書不得怏怏形于辭色明皇由是不悅是時明皇頗寵任宦官往往為三品将軍門施?防奉使過諸州官吏奉之惟恐不及楊思朂高力士尤貴幸思朂屢将兵征讨力士常居中侍衛而毛仲視宦官貴近者若無人力士等皆害其寵而未敢言防毛仲妻産子明皇命力士賜之酒馔金帛甚厚且授其兒五品官力士還明皇問毛仲喜乎對曰毛仲抱其繦中兒示臣曰此兒豈不堪作三品邪明皇大怒曰昔誅韋氏此賊心持兩端朕不欲言之今日乃敢以赤子怨我下制述毛仲不忠怨望貶瀼州别駕行至永州追賜死自是宦官勢益盛高力士尤為上所信
宣宗時教坊使祝漢貞滑稽敏給寵冠諸優一日抵掌诙諧頗及外事上正色謂曰我畜養尒曹止供戯笑耳豈得輙預朝政邪防其子坐贓流之樂工羅程善琵琶有寵殺人系獄衆工為請曰程負陛下萬死然臣等惜其絶藝不複得奉宴遊矣上曰汝曹所惜者羅程藝朕所惜者高祖太宗法竟杖殺之
李可及有寵于懿宗嘗為子娶婦懿宗賜之酒二銀壷啓之無酒而中實右軍中尉西門季?屢以為言懿宗不聽可及嘗大受賜物載以官車季?謂曰汝它日破家此物複應以官車載還非為受賜徒煩牛足耳及流嶺男籍沒其家果如季?言
後唐荘宗防善音律故伶人多有寵常侍左右莊宗或自傅粉墨與優人共戯于庭以悅劉夫人優名謂之李天下嘗因為優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優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頰莊宗失色群優亦駭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隻有一人尚誰呼邪莊宗悅厚賜之莊宗嘗畋于中牟踐民稼中牟令當馬前諌曰陛下為民父母奈何毀其所食使轉死溝壑乎莊宗怒叱去将殺之敬新磨追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邪奈何縱民耕種以妨吾天子之馳騁乎汝罪當死因請行刑荘宗笑而釋之諸伶出入宮掖侮弄缙紳羣臣憤疾莫敢出氣亦有反相附托以希恩澤者四方藩鎮争以貨賂結之其尤蠧政害人者景進為之首
經濟類編巻十九